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砸場子(12)
苗欣:「……」
我勒個去!
塵爺這是故意的,
還是故意的吧?
慕容川最注重顏值儀錶,
平時開多大玩笑都沒關係。
即便之前塵爺沒輕沒重的那一巴掌,
把他的嘴打成流血的臘腸,
慕容川忍忍也都過去了。
可現在?
天啦嚕,
慕容川不會打死塵爺吧?
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苗欣剛想到塵爺會不會惹毛慕容川。
便見瞠目結舌的慕容川騰地一下跳起來,
嘴裡還氣急敗壞罵道:「冷逸塵?
你踏馬是不是有病?」
「抱歉川少,」塵爺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自顧與苗欣僵在半空中的酒杯碰了一下,
又慢吞吞退回來道:「剛才手滑,
不小心碰到你了。
見諒!」
冷冽:「……」
蒼天啊,
大地啊!
趕緊來道天雷,
劈死塵爺吧!
真的是……太太太太丟人了。
他冷冽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這一世,
才會遇到這種見色忘義,
厚顏無恥,
還動不動就打擊報復的小心眼主子?
不行,
冷冽決定了,
以後出門,
千萬不能叫人看出來,
塵爺認識他。
慕容川差點被塵爺不咸不淡的話,
氣得仰倒。
他算是看出來了,
冷逸塵今晚的頭號敵人不是慕容涇陽和慕容詩詩,
也不是李靖和李莎莎。
是他慕容川!
士可殺不可辱,
就算他是小寒寒,
也不能一次又一次,
沒完沒了地找茬羞辱他。
嗚嗚……這可是造型屋裡,
他最喜歡的一套禮服,
價值上千萬。
哪怕他慕容川再有錢,
也不是這麼讓冷逸塵燒著玩兒的好吧?
越想越氣,
慕容川什麼都不顧,
身體往前一撲,
隔著餐桌就去抓塵爺的領子,「麻彈啊!
冷逸塵,
你別當縮頭烏龜。
今晚小爺我要不打死你,
我就不叫慕容川!」
苗欣在旁邊心驚肉跳,
眼看慕容川是真的發火了,
用這種姿勢去夠塵爺,
連衣角掉進盤子里都顧不上,
她趕緊放下酒杯,
一把抱住慕容川,「川哥川哥,
冷靜點,
你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慕容川都要氣瘋了,收回手臂就去扯苗欣的手,「欣欣寶貝你放開我。
冤有頭債有主,
剛才要不是你隨身帶著特效口腔潰瘍小貼貼,
我現在估計連話都說不了。
是,
剛才是我嘴賤,
他冷逸塵打我我認了。
可是現在,
現在他……他簡直欺人太甚!
我今天要是不給他點教訓,
他冷家還真以為我們慕容皇室所有人,
都是任人宰割的窩囊廢呢!」
見慕容川急得眼睛都紅了,
苗欣便知道,
他是真傷心了。
想想也是,
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發小,
還是對方的救命恩人。
在那些最艱苦的歲月,
慕容川是用自己的命,
來保護塵爺的。
可現如今呢?
塵爺不但將慕容川當成家奴,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還動不動就欺負慕容川,
想打就打,
想罵就罵。
咳咳,
當然,
她苗欣對慕容川的態度也不大好,
也是想打就打,
想罵就罵。
但她苗欣有分寸啊。
還有,
在外面,
她苗欣哪回不是給足了慕容川面子?
而塵爺的所作所為,
別說慕容川,
連她看著,
都覺得心寒。
「我知道川哥,
我都明白。」抱著慕容川,
苗欣一連在他後背上順毛擼了好幾下,
才轉向塵爺怒目而視道:「冷逸塵,
我雖然同意讓你做面首,
也當眾向你求婚。
但主次有別、尊卑有分,
你這樣欺負川哥,
就是你不對。
你趕緊給川哥道歉!」
「誒?」塵爺一呆。
道歉是什麼鬼?
他這輩子,
好像,
還從來沒有給人道過謙。
也不對,
和欣欣寶貝的婚姻期,
他似乎經常道歉。
尤其是四年前,
因為他拒絕了王思瀚從澳州東部打來的求助電話,
欣欣寶貝差點跟他反目。
難不成今晚,
歷史又要重演?
話說為什麼呀?
欣欣寶貝不是他老婆么?
為什麼總是胳膊肘子超外拐,
幫別的男人欺負他?
剛想脫口來一句「做夢」,
便聽隔了個座位的冷冽幽幽道:「就是該道歉,
塵爺又霸道又不講理,
還小心眼兒。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麼大的人了,
一點擔當和責任心都沒有,
總是忘乎所以、隨心所欲。
欣欣公主,
我覺得,
你還是收回求婚,
繼續讓塵爺跟李莎莎和慕容詩詩聯姻吧。
他們三個,
才比較般配!」
「???」塵爺一下子驚呆。
麻……彈啊!
這人是冷冽嗎?
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蘇秦嗎?
假的吧?
蘇秦怎麼可能敢忤逆他?
怎麼可能,
會說這種話?
不行了,
他不但得打死慕容川,
他還要打死冷冽!
然而,
打死冷冽和慕容川的想法剛產生,
就見對面的欣欣寶貝一臉嚴肅地瞪著他道:「冷逸塵,
你可以不道歉。
但,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
你最好,
永遠別後悔!」
「我道歉!」塵爺眼皮一跳,苗欣話音剛落,他便急急道:「我這就給川少道歉。
川少您大人大量,
是我小雞肚腸,
是我自以為是,
是我受不了忠言逆耳,
喜歡聽阿諛奉承。
我狂妄自大,
我傲慢無禮,
我霸道小心眼。
總之,
今晚都是我不對,
您原諒我吧!」
苗欣:「???」
冷冽:「???」
小九:「???」
啊咧?
這個塵爺,
是假的吧?
苗欣三人被塵爺說風就是雨的誠懇道歉態度震暈了,
慕容川,
卻「噗嗤」一下,
笑了,「哈哈哈……小寒……冷逸塵?
你也有今天?
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樣子,
你對自己的定位,
還是很清晰的嘛?
都說人賤不自知,
原來,
你賤的這麼自知自覺啊?
看在你這麼虔誠的份兒上,
小爺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
不過你最好記住欣欣寶貝剛才的話,
你和我,
主次有別、尊卑有分。
我是名正言順的駙馬爺,
你,
充其量就是個面首。
就像大老婆和小老婆,
你呀,
永遠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老婆!」
苗欣:「……」
挖草!
她錯了,
她不該管這閑事,
不該幫慕容川出氣。
慕容川這貨,
真的真的太欠了!
苗欣他們這一桌熱鬧非凡,
但鬧騰出來的動靜卻不算太大。
而此時,
眾賓客的注意力,
都被李繼業和李莎莎這對兄妹吸引住,
全都津津有味地觀賞李繼業和李莎莎互掐。
特別是李繼業將李莎莎氣暈,
李靖也跑過來加入混戰,
一家人扭在一起又罵又叫,
亂七八糟。
大家都看得熱血沸騰,
恨不得衝過去幫忙踹兩腳,
沒人留意苗欣他們這邊的動靜。
唯有一個人,
自始至終,
都在用眼角餘光,
偷窺這邊。
這個人,
就是慕容詩詩。
李莎莎的暈倒,
本來就是暫時性的,
很快就醒來了。
而李莎莎剛一暈,
李靖總統就大呼小叫地跑了過來。
慕容詩詩沒了用武之地,
很有眼色地退後了兩步,
卻沒有重回她和慕容涇陽那一桌。
畢竟,
站在這裡,
距離苗欣等人更近,
便於她更好地偷窺他們那一桌的一舉一動。
果然,
即便沒有李莎莎沒事找事,
沒有她煽風點火,
苗欣那個賤人,
也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這不,
眾目睽睽之下,
居然勾搭得塵爺和川少差點打起來。
不過,
最讓慕容詩詩不舒服的,
是川少在苗欣那個賤人面前撒嬌,
苗欣還沒皮沒臉地當眾抱川少。
而塵爺,
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無論氣場還是冷漠程度,
都比京都厲家那個寒爺,
更過尤而無不及的塵爺,
居然會低三下氣地給川少道歉。
慕容詩詩是個極善於觀察和隱忍的人。
從當年她在京都,
被慕容涇陽派人摘掉籽宮時期,
她就知道,
自己已經墜入煉獄。
在RSC國的四年,
她經歷了這一生,
最黑暗的時刻,
但同時,
也享受到了人生最高光的時刻。
她比苗欣更清楚,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比苗欣更珍惜,
眼下擁有的一切。
她其實並沒有聽清楚慕容川和塵爺之間的衝突,
但,
她長著眼睛,
完全能看出來,
他們那一桌,
究竟發生了什麼。
按理說,
今晚事情進行得不順,
慕容詩詩應該及時收手,
另做打算才對。
可是,
看著那麼囂張的苗欣,
看著對苗欣言聽計從的川少,
看著對苗欣逆來順受、有求必應的塵爺,
慕容詩詩突然就忍不住了。
她做不到,
無法眼睜睜看著苗欣這個賤人,
又一次騎到她頭上,
踩著她的肩膀,
爬上人生巔峰。
憑什麼?
苗欣這個賤人憑什麼?
明明她慕容詩詩才是苗家大小姐,
明明苗欣只是個爹媽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明明苗欣早就被爸媽送去島上了,
為什麼,
這種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卻走到哪裡,
都會被眾星捧月?
這些男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華國京都不但有三大太子爺願意捧著苗欣,
還有個寒爺,
為了苗欣,
能開車撞她苗詩詩。
而跑來RSC國,
還有皇太孫、總統府大公子,
甚至塵爺這樣的護花使者。
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殘忍,
對她慕容詩詩這麼不公平啊?
難道,
她失去的還不夠多嗎?
她都已經把京都那個戰場留給苗欣,
躲避到RSC國來了,
苗欣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很好很好,
既然躲都多不掉,
那就,
正面開戰吧!
彷彿突然吃下了定心丸,
慕容詩詩一瞬間,
便鎮定下來。
眯起眼睛,
她看看正吵得不可開交的總統一家三口,
再環視一圈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吃瓜賓客們,
最後,
卻帶著不懷好意的冷笑,
將視線定格在被李繼業扔在地上的話筒上。
「女士們先生們,」宴會廳內突然響起慕容詩詩溫柔清脆的聲音:「大家請靜一靜。
還有總統先生、繼業公子和莎莎,
你們也別再吵了。
能否先聽我一言,
再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兒,
對於冷家聯姻的事情,
做出最後決斷呢?」
慕容詩詩長相溫婉,
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聲音又很甜美,
外貌上,
沒有絲毫攻擊性,
妥妥的一枚無辜小白花。
所以哪怕是堅決站在苗欣這一邊的李繼業,
也對她不由自主產生出一股憐香惜玉,「詩詩?
你別怕,
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們今晚以理服人,
只要你說的對,
我和父親還有莎莎,
都會尊重你的建議。」
「對對,」李靖都要焦頭爛額了,突然跳出個慕容詩詩給他解圍,他簡直喜出望外:「詩詩你就大大方方說吧,
什麼都不用怕,
總統伯伯給你撐腰!」
「我也贊成!」作為好姐妹的李莎莎,更是舉雙手支持閨蜜。
眼看眾賓客也都開始紛紛點頭,
慕容川卻突然站起來大喊道:「我反對!
別再搞什麼浪里個浪。
慕容詩詩,
收起你那副聖女綠茶的把戲吧。
別人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慕容川可太清楚了。
就你這種黑心蓮,
能出什麼好主意?
十有八九,
又是坑我們欣欣寶貝的。
都說願賭服輸,
是李莎莎主動提出來要跟欣欣寶貝公平競爭的,
現在她爭輸了,
你也不敢接棒,
那就坦坦蕩蕩揭過這件事。
我們欣欣寶貝大人大量,
塵爺也不會跟你們兩個小女子計較,
您二位所謂的跟冷家聯姻,
就此了結就好,
幹嗎還要節外生枝?
你如果真那麼喜歡說話,
等晚宴結束,
你呆在總統府里,
好好跟總統先生一家三口說,
至於我們,
都不想聽你說廢話!」
別怪慕容川說話難聽,
連個女孩子都容不下。
慕容詩詩這個人,
實在不是什麼善茬。
單看她把慕容婉柔害成那樣,
慕容川就對慕容詩詩沒有好印象。
加上他們進入黃家學校就讀後,
所遭遇的每件事都跟慕容詩詩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慕容川對慕容詩詩印象更壞。
在慕容川心目中,
慕容詩詩不是女孩子,
而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母狼,
是貪得無厭的饕餮。
這世上,
善良的人與作惡多端的壞人直面對決,
無論善良的人有多強大,
因為他(她)善良,
在對決中,
一定是他(她)先受傷。
慕容詩詩實在太能作妖,
都說虧吃多了,
就長心眼兒了。
慕容川心眼兒沒長多少,
教訓卻積攢了很多。
他寧可背負不講理的惡名,
也不想當那種,
每次都在對決中,
先受傷的善良的好人。
所以,
他本能覺察出,
慕容詩詩又在出幺蛾子,
壓根不想聽她多說一句話。
連慕容川都能察覺到慕容詩詩動機不純,
從小和慕容詩詩一起長大,
鬥了半輩子的苗欣,
豈會察覺不到?
按照苗欣的性子,
她和慕容川一樣,
也不想聽慕容詩詩廢話。
可轉念再一想,
昨天晚上大家才商量過,
要改變黑盾行動的偵查方向,
以慕容詩詩為突破口進行攻擊。
這會兒慕容詩詩沉不住氣,
正面與她交鋒,
豈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意味深長丟給塵爺一個眼神,
苗欣拉拉慕容川的袖子,「川哥你坐下,
這裡是總統府,
不是咱們皇室山,
咱們不好喧賓奪主。
慕容詩詩既然有話要說,
就讓她說吧,
反正大局已定,
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慕容川不甘心:「可是……」
「沒什麼可是,」塵爺突然開口:「川少您的身份,
是尊貴的皇太孫。
沒必要跟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蝦米一般見識,
省得以後說出去,
會有人誤會你堂堂皇太孫,
害怕非皇室血統的一個養女。」
塵爺這話比淬過毒的刀子還要毒,
始終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慕容涇陽,
「哐當」一聲放下手裡的刀叉,
也開口了:「塵爺說得好!
身份才是決定說話份量的基礎。
詩詩啊,
你有什麼想法,
就大大方方說出來,
有為父在這裡坐鎮,
我看誰敢鬧場子!」
「噗嗤……」小九差點笑噴了,
但畏懼於慕容涇陽的淫.威,
他又趕緊用手捂住嘴,
將笑意憋了回去。
這慕容涇陽,
也有不地道的時候哈,
都到了這個時候,
居然還能說出這麼硬氣的話。
欣姐今晚本來就是來砸場子的,
現場哪個人,
看不出來欣姐在搞事鬧場子啊?
慕容涇陽現在放臭屁,
打自己的臉都能打得這麼理直氣壯,
當真是個人才!
不過,
欣姐、塵爺和川哥都按兵不動了,
他也沒必要強出頭,
只管看好戲就是。
如果慕容詩詩他們真的還能絕地反擊,
他慕容九,
只管上去狠狠踩兩腳,
將這些垃圾臭蟲,
再踩回地獄就好。
慕容詩詩沒料到關鍵時刻,
慕容涇陽會站出來幫她說話,
感激地沖慕容涇陽點了點頭,
她重新將視線落在慕容川身上,
不卑不亢道:「川少,
很抱歉您剛才話,
詩詩沒辦法苟同。
您認為我是聖女綠茶也好,
覺得我是黑心蓮也罷,
我只想就事論事,
闡述一個事實。
您剛才說,
今晚這是莎莎和我跟苗欣公主的公平競爭,
我想試問一句,
這真的是公平競爭,
而不是單方面的武力虐打嗎?」
「你……」
「請別打斷我的話,」慕容詩詩極有風度地沖慕容川鞠了個躬,
又沖苗欣和塵爺頷首,「我知道川少能說會道,
也知道您可能要說,
是不是武力虐打,
苗欣公主之前已經解釋過,
女人之間的戰爭,
就是靠扇耳光、揪頭髮、撓臉和掐脖子來解決的。
可我想請教一下苗欣公主和諸位賓客,
男女相互愛慕,
或者一方仰慕另一方,
竭盡所能爭取聯姻,
難道不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嗎?
可為什麼到了苗欣公主嘴裡,
美好的事情,
就變成了女人之間的戰爭呢?
即便公平競爭,
也不該搞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吧?
畢竟,
莎莎也好,
我也罷,
我們都是弱女子,
不像苗欣公主那樣,
從小在華國的厲家長大,
接受的是精英式教育,
有那麼厲害的拳腳工夫。
我和莎莎,
我們RSC國的姑娘,
自幼接受的,
是以夫為天的傳統教育。
我們更注重的,
是順從和賢德。」
慕容詩詩這番話大義凜然、擲地有聲,
她說完后,
宴會廳里沉寂了幾秒鐘,
然後陡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哎呀,
詩詩小姐說的太好了,
我們差點被苗欣公主帶偏了。」
「沒錯,
咱們這裡可是RSC國,
不是他們華國。
我們不需要男女平等
更不需要女權主義。
咱們RSC國,
本來就崇尚男尊女卑,
女子要那麼強悍幹什麼?
只要懂得三從四德,
只要乖巧聽話就好了呀!」
「對對,
詩詩小姐說的好,
聯姻是冷家少家主選老婆,
又不是冷家選家主,
用得著拳腳工夫那麼強悍的女子嗎?
說到底,
女子就是女子,
能相夫教子,
好好在家伺候公婆和丈夫,
好好管理內院就足夠了呀。」
苗欣聽著賓客們一浪高過一浪的附和聲,
都想給慕容詩詩鼓掌了。
慕容詩詩就是慕容詩詩,
不管走到哪裡,
都能把人性的弱點,
研究得透透徹徹。
不過她好像搞錯了一點,
人家李莎莎確實是RSC國土生土長的女孩子,
她慕容詩詩一個在華國長大的外來戶,
在這兒充什麼大頭蒜?
居然有臉將以夫為天的傳統教育,
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大清朝滅亡很久了好吧?
就算RSC國千百年來,
始終奉行男尊女卑,
但,
看看李莎莎,
這就是所謂男尊女卑、以夫為天的傳統教育,
教育出來的賢德順從的女子?
哪怕在華國豪門裡,
也找不出幾個,
比李莎莎脾氣更壞,
更囂張跋扈的富家女了好吧?
不過,
能煽動起賓客們的情緒,
讓賓客們摒棄之前牆頭草的姿態,
發自內心地擁護贊成她的觀點,
慕容詩詩也算頗得人心。
只是,
得人心,
並不代表就能贏。
在對立的局勢中,
決定勝負的,
永遠不是能說會道,
而是真正的實力。
所以,
苗欣想鼓掌,
就真的鼓了。
「啪啪啪!」她一邊熱烈地拍著巴掌,
一邊饒有興緻地問:「那依慕容詩詩小姐之見,
怎麼樣,
才算是公平競爭呢?」
聽見苗欣問出這句話,
慕容詩詩激動得心臟差點從嘴裡蹦出來。
成功了,
她鋌而走險,
居然成功了。
果然,
跟苗欣這種又凶又狡猾的賤人對決,
不能使用簡單的暴力,
這賤女人的拳頭太硬了,
打不過啊!
至於別的?
嘿!
那還不是她慕容詩詩說了算?
慕容詩詩到現在,
依然忘不了苗欣當年在京大迎新生晚會上,
戴著蝴蝶面具登台表演的那首壓軸鋼琴曲。
那是慕容詩詩有生以來,
頭一回意識到,
自己並不是音樂方面的天才少女,
苗欣才是。
可天才少女又如何?
這世上,
有多少所謂的天才,
頂著天賦異稟的光環,
後期自己把自己給作殘的?
慕容詩詩堅信,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想要獲得多大成就,
勢必要付出多少努力和汗水。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自從當年迎新生晚會上黯然離場,
她就開始苦練鋼琴,
苦練各式各樣的樂器。
而這一練,
就練了整整四年。
這四年來,
她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傲骨,
低調又謹慎,
除了義父慕容涇陽外,
再也沒有第三個人,
知道她慕容詩詩在音樂上的造詣了。
慕容詩詩就不信了,
自己這個彈鋼琴能驚艷到慕容涇陽的實力型選手,
會輸給苗欣這種投機取巧的人?
沒錯,
苗欣就是投機取巧。
慕容詩詩壓根不相信,
苗欣有那樣高超的鋼琴技藝,
那一定是林老私下裡給苗欣開過小灶。
否則,
為什麼那一年,
苗欣只在國家歌劇院大放異彩地跟林老合作了幾個月,
就宣布退出鋼琴界,
然後直接銷聲匿跡了呢?
打死慕容詩詩,
她也不信,
這世上有不在乎名利的人。
林老的關門弟子,
舉國矚目的鋼琴界新星,
誰能不眼饞?
所以一定不會錯,
不是苗欣有那樣的實力,
一切都是假的,
是在林老的幫助下,
裝出來的假象。
後期,
肯定是苗欣自己戴不住那麼大的帽子,
所以才以急流勇退為名,
給自己留了點晚節。
既然苗欣想保住自己的臉面,
那她慕容詩詩,
乾脆就撕開她的真面目,
讓塵爺、川少好好看看,
這賤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