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末世的縮影
魚人怪物右肩手背受創，卻仍然緊緊抓著手中菜刀不放。嘶吼著朝李樂撲來。
捂住嘴縮在角落林茵忍住沒有尖叫，卻只見李樂一腳踹在魚人胸口，同時短刀揮下，傷口入骨，終於讓那怪物疼得鬆開手。
隨著菜刀掉落，怪物身上的鱗片緩緩消退，只剩下一個不著寸縷的大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林茵認得這個人，那是一樓買魚的王伯，大家經常因為他身上屋裡的魚腥味產生不滿和爭吵。那把菜刀更是經常在大樓門口剁魚切魚。自己每次路過都要捏著鼻子加快腳步。
看刀上濃郁的血腥味，想想就知道現在換成魚在剁人。
她頓時一陣反胃，想把晚飯給吐出來。但李樂卻非常淡定，「真是沒想到啊……居然有兩個活化靈扎堆？」
那麼，該怎麼破解這個菜刀活化靈呢？
「嗯……」李樂一直習慣暴力破解，直接摧毀活化靈寄生的對象，那活化靈自然就死了。可現在他沒有徒手掰斷菜刀的本事，那就只能動動腦子。
看著在地上蹦噠的菜刀，林茵想起上岸后不斷掙扎直到死去的魚。
「你家廚房在哪？」李樂似乎想到辦法：「去燒一鍋水——不，燒兩鍋吧。」
電不能用，煤氣和水卻還是可以用的。只是水龍頭不知為何有些生鏽。廚房的角落也有黑色的黴菌在生長。彷彿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使用過。
林茵自然沒心情在乎這個，如此昏暗的光線也很難看清周圍環境有什麼變化。
李樂把姓王的魚販子丟出門外后，用布塊包著那把菜刀來到廚房：「有雞蛋嗎？拿兩個出來。」
「這是要……幹什麼？」林茵不解。
「我把這刀煮一煮。」他說：「順便下碗面——你要是餓了的話可以下兩碗。」
菜刀下鍋，如活魚般不斷掙扎，李樂用力按住鍋蓋，等待幾分鐘，鍋中漸漸沒了聲音。
再開鍋時，便只剩下一條透明的小魚。
「到手。」李樂相當滿意，拿勺子撈出這條拇指大小的魚。很輕，幾乎感覺不到質量，觸感略粘滑，彷彿真正的魚。這就是活化靈死後的樣子。
於是李樂拿出自己的刀，將魚放在上面。
這是寄魂，比精神結晶珍貴很多，整棟樓里也只有它最值錢。
它乃是活化靈的屍體，也如活著時一般可以強化器物，卻沒了活著時的兇殘。越接近它本體的器物，獲得的強化就越多。
刀與刀之間總是相近的，哪怕一把是菜刀一把是野外求生的多功能刀。
「好。」李樂滿意地點頭，然後開始煮麵，煎蛋。
他彷彿把這當成了自己家，理所當然地用著灶台與廚具，還給林茵也煮了一碗。
「接下來……怎麼辦？」林茵沒什麼胃口，但還是一點點地開始吃面。她只感覺非常迷茫，不知所措，以及害怕。
握住短刀，感覺力量湧入體內的李樂想了想，拿出一塊精神結晶遞給林茵：「你試試。」
如果他不能快速解決掉寄生鬼樓的活化靈，那可能會被困在樓里很多天。倖存者們會做出一些讓他也感到麻煩的事情。所以李樂需要一個可靠的幫手，至少有人跟自己輪流值夜，「樓里的情況不太好。」
林茵拿著精神結晶，聽他說話。
「最開始，食物還算充足，大家也沒有喪失逃離的希望。所以哪怕親人死亡，周圍出現怪物，倖存者們也能團結起來去想辦法。」
「緊接著，隨著食物慢慢減少，秩序恢復的希望逐漸飄渺。倖存者們就會發生衝突，分裂。以家庭朋友為單位，開始搶奪物資，困守於房門內。慌亂中說不定還有人會吸入孢子，變成食腦者，然後又是一片混亂。」
「再然後，或許會出現一個最強者，用他的秩序統治所有倖存者。可是如果一直出不去，所有人都只能走向毀滅。」
李樂的語氣是那麼理所當然，彷彿已經見過無數次。
「這種東西很多嗎？」林茵被他說得更害怕了：「你以前經常要處理這些怪物嗎？所以你是那種獵魔人之類的存在？」
「嗯。你可以這樣理解。」李樂撇嘴，看著她手上的結晶消失，於是又遞過去一塊，讓林茵繼續抓著。
結晶再次消失。
林茵的意識逐漸恍惚，在第三塊結晶消失后，終於昏迷。
「睡一覺也好。」李樂把林茵抱起來，「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就是不知道你能覺醒出個什麼來。」
將林茵搬到還算乾淨的沙發上，蓋上毯子，然後開始玩刀。
要不是有這把刀，他還真不放心把精神結晶給林茵用。於是李樂決定給自己的武器取個好名字。
「就叫你……美人。」李樂握住短刀，便感覺空氣有些乾燥，並獲得了比普通人類強許多的身體素質，體表有層看不見的鱗片，防不了子彈和劈砍，但可以防刮傷。
應該還可以下水。畢竟是魚。
現在是凌晨三點，雖然只睡了四個小時，但李樂一點都不困。只要睡眠質量夠好，四個小時便足夠了。
但林茵在沙發上一睡，就是第二天中午。
看到李樂之後，她明白記憶中的一切都不是夢。
樓里採光一般，哪怕一天中最亮的時候也還是有點昏暗。天花板彷彿年久失修，出現了一條裂縫。
「醒了？」李樂正在吃一塊壓縮餅乾，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吧。話說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同？」
林茵看向四周，然後閉上眼睛，十分茫然：「我能看到，很多光點。你身上有一個，我身上也有。樓下有很多……」
這並沒有出乎李樂的判斷。強烈的情緒有助於覺醒精神力，情緒不同覺醒的也不同。憤怒者自然會獲得戰鬥的能力，恐懼者會獲得偵查和逃避的能力，悲憫者會獲得治療的能力。
而偵查能力正是他需要的。
「很好，有光點靠近就告訴我。」李樂滿意地點頭。
林茵張口想說點什麼，卻聽見外面傳來喊聲，李樂示意她別說話，先聽清楚是什麼情況。
「有人嗎？」
「別喊！你看老王，他身上這些傷口不是喪屍咬的，也沒變成喪屍。是有人殺了他。」
李樂捂臉：「我應該把他丟遠一點的。」
或者包紮一下也行，至少不會導致他流血過多死亡。現在解釋起來就很麻煩了。
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這樓里除了那個魂悵，還有鬼樓的活化靈，並沒有什麼能威脅到李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