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遇刺的事,算怎麼回事呢
皇帝一開始歇在大殿的東暖閣,后不知怎的,又懷念西暖閣,去了西暖閣,刺客去了東暖閣卻撲了個空。
尉遲書知道這件事已經第二日上午。
據說滿朝文武都驚動了。
大家紛紛猜測到底是誰,狗膽包天,想刺殺皇帝,當今真龍天子。
尉遲書知道,就算大家嘴上不言,心中只怕早有所指。
皇帝死了,誰更有可能繼位,韓家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昨日,又恰好是太后壽誕,進宮給太后表演的人又恰好是韓宴安排。
所以,最有機會在宮中安插人手,舍他其誰。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反正只要沒查出真兇,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然而,傍晚,墨棋又帶回來消息。
說從那已死的一名刺客身上,翻出他胳膊上的花紋,是太陽紋。
尉遲書困惑道
「什麼是太陽紋」
墨棋道「奴婢打聽過了,是江湖新起的一個暗殺組織,叫『飛虎門』,近年來,朝廷有過多起跟他們相關的命案,標識就是一個圓形的太陽,外有類似三角紋的光芒」
圓形太陽,三角紋光芒。
尉遲書就覺得,怎麼她好像挺熟悉這東西。
忽然渾身一個激靈。
那不是她在千機樓層頂見過的嗎
難道此事真的與韓宴有關?!
韓宴真的會這麼大搖大擺去刺殺皇上?!
他這個太后侄子已經當不耐煩,要當真皇帝。
所以,這朝廷內外,韓家人已經肆無忌憚了么。
尉遲書冷笑。
又瞭然一笑
這皇帝也是命大,恰好昨晚移去西暖閣。
如若不然。
笑過之後,尉遲書又覺得怪怪的,到底哪裡怪,說不上來。
就算她知道這事真的與那太陽紋的標誌有關,也許也與韓宴有關,尉遲書也不會揭發。
因為,她能力不夠。
除了丞相,還有太后。
萬一不成,尉遲家就和韓家撕破了臉。
得不償失。
太醫來請平安脈。
尉遲書想起皇后病了。
一併詢問太醫皇后的病情。
哪知太醫吞吞吐吐,說了半響,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尉遲書心裡生疑。
皇后這病,從月初里便陸陸續續病著。
尉遲書去看過一回。
昨日,見皇后臉上還有病色。
她總以為不是什麼大病,否則,太后應當比她焦急。
可,怎麼這太醫口中就吞吞吐吐了呢。
更晚,墨棋帶進來消息。
「娘娘,打聽過了,朝中支持皇上的勢力是有的,而且,中書省,門下省,什麼黃大人,劉大人,都是朝中一直支持新皇的勢力」
「怎麼跟從父親口中聽到的消息不同」父親口中的新皇可是無勢力依靠的。
「娘娘,王爺早不關心朝野的,還有許多支持新皇的勢力是暗中,也有一些是因為對太后干政后發布的一些政令不滿,而轉入皇上陣營」
「小六子拿回來的前朝消息可靠么」
墨棋道「自然可靠,娘娘,錢大人,伍大人是從陽王府出來的,入宮后,他們便是娘娘的後盾棋子和前朝的眼睛」
「他們的官職雖然沒有高的耀眼,卻位在中樞,密匣密奏經手」
尉遲書搖搖頭
這些都不是那個重點,算是些烏合之眾,見風使舵的。
元熙帝最有來頭的勢力支撐,應該不在朝中。
一定有些東西,是墨棋也忽略掉的。
「還是找個時間,你同本宮一道去看看皇后吧」
「是,娘娘」
「後宮不得干政,你做事時,要萬分小心」
「知道了,娘娘」
六月初尉遲書去看望皇后的病。
在那刺客事件后,韓宴少宮中走動,安靜的尉遲書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憑藉韓宴的安靜,尉遲書越發覺著,那次皇宮的刺客事件就是他所為。
否則,為何不見他跳起來為自己澄清辯駁。
*
當尉遲書再去千機樓時,許多人都傳,韓宴喜歡雅芳閣的水仙。
為啥,因為這兩月,韓宴幾乎每天去雅芳閣那裡聽水仙姑娘彈琵琶。
哪裡也不去。
雅芳閣,尉遲書知道,千機樓四樓靠著樓梯那一室。
四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
說不賣身也是假的。
但如果客人不強迫,然而,一般客人的確不會強迫,因為千機樓里有專供人喝花酒的地方。
就如同那李丞相家的公子,腿好了才一個月,又來這廝混。
這裡對男人的吸引力挺大。
而尉遲書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尋真。
因為尋真她想來這裡
來一次,便更恨韓宴一點。
*
她要找韓宴的弱點,一擊即中那種。
尋真,她又想起尋真。
曾有一次,在她入宮后再來千機樓,千機樓里服侍過孫縉的小龜奴特意來四樓,偷偷告訴她。
尋真死後,屍體的確丟至西郊亂葬崗,但為何後來屍體不再那裡,便不知道。
其實,尉遲書未進宮前就花了大量的精神在這上面,但終一無所獲。
有些東西尋不到,便不再尋了,怕尋到了,最後的結果更讓人難以接受。
如果那個對手是韓宴,尋真死後屍體被焚燒,甚至鞭屍,五馬分屍,她都不會奇怪。
尉遲書在雅芳閣等了許久。
才看見一個穿著綠裳梳著高髻的女子,頭戴鑲碧色寶石金簪。
她有著白玉的鵝蛋臉,眉下是睛若秋波的美眸,細細看去這人便是楚楚動人
「這位客官,今日奴婢已經有約了,只能陪著客官為彈奏小刻,如掃了客官雅興,還望見諒」
尉遲書也知道,她是費了多大勁,才得到這水仙姑娘今日這小會兒陪客的功夫。
韓宴當初當著別人折磨她喜歡的人。
而她不過就是來看看,這水仙姑娘有啥吸他的。
其實就尉遲書看來,她並為看出這水仙姑娘身上有何別於其他姑娘的不同。
韓宴為何鍾情於她,難道,韓宴的審美清奇?!
當然也不是說這水仙姑娘不漂亮,不好看,只是沒特色
「無妨,水仙姑娘放心彈奏就是」
也就是有錢有權的好處,哪怕我明知道你是韓宴的人,我還是請的動你。
水仙站起來施了個禮,才開始。
當她抱起琵琶,專註彈奏,尉遲書又發現一件事。
她發現姑娘袖口藏著的手帕上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