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妻一體
論罪當斬！
韓伊伊震驚極了，她不想死，不想被官府抓去。
「裴舉人，按照自小定下的婚事，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韓玉娘氣笑，「小姑，你是怎麼跟祖母聯起手的，又是怎麼逼死我來替嫁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你閉嘴！」韓伊伊氣急敗壞，「你個賤人，都是你，裴舉人才會誤會我，要把我送官！韓玉娘，我是你長輩，你非要逼死我是嗎？你個賤人！」
說著，韓伊伊揚起手，就要打下。
好在韓玉娘早有準備，早早避開。
「小姑，裴舉人都看著，若你打傷我，罪加一等，到時候在官爺面前怎麼說話，我這張嘴就不能保證了。」
「你敢威脅我！」
韓伊伊揚了揚手，要再次打下，卻被人喝住。
「夠了！」
裴硯聲音冷厲，「如今婚事已成，玉娘便是我裴家人！這裡是裴家，還輪不到外人撒野。」
「……」韓伊伊被嚇到，但也傻眼了，裴硯竟然這般維護韓玉娘，為什麼啊！
張氏護著兒媳，「來人，等韓家祖母醒了，把這兩人一同送官。」
「不！你們不能這麼……唔唔唔！」
張氏實在是厭惡韓伊伊，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句，直接派族人把她給捆了，而韓伊伊像是個垃圾一樣，被裴家族人丟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韓玉娘只覺得暢快，原主這一條命，她必須讓韓伊伊跟她娘還回來。
「這些年，你受苦了。」
聞聲，韓玉娘一愣，她側轉身體，發現裴硯正凝視著自己，眼神溫柔，似乎能把人匿進去。
他聲音清潤，「婚事一事，也是我連累了你。」
張氏恍然，拉著韓玉娘的手，「玉娘，也是老身害了你，老身實在是不知你祖母會……」
韓玉娘覺得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裴老夫人，罪惡自會有法律論斷。只是我當下無處可去，裴舉人身上的毒還需要些時間才能清除，可否容我在裴家住兩日。」
「什麼住兩日啊！你跟我兒已經拜了天地，你們是夫妻了，玉娘你自然是要住在我裴家的。」
「啊？」韓玉娘一臉懵逼。
……
傍晚，孫氏才幽幽醒來，看到活著的韓玉娘，孫氏差點又被嚇暈，最後還是張氏掐著人中，逼孫氏清醒的。
孫氏知道自己跟韓伊伊要被送到官府，張口辱罵，閉口詛咒，渾然忘了她們才是謀害人命的劊子手。
韓玉娘親自送她們離開，完成自己對原主的保證。
她不可能回到韓家，只能暫住於裴家，作為報恩，她盡心治療裴硯。
韓玉娘親自端著葯到門外的時候，恰好聽到屋內的爭論聲。
「娘，韓玉娘是被山匪抓去過的，還被抓去了兩晚！不知道被……」
張氏呵斥：「住口！玉娘那是你嫂子！小雲，日後對你嫂子要敬重。」
裴硯的親妹妹裴雲不以為然，她覺得哥哥現在醒過來了，值得家世更好的女人！
「娘，哥哥將來是要中狀元的，是要當大官的！這樣一個清白有損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哥哥！」
裴雲聲音太重，韓玉娘聽著這些，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她清白受損，這不是她的錯！裴雲應該去怪那些害人的山匪，而不是對無辜的她釋放惡意。
韓玉娘不想進屋，端著葯湯轉身就想走，不小心撞到了柱子，勺子觸碰葯碗發出叮噹聲。
「是誰？」
裴雲跟張氏跑出來，張氏看到玉娘在揉著手臂，心中擔心，方才女兒的話，不知道兒媳有沒有聽進去。
「玉娘，你手沒事吧……」
「好啊，你敢在這裡偷聽！」
張氏跟裴雲的聲音同時響起，但裴雲聲音太高，完全掩蓋了張氏。
「你懂不懂規矩，這裡哪怕是你那等鄉下地方，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偷聽啊！」
「小雲！」
張氏呵斥女兒，感到一陣頭疼，他們連累玉娘性命的事先不說，光是今日玉娘救醒她兒子的這一份恩情，就足以讓張氏一輩子報答。
而現在，女兒就當著她的面，對恩人頤指氣使，張氏萬分內疚。
「玉娘，小雲她是被我給寵壞了，平常她不是這樣的。」
韓玉娘把手上藥湯遞給張氏，裴雲又不是韓伊伊，好壞她還是知道的。
「無礙的，這葯先給裴舉人服下，灶上還有粥，我先去看著。」
裴雲搶先她一步，笑得陰陽怪氣。
「廚房重地，活兒都重，韓玉娘你還是找個地方休息吧，我去幫我哥煮粥就好。」這話說著，彷彿指韓玉娘會偷東西一樣。
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韓玉娘的笑容收斂了起來，韓家務農，家境的確不太好，但不代表她手腳不幹凈，裴雲這是把她的臉面踩到了泥土裡。
她微微挑眉，瞧著裴雲年幼嬌蠻的樣子，韓玉娘覺得小孩子還是需要教育的。
真正說起來，她可不欠裴家的。
「的確，裴舉人身體虛弱，需要補品來滋養，有些東西需要你去準備。」
「你說！」裴雲抬高了腦袋。
「血竭龜甲穿山甲，人蔘鹿茸海狗腎，海龍玳瑁天竺黃，石斛熊膽紫河車……暫時就這些吧，少個兩樣也行。」
少個兩樣……
裴雲的嘴角抽抽個不停，「你知道這些東西有多貴重嗎？賣了我也補不齊！」
「我當然不知道。」韓玉娘笑得純雅無邪，「廚房重地，我又不能隨隨便便進去。」
「……」裴雲臉黑了，韓玉娘這是故意的。
這些名貴藥材，有些價值堪比黃金，他們裴家根本買不起。
所以，韓玉娘有什麼好貪圖的？圖你窮，圖你高傲，還是圖你裴雲瞧不起人。
聽懂關竅，張氏沒能忍住，輕笑出聲。
「韓玉娘，你竟敢拐著彎兒罵我！你……」
「小雲，不可無禮！」裴硯的聲音清潤中，帶著不容人反抗的凜然，「都進來吧。」
裴雲對著韓玉娘哼了一聲，跑著進屋，早早找她大哥告狀去了。
韓玉娘無語，這熊孩子。
她走入屋中，裴雲言語越發過分了。
「哥，韓玉娘都能把她親生祖母跟小姑送到牢中，她能是什麼好東西？而且那等鄉下出來的人，身上不知有多少壞習慣。哥你要是偏袒韓玉娘，我就不住家中了。」
裴硯聞言，點了點頭：「娘，給小雲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