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真的嗎?」易尚曉不敢置信,問得格外小心翼翼,「你不怪我?」
江綰埋首在他腰間,搖搖頭:「你沒有錯。」
她一動不動地抱著他,忽然有些想哭,眼眶也確實濕潤了起來,許多過往像是幻燈膠片,一幕幕地從眼前飛速閃過。
她的嬌嗔、他的懷抱、她的歡樂、他的嬉笑、她的淚水、他最後一次的回眸……
再見了,雷鳴……
易尚曉緩緩伸出手,環住她的肩,長嘆:「綰綰~~」
他擁起她的身子,看到她濕紅的眼眶,愣了:「為什麼哭?」
「高興的。」
「傻丫頭。」他捧著她的臉,緩緩貼近,江綰閉上眼睛,感受到落在額頭淺淺的一吻。
那一瞬間,眼淚終於掉下來。易尚曉什麼也沒再問,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好久,她才瓮聲瓮氣地問:「剛才說來上海這些年,也談過幾個。到底幾個?」
易尚曉清清嗓子:「今天的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不要混淆視聽。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更嚴!老實交代,或許還能判個死緩。」
易尚曉不平:「交代了才是死緩?不公平!那還是不要說好了。」
她掐他腰側的肉:「駁回上訴。」
「哎,哎,輕點兒,輕點兒,」他齜牙咧嘴,「我是傷員,你竟然虐待傷員。」
「快點兒說。」
「就三個。」
「三個!」江綰驚呼,繼而斜著眼瞟他,「易總監,你夠博愛的啊。」
「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又不高興,這年頭老實人就當不得。」易尚曉喊冤。
「你剛還說到,跟徐薇是兩情相悅?」
「天!」易尚曉捂著額頭,「這些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我現在跟你兩情相悅。」
「誰跟你兩情相悅?」
「你不能不承認。」易尚曉撐著身子挪到沙發上,和江綰擠在一起,「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什麼了?一直都是你說我聽吧?」
「不許耍賴!」
「把上次你寫的信給我背一遍,我就說給你聽。」
「啊?」
「啊什麼啊?」
「什麼信?」
江綰氣結:「我就知道你們男人不靠譜,目的達到了就開始敷衍。」
「哎,你的手好滑啊。」易尚曉顧左右而言他。
江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扭轉身,假意卡住他的脖子:「說不說?」
易尚曉索性放鬆身體,攤成大字型:「掐吧,掐死我你就守寡了。」
江綰臉紅,這人怎麼跟剛開始認識的一點兒也不一樣?都沒個正經。
「哼,不承認算了。我把信複印個十封八封的,貼滿你屋子,讓所有人都看見。」
「別別別,」易尚曉討饒,「那我不僅沒面子,連裡子都不剩了。這樣吧,」他勾勾手指頭,示意江綰低下頭。
易尚曉在她耳邊緩緩吐氣:「給點兒福利,給了福利我就說給你聽。」
「什麼福利?」江綰不解。
「譬如,這樣。」易尚曉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慢慢靠近,他的聲音逐漸低下去,淹沒在唇齒間。
「綰綰~~」他微微移開唇,喃喃地喊著,眼神迷離地看著江綰,俯下頭,流連在她脖頸和肩膀處。
江綰的呼吸和心跳紊亂,一時僵住,沒有任何動作,不知是該繼續還是該推開他。她微微一動,易尚曉一聲冷哼,動作忽然停止,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手撐在她的耳畔,「對不起。」他放開她。
江綰這才意識到剛剛不小心踢到他的傷腿了。她坐起身,匆忙彎下腰:「讓我看看,疼嗎?是不是踢得很重?」
易尚曉拉起她:「沒事兒,蹭了一下。」
「我看看。」
「不要看了。」他把她擁在懷裡,「好不容易咱倆有獨處的時間,不要管那些有的沒的。」
江綰窩在他懷裡,頭伏在他的胸口,把玩著他衣服上的紐扣。
「綰綰?」
「嗯?」
「以後,」他停頓了一下,「我會盡量少跟林溪接觸。」
「為什麼?」江綰仰起頭問。
「免得我們大家都尷尬,所以還是不要碰面了。」
江綰搖頭:「林溪要是結婚了、生孩子了,她爸媽要是邀請你去她家做客了,你能不去?總歸是得見面的。」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是不想讓你碰到雷鳴。」
江綰笑:「我沒事。」
「我有。」聲音悶悶的,彷彿不滿。
江綰好笑,點著他的胸口:「來來來,趁著姑娘心情好,有冤情速速呈上。」
「綰綰,正好我媽跟我姐都在,不如我們先訂婚吧。」易尚曉覺得與其擔驚受怕,不如早絕後患。
「你說什麼?」江綰心頭一慌,欲抬頭。
「哎呀。」
「別動,別動,頭髮纏住扣子了。」易尚曉按下她的頭,解著襯衣紐扣。
這個姿勢更加曖昧,江綰幾乎全身都趴在他身上,她用手輕輕撐著他,想挪開點兒距離。
「叫你別動,怎麼不聽話?剛弄開一點兒,又纏上了。」她越掙扎,易尚曉越把她往下按,他熱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頸間,痒痒的,麻麻的。
「好了。」江綰抬起身子,只見他的襯衣扣子解了一半,胸口的肌膚若隱若現。
江綰目光局促,飄移閃躲,都不知道該落到哪裡好。
易尚曉絲毫不覺有礙,從沙發上坐起身,「你說好嗎?」
江綰一巴掌拍上他胸膛:「把扣子扣好,出門散步。」
易尚曉揉著胸口,皺著眉頭:「謀殺親夫啊你。」
第一次求婚,就在江綰的插科打諢下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