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劉寡婦死在家門口

回到家中的林錦歌發現自家多了一個六七來歲的孩子，正乖巧地坐在院內的凳子上。

「阿婆，這孩子哪裡來的？」

「隔壁劉寡婦讓我幫她看一會兒。」林阿婆在孩子頭頂揉了揉：「這孩子不哭不鬧挺乖的。」

那女孩朝著林阿婆投去一個甜甜的笑容，老人都喜歡孩子，看到這個笑容，林阿婆只覺得心都快化了。

林錦歌也覺得這個孩子可愛，見孩子目光一直看著黑得發紫的葡萄，林錦歌摘了一串給孩子：「想吃嗎？」

那女娃看著誘人的葡萄立刻就想點頭，但是想到她娘親讓她不能白拿別人東西，她點頭點到一半，立刻變成了搖頭

小孩子這細節的動作被林錦歌看在眼裡，越發覺得這孩子懂事。

她將葡萄塞進女孩的手裡：「吃吧。」

「我沒有錢。」女孩將葡萄推了出去：「娘說過了，不讓我拿別人東西。」

「不用錢。」林錦歌輕輕捏了捏女孩清瘦的臉頰，許是對方平日里吃的不好，瘦成了皮包骨：「你吃。」

小孩子哪裡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能推辭一兩次，都是她的極限了，她悄悄地看了林錦歌好幾眼，最終咽了咽口水，接下了，不過卻沒有吃，只是將葡萄捧在手心。

「怎麼不吃？」

「我想留著等我娘親回來再吃，可以嗎？」女孩眼巴巴地看著林錦歌。

這個女孩太乖巧了，乖巧得令人心疼，林錦歌應道：「可以。」

眼看就快過午時，劉寡婦卻遲遲未歸。

「阿婆，劉寡婦有說她何時回來嗎？」

「沒有說，她將這孩子交給我后就匆忙離去，只說了句讓我幫她看一會兒。」林阿婆顯然也沒想到劉寡婦會遲遲未歸。

劉寡婦沒有歸來，林錦歌帶著女孩上桌吃飯。

一直到晚上，劉寡婦也沒有回來，原本還很安靜的女孩也變得有些躁動。

「姐姐，我娘親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呀？」在林錦歌房內，女孩依舊坐在門口。

這會兒天色已晚，林阿婆已經入睡，女孩被林錦歌帶著。

「你娘親應該是有事情耽擱了，先睡覺，說不定明天一醒來，她就來接你了。」林錦歌只能這般安慰她。

她不會哄小孩子入睡。好在女孩足夠乖巧，自己脫了鞋爬上床。

夜漸漸深了，四周都安靜下來，一直到後半夜，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錦歌快速地上前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隻血手。

看著身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劉寡婦，林錦歌大驚，連忙上前扶人。

睡在隔壁的林阿婆也開門走了過來。

「娘親！」床上的女孩見到自己娘親滿身是血，立刻哭了出來。

她連滾帶爬，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劉寡婦面前。

女孩從小就跟著自己爹娘逃難，她知道渾身是血意味著什麼，她爹就是血液流盡而亡的。

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劉寡婦恢復了一點力氣，她靠著林錦歌支起身子，跪在林錦歌面前：「我命不久矣，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這女兒，求求你們收留收留她。」

劉寡婦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像是被什麼妖獸刺穿的一樣，傷處還有些發黑，顯然是中毒了。

原本她連逃都逃不掉，可是想到自己女兒，她拚死從山上滾了下來，一句咬牙跑到這裡。

她力氣不足，搖搖欲墜，卻在不停地給林錦歌磕頭：「我求求你們收留我女兒，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是強人所難，但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女兒還這麼小，我走了，她該怎麼辦啊！」

「你先起來。」林錦歌阻止了劉寡婦磕頭地動作，打算扶著對方去床上躺著。

「娘親，你不要死。」女孩嗚嗚嗚的哭著，跪在劉寡婦面前，瘦小的手死死抓著劉寡婦的衣袖。

許是哭得急了，被嗆到，又使勁的咳了起來。

劉寡婦從懷裡拿出了一朵花，塞入女孩的懷中，她用手抹去女孩臉上的淚水：「妍妍不哭。」

一雙血手給女孩擦著眼淚，淚水混和著血。女孩臉上也留下了血色的印子。

「妍妍以後要乖乖聽你木姐姐的話，娘親有些累了，以後都不能陪你了。」劉寡婦撐著最後一口氣，話一說完，立刻就咽了氣，為自己女兒擦著淚水的那一隻手也垂了下去。

「娘親——」劉妍顧不得糊了雙眼的淚水，雙手握著劉寡婦的肩頭拚命搖著：「娘親，你醒醒，妍妍會聽話，你看看妍妍啊！」

手支撐著劉寡婦的林錦歌見到這一幕有些不忍。

許是到死也沒有聽到林錦歌答應收養劉妍，劉寡婦的雙眼到她斷氣后也沒有閉上。

她從山上拚命逃回來，一路上想的就是自己女兒的今後，她承認自己死在木家是故意的，甚至有些卑劣，想讓他們替她養女兒，可是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林錦歌將劉寡婦放在地上，看著一直哭喊著的劉妍，那孩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娘親已經沒了，這會正拚命的搖晃著劉寡婦的一隻手，企圖讓劉寡婦給她一些回應。

然而在場的人都知道，劉寡婦是永遠不會有回應了的。

「唉……」站在房門口的林阿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抱著自己娘親哭得絕望的孩子，林錦歌手足無措，她不會安慰人，最終也只能拍了拍劉妍肩頭，讓她振作點。

劉妍拉著自己娘親不肯鬆手，劉寡婦塞到她懷裡的那朵花掉在了地上。

「咦，這是……？」林阿婆上前，將地上的那朵花撿起來，放進手中打量。

眼前的花十分眼熟，但是林阿婆卻一時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花。

花朵被保護得很好，五片大紅色的花瓣，整朵花有人的巴掌那麼大，莖上滑溜溜的，沒有枝葉。

天氣炎熱，屍體不能放太久，當天晚上，林錦歌連夜清洗了血跡，天一亮就去買了棺材。

劉妍哭得雙眼紅腫，最後許是眼淚流盡，她哭不出來，一直沉默地守在劉寡婦的身邊。

這件事林阿婆去通知了村長，當天就定好了墳，下葬。

劉寡婦剩下的錢財並不多，最值錢的就是房子和家裡的綉品。

原本這些東西都歸劉妍所有，林錦歌收養劉妍后，這些東西都是她代管的，本來也沒什麼，可是在清點劉寡婦錢財時發現了兩塊靈石。

清點東西的時候，村長和好些愛看熱鬧的婦人都在場，見到靈石后，大家都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