100坦白
自從知道有人在打聽有關羽毛的事情后,白鳥泉整個人就警惕了起來,原本被遺忘在角落的羽毛也再次拿了出來,只是在拿出來之前,她一如既往小心的在周圍設下了結界,以免被人發覺羽毛在自己手上。
看著被拿在手中的羽毛,白鳥泉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思忖道:明明三年前關於羽毛的事情已經沉寂下來了,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了?
白鳥泉仔仔細細的又觀察了好一會兒羽毛,想著,應該不大可能是三年前的那群人,三年前她自認所有的痕迹已經被她銷毀了,沒道理三年前沒查到的東西,時隔三年後卻被查到了,要知道這三年她從未拿出羽毛來,是不可能暴露的。
畢竟羽毛這東西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個好東西,但對她來說只是可有可無,不然也不會放在空間里吃灰了三年時間。
看著羽毛上那奇異的花紋,白鳥泉心中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追尋這個羽毛的事情,她不想因為這個羽毛到最後把身邊的人也牽扯進去,或許就這樣繼續讓它放在空間里吃灰,讓一切隨著時間沉寂下去。
這麼想著,白鳥泉收起了羽毛,放到了空間戒指里。
第二天,白鳥泉一早醒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就看到了坐在自家客廳里神態自若的赤司。
「征十郎?」白鳥泉驚喜又詫異,昨晚上她一晚都沒睡好,心裡雖說想好了處理方式,但心底深處卻始終無法不在意那個打聽羽毛的人。
「泉,早上好。」赤司眼神落在那束漂亮的絲帶上,眼中沁出笑意,和白鳥泉打了聲招呼。
白鳥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早,早上好。」
就在他倆說完,廚房那邊突然鑽出一顆頭,岡田誠一笑呵呵的看著兩人,對正在下樓的白鳥泉說道:「小泉,去拿三份碗筷出來,早餐好了。」
「哦,」白鳥泉聽見「三份」這個數量,立刻看向赤司,「征十郎沒吃早餐?」
「嗯。」赤司站起身,跟在白鳥泉身後,看著她打開柜子,在裡面拿出了三份碗筷,遞給自己。
赤司接過,打開水龍頭,把碗洗了洗,還洗了洗手。
白鳥泉見自己的工作被搶也不生氣,淺笑著看他忙活,在他快要洗好的時候,拿出毛巾遞給他擦手。
赤司接過毛巾,讓了讓位置,白鳥泉順勢也洗了洗手。
「給。」赤司將手中的毛巾遞給白鳥泉,白鳥泉接過,像方才赤司一樣接過,擦了擦手,默契的好像這樣的場景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一樣。
另一邊岡田誠一端著早餐出來了,看到兩人正拿著碗筷,往桌子上擺放。
岡田誠一放下早餐,給每人倒了杯牛奶后,坐到往常的專屬位置,看向赤司問道:「赤司,你有沒有什麼過敏的食物?」
作為掌廚者,對於這個將來肯定會數次在他們家吃飯的人,他必然得先問問有沒有過敏史一類的。
白鳥泉聽到這個問題,也看向赤司。
她這幾年和赤司相處,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過敏的狀況,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問問本人,確認了最好。
赤司搖了搖頭,「沒有,我一般食物都能吃。」
「那就好。」岡田誠一點點頭,然後便招呼著眾人開始吃飯。
吃完早餐,岡田誠一便趕著白鳥泉和赤司兩個要上前幫忙的傢伙出去散散步,別來打擾他。
白鳥泉想了想,便帶著赤司出門散步了。
「這樣可以嗎?」赤司看向廚房,有點躊躇的說道,他沒什麼和長輩相處的經驗,總覺的這樣走了不太好。
白鳥泉點點頭,道:「沒事的。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說著白鳥泉指了個方向,道:「那邊正好有一株盛開的櫻花樹,很漂亮的。」
「好。」赤司一愣,很快伸出手,眼神微眯,淺笑著看向白鳥泉。
看著那隻修長的手掌,白鳥泉臉色微紅,伸手放在了那隻手掌上,一起慢悠悠的往那株櫻花走去。
牆角的櫻花樹下,兩人手牽著手,抬頭看向那株漂亮的櫻花。
「征十郎,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白鳥泉忍不住動了動被抓住的那隻手,下一秒卻感覺到手被鬆開了,還沒等她疑惑的看過去,就感覺到兩人相握的手變成了十指相交。
「嗯,很好看。」赤司眼神落在那些飄落的櫻花上,腦海里回想起昨天他和父親的談話。
————昨天————
赤司征臣的書房,赤司站在赤司征臣的面前猶豫了一會兒,才道:「父親,我和泉在一起了。」
「哦。」赤司征臣早就知道這件事,只是他沒想到赤司居然這麼快就向他坦白了。
看來是認真的。
只是時間還早,未來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這麼想著,赤司征臣卻沒露出任何錶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但此刻在自家兒子面前,在這個問題上還表現的這麼冷靜,反倒是顯得有些冷漠,像是毫不關心自家兒子和什麼人在一起一樣,完全看不出來這人私底下在知道自家兒子談戀愛后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家兒子的女朋友拉出來考察了一圈。
赤司眼神緊盯著自家父親的表情,卻什麼都沒發現,驚訝也好,高興也好,憤怒也好,什麼都沒有,一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更摸不准他的心思。
那一剎那,赤司心中湧現出絲絲無力感,卻在下一刻被他很好的控制住了,唯有放在身側緊握的雙拳才清楚他的內心不像表面那樣鎮定自若。
「父親,你不說些什麼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赤司才開口道。
這還是第一次,哪怕是反對也好,他只想從父親的口中聽到一點有關這件事情的反應。
赤司征臣動作一怔,動了動早就停下的筆,道:「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你會怎麼樣?」
這下,輪到赤司說不出話來,臉色微白,緊握著的雙拳微微有些顫抖。
像是察覺到赤司心中無聲的抵抗,赤司征臣抿了抿薄唇,冷靜道:「行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出去吧。」
————————
察覺到赤司語氣不對,白鳥泉轉頭看向赤司,卻發現他也正看向自己,神色憂鬱。
這還是白鳥泉第一次在赤司的臉上看到這種神色,無論是那個人格的他都是堅決果斷,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他解決不了的樣子。
「怎麼了?」白鳥泉直覺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白鳥泉的關切的眼神,赤司伸手撫著白鳥泉的腦袋,將她抱在懷中,在白鳥泉的耳邊低聲道:「我告訴父親我們在一起的事了。」
白鳥泉窩在赤司懷中,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動了動,想要去看赤司的神情,卻被他按住了腦袋,完全動不了,可這一舉動就足以讓白鳥泉猜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應該不順利吧!
明明白白的被討厭了,白鳥泉心裡閃過一絲傷心,不過她早有心裡準備,這一點點挫折還難不倒她。
現在最為難的應該是夾在他們中間的赤司。
這麼想著,白鳥泉勾了勾嘴角,身後環抱住了赤司勁瘦的腰身,在那溫暖的脖頸里蹭了蹭,輕笑道:「叔叔反對了,是嗎?」
溫熱的氣息吹在脖頸間,痒痒的,讓赤司忍不住縮了縮,點點頭,道:「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笑?」
「好,好,我不笑了。」
白鳥泉正了正神色,使了點勁,推開了赤司的懷抱。
看到赤司他還有些憂鬱的神情,忍不住又想笑,總覺得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神色有種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很新奇的感覺,不過為了談正事,白鳥泉還是忍住了。
「其實你不覺得這個是很正常嗎?」白鳥泉正色道。
赤司微眯著眼,盯著說出這句話的白鳥泉,「嗯?」
白鳥泉挑了挑眉,嘴角帶笑,道:「想想看,我家征十郎不僅長得帥氣,身材又好,還是學生會會長和籃球部部長,簡直文武雙全……」
白鳥泉還想繼續誇兩句,就看到被誇的人,耳朵通紅,眼神銳利的盯著她,好像她在敢多說一句,就會生氣的模樣。
見赤司羞惱,白鳥泉忍笑著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道:「總之渾身上下優點數也數不完。」
還不等赤司說什麼,白鳥泉連忙拉了拉赤司的手,接著話,說道:「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那是公主也配不上的。結果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人,就把他搶走了。要是我是叔叔,我也會反對的。」
赤司被白鳥泉這麼一說,他先前的憂鬱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想起昨晚父親的反應,赤司搖了搖頭,低不可聞的呢喃道:「他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
漠不關心。
「征十郎,你說什麼?」白鳥泉湊近赤司,卻仍然沒怎麼聽清他說的後半句話,只看他剛才好不容易轉變的神色,又變得失落起來。
白鳥泉不知道當時的場面,只以為赤司的低落是因為得知父親反對自己的戀愛,夾在父親和戀人之間有些為難。
看來這件事對征十郎的打擊有點大。
白鳥泉心想,下意識眨了眨眼,伸出雙手捧起了赤司的臉頰,讓他直視她的雙眼,鄭重道:「征十郎,我們一起努力讓你父親認可,好不好?」
看著眼前那雙充滿暖意的眼神,赤司抬手,揉了揉白鳥泉的腦袋,看著她那被自己弄亂的髮絲,彎了彎嘴角,點點頭,堅定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