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幸福的結局
這一年冬天,畢承澤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他卻賴著不肯回公司去上班。畢傑和米佳的軟硬兼施全然無效,最後還是我出面勸說,他才勉強答應年後便回公司上班,條件是我必須發誓再也不會隨意離開他。
我可以繼續做我喜歡的攝影記者,繼續我的寫作,但是如果要遠遊必須由他陪伴,否則他就會賴在我身邊一輩子。我被他逼迫得毫無辦法,心中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卻只好點頭答應。
畢承澤高興得摟住我吻了幾下,開口道:「現在距離新年還有一個月,我想跟你一起出遊,我們不能浪費這一個月的寶貴時間,否則等到我上班以後,要出去就難了。好不好?」
畢承澤的提議正合我意,於是我們興高采烈地將我們的打算告訴了雙方父母,之後選了一個晴朗的好日子便駕車出發了。由於畢承澤身體剛剛復原,我不想讓他太辛苦,於是便駕車一路南行,來到海南度假。
每日里在溫暖的陽光里散步休閑,參觀各處的美景,盡享各處的美食,日子過得悠閑愜意,幸福滿滿。
一日清晨,我在早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醒來,拉開酒店的窗帘,一片風和日麗的碧海藍天和潔白的沙灘景色映入我的眼底,不覺心情大好。
我悄悄穿好衣服,來到畢承澤的房間,見他還在蒙頭大睡,不覺搖頭微笑,心裡暗道:「昨天玩得太瘋了,一定是累了。」
我輕輕地替他將露在外面的一隻胳膊拿到被子里,便走出他的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我來到酒店外面,早起出去購買食材的老闆娘熱情地跟我打招呼,說道:「今天的海鮮又大又新鮮,可以一飽口福嘍!」
我笑道:「好啊!我出去散散步,回頭來品嘗您的鮑魚粥!」
老闆娘笑著大聲答應著,提了一簍子海鮮走向廚房的方向。我開始在海邊的沙灘上慢跑,呼吸著海邊清新的空氣,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半個小時以後,我回到酒店,先是回到自己房間沖涼洗漱,換衣服,之後來到畢承澤的房間。只見那貨正背對著房門的方向在床上圍著被子坐著,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棉質T恤,露出兩條細瘦的手臂。
我輕笑一聲,輕快地走到他身邊道:「懶蟲,醒了?睡得好嗎?」
誰知道那貨竟然一聲不吭,還將一顆亂蓬蓬的頭扎到枕頭上不肯起來。
我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鬆了一口氣道:「哎吆嚇死我了!還好沒有發燒,好了,快起來吧!別再賴在床上了。」說著我伸出雙手去扳他的身子。
那貨別彆扭扭地坐起來,卻將臉轉向一邊不看我。
我以為他怪我一個人出去生了氣,急忙軟語道:「怎麼了?你生氣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道歉還不行嗎?轉過來嘛!快點……」
說著我大力將他的臉抬起來朝向我,隨即愣住,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簡直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道這貨為什麼不肯看我,原來他那原本光滑白皙的俊臉上居然一夜之間凸起了兩座「非法建築物」,兩顆又大又紅的痘痘彷彿兩粒熟透的果子一般,一顆佔據了他的額頭,一顆在他的上唇人中穴旁安了家。
畢承澤見我狂笑不止,不禁更加生氣,索性再一次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大聲抗議道:「文芯你這小惡魔,你太不厚道了,有那麼可笑嗎?幹嘛笑起來沒完沒了的?」
我雙手按著肚子,強忍著笑意開口道:「那個,承澤……呵呵,哥哥……對不起,我……哈哈哈……」
畢承澤惱了,忽然起身一把將我拉到他的懷裡,我腳下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我的一聲輕呼還沒來得及發出,雙唇便被他狠狠地吻住。我本能地掙扎,卻激起了他更加猛烈的激情。
良久,畢承澤終於將我放開,雙手卻依舊緊緊地摟住我的身體,狠狠地低吼道:「看你還敢嘲笑哥哥。」
我強忍著笑意道:「好了,我錯了,再不敢了,求哥哥饒了我吧!」
畢承澤再次輕吻了我的雙唇一下,開口道:「這才是我的乖文芯,好了,現在我要去洗澡,罰你幫我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還有,我不要再喝海鮮粥了,都是海鮮惹的禍,害我臉上長痘,怎麼出去見人嘛!」
我一疊聲答應著,一邊將他推進浴室。我為他找出了一套白色的棉質休閑衣褲,放在床上,順手將他的被子疊好。
很快,畢承澤身上裹著浴袍走出了浴室,走到我身邊指著唇上的那顆痘痘撒嬌道:「怎麼辦?破了,出血了,會不會感染?」
我安慰他道:「沒事的,等一下我給你抹點藥膏,保證不會感染並且很快好起來。」
畢承澤點點頭,就要換衣服。我急忙起身往外走,被他一把抓住調侃道:「去哪裡?難道你害怕看見哥哥的身體嗎?」
我臉上一紅甩開他的手道:「哎呀別鬧了,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好了衣服就出來!」說完我走出他的房間,身後傳來那貨得意的笑聲。
早餐依舊很豐富,畢承澤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將那一碗美味的海鮮粥喝進肚裡,自己只能吃些清粥小菜之類。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我匆匆結束了用餐,按照原定計劃,駕車一路行去,開始了又一個浪漫旅程。
我們用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享受了一段浪漫悠閑的時光。然而「時光如流水、歲月如穿梭」這句亘古真言還是把我們帶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啟程回家的前一晚,我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驚異於自己的購買力。短短二十幾天時間,我竟然網羅了一大堆有用無用的東西,衣服鞋帽、手工藝品、別具特色的旅遊紀念品等等,足足裝了一大包。
畢承澤揉亂了我的頭髮,滿臉寵溺地說道:「完了,攤上這麼個『敗家』媳婦兒,可夠我受的了,還是乖乖回去上班掙錢,養家糊口算了!」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知道就好,現在就乖乖回房間睡覺,養好精神明天一早好趕路回家。」
畢承澤壞笑著將我的手抓在手中道:「那今晚你陪我睡,否則我一定會失眠,明早誤了趕路你來負責。」
我笑著甩開他的手道:「想得美,快乖乖上床,我幫你關燈,明早我來叫你。」說完掙脫了他再一次痴纏上來的手臂,轉身跑到了門口。
那貨翻著白眼兒一頭倒在床上哀嚎:「惡魔!壞蛋!狠心賊!……等結了婚看我……」我咯咯笑著關了大燈,帶上他的房門,回到自己房間里休息。
春節剛剛過了沒幾天,我突然接到了顧思恆和田雨兒的請柬,原來他們的龍鳳胎寶寶即將迎來一周歲的生日,兩個人想高調地辦一場生日宴會,我這個「乾媽」就成為了第一個被邀請的對象。
晚上畢承澤下了班,我便輕聲地跟他商量著給孩子們買禮物的事情。畢承澤面上微笑著,眼睛里忽閃忽閃地不時發亮,腦子裡不知道在轉著什麼樣的念頭,根本沒有認真聽我的話。
我假裝生氣了,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一把,怒道:「不專心聽講,罰你面壁!」
畢承澤急忙求饒,一疊聲地叫道:「媽媽,救命!你女兒要謀殺你兒子了!」
米佳聞聲趕來笑道:「怎麼了?你們兩個又鬧什麼呢?」
我告狀道:「他不好好聽我說話,走神兒了!」
米佳笑道:「好,現在我監督著他,芯芯你說吧,什麼事?」
於是我把要給龍鳳胎買禮物的事又說了一遍,畢承澤笑道:「這樣,明天是周六,我正好有一天假,就陪你上街逛個夠,要買多少禮物買不得,還商量什麼?」
我轉頭對米佳道:「媽媽,你聽見的,明天他要是不陪我,我還要捏他鼻子的!」米佳笑了,拉著我的手道:「好好好,媽媽幫你監督他。」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溫暖天氣,我跟畢承澤兩個在幾個大商場里逛了大半天,除了給龍鳳胎買的金鎖鏈、金項圈等生日禮物以外,畢承澤還給我買了幾套衣服鞋帽,其中一件淺粉色真絲晚禮服的價格幾乎相當於雜誌社付給我的兩個月的工資。
看著我不滿的樣子,畢承澤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輕聲道:「怎麼了?花哥哥的錢你心疼什麼?」
我噘著嘴嘟囔道:「這不是誰的錢的事情,買這麼貴的禮服,又沒有場合穿,不是浪費嗎?」
畢承澤笑道:「怎麼會浪費?你的乾兒子干閨女的生日宴會難道不是合適的場合?到時候哥哥陪你去,我要你成為宴會上最美的女孩兒!」
我嗔道:「不過是兩個孩子的生日宴會,幹嘛那麼隆重?」
畢承澤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大笑著道:「我不管什麼宴會,我只要我的女人光芒四射,魅力無窮!」
我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小聲道:「什麼就你的女人?誰是你的女人?」
畢承澤不顧周圍人探尋的目光,繼續大笑著道:「就是你,你這個小惡魔,就是我畢承澤的女人!哈哈哈……」
我面頰發燙,急忙伸手挽了他的胳膊離開,根本不敢看別人的目光。
龍鳳胎的生日宴會辦得果然高調。客人中除了顧家的親戚朋友之外,還有顧德義生意場中的知交故舊,柳依依娛樂圈中的新朋舊友以及顧思恆和田雨兒的同學朋友以及田雨兒的家人等等。
顧德義和柳依依帶著兒子兒媳,抱著孫子孫女,在一眾來賓間作揖寒暄,滿面春風,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十歲。
柳依依更是風姿綽約,跟美麗溫婉的田雨兒站在一起直如兩姐妹一般,絲毫看不出已經是將近五十歲的女人。
前院草顧思恆除了兩頰比上學時圓潤一些外,依舊是那樣英俊瀟洒,玉樹臨風的模樣。
這一家人在前面一亮相,便博得了滿場的歡呼喝彩。
畢承澤穿了一套淺色西裝,結了一條淺粉色領帶;我在畢承澤的嚴密監督之下,在一家高級美容院里盤了頭髮,化了淡妝,還戴了一套米佳送給我的鑽石項鏈和耳環,穿了那件與他的領帶同色的淺粉色真絲禮服和一雙淺色的高跟鞋。
我很少打扮成這個樣子,感覺頗不自在,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挽了畢承澤的胳膊在宴會廳里到處走動,幫忙招呼客人,努力盡到我這個「乾媽」的職責。
很快生日宴會便達到了**。人們盡情地享用著滿桌的美味佳肴,品嘗著飄香的美酒,傾聽著動聽的樂曲,欣賞著舞池中人們歡快的舞姿。可以說是賓主盡歡,一切都功德圓滿。
我好不容易忙裡偷閒,抓住了一會兒空閑拉著田雨兒坐在角落裡的一張小圓桌邊說幾句家常話,休息一下有些酸脹的雙腳。就聽前台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尊敬的各位親戚朋友,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感謝大家前來參加我兒子和女兒的生日宴會,作為孩子們的父親,我感到既高興又自豪,願我的孩子們健康成長,願各位來賓生活幸福!」
原來是滿面春風的顧思恆站在前台麥克風前開始發表感言了,眾人都開始鼓掌歡呼起來。
忽然,一個穿淺色西裝的瘦長人影出現在顧思恆身邊,卻不是畢承澤是誰。
只見那貨拿起另一隻麥克風,微笑地對顧思恆道:「顧先生,若論年紀你還小了我一年,如今卻早已成家立業,可謂人生贏家,令人艷羨不已啊!」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起來。
我疑惑地望向田雨兒,只見已為人母渾身充滿了成熟女性魅力的前院花面上堆滿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台上兩個男人耍寶,就像在看一場相聲表演。
我只好又將目光投向前台。
顧思恆面上也堆著滿滿的笑意,接話道:「想來你畢先生畢學長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怎麼至今也沒有找到意中人嗎?」
畢承澤面上現出一個欠揍的微笑,開口道:「意中人是有的,奈何一直沒有勇氣求婚,今日參加我乾兒子乾女兒的生日宴會,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才終於鼓起勇氣,想借你顧先生一方寶地,向我的意中人求婚,不知你可答應?」
顧思恆搖頭晃腦地拽文道:「君子成人之美,恰好我就是個君子,豈有不答應之理?」說完竟然輕輕躬身為禮,緩緩走下了舞台。
隨著一陣優美的音樂聲響起,大廳內的燈光漸漸熄滅,最後只餘下兩個圓形的光柱分別照射在畢承澤和我的身上。
我驚覺原本坐在我身邊的田雨兒早已不知去向,只好將驚訝的目光望向前台的畢承澤。
只見那貨早已收斂了滿面戲虐的神情,換上了一副嚴肅深沉的表情,目中漸漸閃爍著點點淚光,對著台下的我緩緩跪在地上道:「我,畢承澤,今日在這**的大廳之中,在這滿堂的嘉賓見證之下,向我的愛人文芯求婚,求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我會永遠陪著你,給你一生的幸福。」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獃獃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般,一動不動。
忽然,一隻溫柔的手在我身後推了一把,田雨兒那溫柔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地方傳來:「文芯,快去啊!到前台去!」
於是我邁動了機械的步子,在那隻手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了台上,看著跪在面前的畢承澤。
畢承澤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大束艷紅的玫瑰和一個裝著一隻亮閃閃的鑽戒的精緻盒子,充滿期待的目光眼淚汪汪地注視著我,微張的雙唇似乎有些顫抖,彷彿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我伸手拉住了畢承澤的雙手,將他扶起。畢承澤順勢站起,將手中的玫瑰塞進我的懷中,我聞著鮮花的芬芳,看著意中人的臉龐,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任兩條清澈的小溪在臉上幸福地流淌。
畢承澤手兒顫抖著將那枚鑽戒戴在我的無名指上,在我額前輕輕一吻,輕聲問道:「文芯,做我妻子吧,好嗎?」
我輕輕點頭道:「好。」
畢承澤將我擁入懷中,用他的雙唇貼住了我的雙唇。我們二人不顧大廳中幾百號客人的目光,忘情地擁吻在一起。音樂適時地響起,掌聲和歡呼聲也此起彼伏,氣氛再一次達到了**。
經過了一陣忙亂的日子,我終於成了一個幸福的新娘,成為了畢承澤的妻子。婚禮之後,我跟畢承澤又開啟了為期一個月的蜜月之旅,期間的幸福甜蜜自不消說,就連日常的吵架拌嘴也彷彿帶著甜蜜的味道。
一次夜裡我們兩個睡不著覺,爬起來在旅館的露台上看星星,畢承澤輕吻著我的耳朵道:「文芯,謝謝你愛我,謝謝你嫁給我,謝謝你陪著我,此生有你,別無所求,我會好好地,一直陪你到世界末日。」
我回了一個輕吻在他的面頰上,喃喃道:「我也是,畢承澤。」
蜜月結束之後,畢承澤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開始了忙忙碌碌的上班生活。
這日晚上,畢承澤洗好了澡,躺在沙發上看書。
我閑來無事拆看那一大堆結婚禮物,有我父親和苑雨潔送的一對兒傳自祖輩的翡翠玉鐲,文宣夫婦送的名牌包包,文宇夫婦送的高級瓷器,文蓉夫婦送的一對產自瑞士的情侶金錶,當然更少不了米佳送的一大堆服裝首飾等林林總總的東西以及親戚朋友和雜誌社同事們送來的各式各樣的禮物,簡直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令我感到一陣陣迷糊。
忽然,一個靜靜地躺在角落裡的精緻的白色禮盒引起了我的注意,盒子上印著兩朵精美的粉色玫瑰,用粉色的絲帶打了個蝴蝶結。
我拿起盒子,漫不經心地拆開,只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隻精光燦爛的白金手鐲,上面鑲嵌著幾顆晶瑩剔透的粉色水晶,彷彿粉色的星星,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手鐲下面一張一寸見方的粉色小卡片,上面是幾行稍顯生硬的漢字:「愛上星辰,就必然承受相思的苦;苦亦無怨,唯有祝福永在你身邊。願你一生幸福。」
沒有落款,我卻知道這禮物是誰送的。回頭看看畢承澤,冷不防撞上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眸子。
見了我的神情,他放下了手裡的書,緩緩坐起身,將我摟在懷裡,看看那張小卡片,在我耳邊輕輕地道:「我阻止不了他愛你,但是我能保證不讓你愛上他,因為,你有我的愛就足夠了……」
說完,他的溫暖的雙唇再一次印在了我的臉上,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