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哭泣的老黃牛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江燃自然而然的蹲了下來，仔細觀察那綠色光點，他還用手摸了摸。
但是就在他的手剛一觸碰到光點的那一刻，光點忽然消失不見了。
江燃滿臉驚奇，因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綠色的光點，好像順著他的指尖，鑽進了他的身體。
「這是什麼情況？」
江燃有些恍惚，但是自那綠色光點鑽進他身體那一刻開始，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有了變化。
說是身體可能並不准確，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他的身體對周圍的觸覺產生了變化。
他能清晰的看見路邊野草上面掛著的水滴，他能清晰的看出沙石上面細微的紋理，他甚至能看見空氣中微風吹過的軌跡。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與這個世界的聯繫，變得更加緊密了。
而這也讓他聯想到了他下午做的那個夢，那個關於修仙的夢。
「難道說……那一切……都是真的？！」
江燃瞠目結舌，不敢細想，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現在的變化給他帶來的都是好處。
江燃信馬由韁的往前走去，剛才的抑鬱情緒一掃而光，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心情會變得如此輕鬆愉悅。
走著走著，江燃忽然發現前面圍了一群人，那裡是村頭的一片空地，秋收時節用來做打穀場，平時就是村民們茶餘飯後坐在一起拉家常閑聊天的地方。
但是此刻這裡圍的人也太多了，里三層外三層，而且吵吵嚷嚷的，一看就是有什麼事兒。
江燃也走上前去湊湊熱鬧，走近之後才看清楚，原來是有人要殺牛。
而且殺牛的不是別人，正是半天之前剛被江燃給揍了的江磊。
只見一頭老黃牛被拴在了村頭的古樹上面，江磊在旁邊，手裡拿著一個大榔頭。
大榔頭非常大非常重，哪怕是江磊這樣身強力壯的漢子，也得兩隻手抓著，才能揚得起來。
村子里沒有專業的屠宰場，而老黃牛皮糙肉厚，哪怕是用砍刀，也很難一下子宰掉。
所以村子里殺牛，都是用這種大榔頭，去錘牛的腦袋，要麼幾下把牛給錘死，就算錘不死，也能把牛給砸懵。
不得不說，這種殺牛的方式非常的殘忍，心軟的人很難下得去手。
站在江磊旁邊的潘春春，就是一個心軟的人，她怯懦的說道：「江磊，這牛咱能不能不殺了？它辛辛苦苦為咱家幹了一輩子活，到頭來還要被你錘死，這太殘忍了，哪怕是把它賣給屠宰場也行啊。」
江磊橫了潘春春一眼：「你個老娘們兒家家的，知道個屁！」
江磊家的這頭老黃牛，是一頭病牛，已經好幾天都不吃草了，屠宰場擔心衛生問題，根本就不收這種病牛。
所有江磊就想趁著它病死之前，先把它殺了賣肉，就算本地人知道是咋回事不買他的肉，但是外地人不知道啊，拉到外地去賣就行了。
總不能等它病死了砸在自己手裡。
「可是……」
潘春春還是於心不忍，想要勸說江磊。
「可是個屁可是，把嘴給我閉上聽見沒有？」
江磊對待潘春春向來如此，跟凶神惡煞似的，也不知道這些潘春春是怎麼過來的。
「趕緊殺牛吧磊子，大傢伙兒都等著看熱鬧呢！」
人群中有人出聲喊道。
在村子里娛樂活動不多，這種殘忍的殺牛方式，對他們來說可是一件刺激的娛樂活動。
「急什麼急？老子愛殺不殺，關你屁事！」
江磊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是一用力把大榔頭給揚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令人動容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頭老黃牛，前面的兩條腿微微彎曲，竟是在江磊面前緩緩跪了下來。
而且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到這頭老黃牛的雙眼之中，噙著淚。
都說老黃牛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它們在被宰殺之前，會預感到自己的命運。
江燃以前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說，但是親眼所見的，今天還是頭一回。
見到如此景象，眾人均是噓唏不已。
但是，老黃牛流再多的眼淚，都無法感化一顆屠夫的心。
「他媽的，你還哭上了，你要砸在老子手裡，那哭的就是我了！」
江磊罵了一聲，不僅沒有絲毫憐憫，眼神反而變得更加殘忍決絕。
「住手！」
正在這時，人群之中爆發出了一聲怒喝！
「我操！」
江磊一個趔趄，險些閃了腰，往人群中一看，發現喊話的人竟是江燃，心中頓時又惱又怒。
之前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又他媽來跟老子找茬是不？
「江燃你小子他媽的有毛病啊？你讓誰住手呢？操，小逼崽子，險些閃了老子的腰。」
江磊罵罵咧咧的。
面對江磊的怒火，江燃絲毫不懼：「江磊，這頭老黃牛在你家裡辛苦幹活，任勞任怨一輩子，臨死了你還要把它給殺了？你還有沒有點人性啊？」
「你小子他媽的讀書讀傻了吧？這就是一頭畜生，我對它講什麼人性？」
「而且牛是我的，我想殺就殺，這裡哪他媽有你說話的份兒？趕緊的，該幹啥幹啥去，少在我這搗亂。」
江磊沖著江燃一頓逼逼賴賴。
但是在那些圍觀的村民心中，還是贊同江磊的話的。
畜生就是畜生，能幹活的時候就讓它幹活，不能幹活了就殺了吃肉，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江燃這小子啊，就是讀書讀太多，腦子給讀傻了。
但是礙於江燃公家人的身份，大家並沒有說什麼，如果他們知道江燃已經辭職不幹了，那還不一定會說些什麼風涼話呢。
而這時，江燃又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話。
「你這頭牛，我買了，你開個價吧。」
江燃毅然決然的說道。
「啥？你要買我的牛？」
江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臉上滿是匪夷所思。
「是，你開價吧，別磨磨唧唧的。」江燃一副不耐煩的口氣。
江磊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道：「想買我的牛，沒個三萬塊錢，可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