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馮章見韓王

第497章 馮章見韓王

馮章大軍,圍城將近兩月,都是圍而不攻。

破城,非秦軍的目的,逼迫韓王結城下之盟,這才是最重要的。

沒鼎之戰前,韓倉是非常有信心,與秦國打好這一仗的,他甚至都聯想到,張平就是來克制白起的人,那個時候,整個新鄭上下,都憋著一股氣,就連城中的韓人互相見了,都要問候一聲音。

秦軍敗了嗎?

韓倉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可想而知,他現在會有多麼的悲傷。

沒鼎一戰,韓魏聯軍大敗,秦軍再次威震中原,就連魏國也被白起嚇退,魏王除了有使者派遣過來外,再也不見一兵一卒。

野王沒啦,陽翟沒了,上黨早就沒啦,我大韓國還有什麼,又剩下了什麼呢?

現如今,就只有馮躍的不到九萬軍,沿著城池之外,布下營寨和防線,和秦國都督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形成對峙局面。

將所有的兵力都收縮進來,只來堅守這座城池,這樣的主意,韓王連想都不敢想,要是在城外野戰,兵敗了,他還可以逃走,去魏國,去楚國,若是守城之戰,城破了,他除了成為階下囚,還能是什麼呢?

嗚呼哀哉,痛心疾首,韓倉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就如同他不明白,諸國紛爭的本質一樣。

這一日上午,韓國群臣,聚於殿中,他們正等著秦國都督馮章進來。

秦王至新鄭秦軍營中,派遣都督馮章親自入城,求見韓王,對於此,韓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召集群臣在此,就是為了商議對策。

細想一下,這都是秦國第三次,將大軍逼到新鄭城下了,第一次是在五國圍攻洛邑大敗后,秦丞相甘茂率軍前來,第二次是六國謀秦失敗后,秦王親自率軍前來,現在這可不就是第三次了嗎?

「張平無用,申康不忠,令狐哀少謀,此,盡皆誤國之臣,置我韓於今日之地,群臣之國,寡人之過也。

秦王南下,攻城略地,我韓國之土,就唯有新鄭尚在,此難持久矣,現又有秦使來朝,不知何意,此事寡人該如何是好啊!」

在韓倉的心中,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那就是向秦王稱臣,就如同宋國一樣,成為齊國的臣,這樣也可保存宗廟之祭祀,令韓氏一族存也。

自從韓妗成為秦王夫人後,這秦韓兩國的公族,就互通有無,有這一層關係在,韓國這一族,不至於被秦人所滅吧。

至於是血戰到底,韓倉也不是沒有這個勇氣,他只是沒有這個信心,兩軍懸殊,新鄭一地,如何能相抗秦人十二郡,沒有信心,又因何而戰呢。

韓倉話落,堂下眾人中,相國張開的,率先站了出來。

嚴格來說,對秦失利,他也有罪,張平是他子,主意也是由他定,現在韓國到了岌岌可危之境,他豈能不站出來。

「啟稟大王,臣之門客,常年走動咸陽,臣對秦國,知之甚多也,臣以為,秦使來此,不外乎讓我韓稱臣和割地兩道。

稱臣者,大王自降為君,賜一封地,就與越國蘭辛,宋國戴宕那般,割地者,今秦人已佔據我韓陽翟、野王兩地,地已在秦人之手,若要割地,我韓也抗爭不得。」

聽了張開地的話,韓倉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他平復,不是因為結果他能接受,而是他的心裡,有了一個確定的方向,知道自己會面對何樣的境地了。

真要是割地,這也沒什麼,野王和陽翟,既然秦王想要,那就都給秦王吧,反正新鄭在,那他就還是韓王,再不濟,稱臣也能保住宗廟祭祀。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韓倉現在就有近憂,哪還能想到遠慮呢?

「那相國以為,秦王是要寡人割地呢,還是稱臣?」

韓倉緊接著又問。

「回大王,臣之以為,該是割地也,縱觀秦王歷年來的策略,以取地為其重,納入教化,納入其法治理,再者,若是著眼於秦國外事,在此時此刻,秦國也滅不了我韓,因為滅韓,秦楚之間,則少一緩衝,楚王會必有所動,秦王暫且以連楚為主。」

是的,楚國,忌憚楚國。

沒有了韓國,秦楚兩個大國,可就一點緩衝都沒有了,新鄭下去,到壽春不遠。

今年年過五旬的張開地,是韓國上下,最了解秦國的臣子之一,因為自從秦國崛起之後,韓國的外交形勢,就要看秦國的眼色來行事了,了解秦國,也是張開地被重用的原因之一。

「也好,那就召見秦國都督進來,且看他如何說!」

其實,張開的還有下半句話。

這下半句,就是天下諸國,都有抗秦之心,秦王有一統天下的志向,是天下有識之士的共識,暫且割地於秦,后再聯合諸國抗秦,讓秦人退回函谷關內,將土地給奪回來,很顯然,韓王是不給他說這些話的機會了。

當即,韓王令下,宦者宣詔,秦國都督馮章,正一步步地從外走來。

這位韓王,向來都是懼威而薄德,和他講道理,是很難說得明白,只有嚇唬才是最頂用的,前年若非那顆暴鳶的頭顱,他豈能乖乖就範,本來不用死的暴鳶,也因韓王遲疑,而被大王殺了。

馮章是何人,是震爍中原的洛陽都督,從西帝元年至今,已有八年之久,他積威日盛,此番又率領二十萬大軍前來,只有他親自來見韓王,才能讓韓王感受到,秦國的軍威,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入了殿中,秦洛陽都督,正是一身甲胄,又腰間懸劍,顯得英武異常。

「秦洛陽都督馮章,見過韓王!」

聲音洪亮,盡顯大國將軍風範。

韓倉將他看過,然後定了定神,正了正王冕,方才說起。

「都督無需多禮也,寡人聽說,那秦王到了新鄭城外?」

果然沒有三句話,韓倉最關心的人,還是自己的女婿,誰讓韓國的安危,都在那女婿一人身上呢。

「回韓王,受我王令,外臣前來,特邀請韓王明日上午,入我秦軍大營,與我王相會!」

馮章直來直去,直接道出來由。

去秦軍大營!

去那裡幹什麼,韓倉心中直打鼓,他一點都不想去,也一點都不想面對秦王。

「秦王大軍遠征而來,難道就是為了見寡人,哈哈,寡人無需秦王挂念,秦王有何意,使者盡皆道來,至於秦軍大營,還是算了吧。」

對於他這個人,韓倉心中是有陰影的,就算今日落入這種地步了,能不見就不見吧,何況這連條件都沒談明白呢,更就不能去了。

「韓王若去,新鄭不破,韓國在,韓王若不去,新鄭破,韓國也不在,這大軍就在城外,要想攻城,也非難事,韓國是存是滅,都在韓王一念之間。」

面對韓倉的推脫,馮章是咄咄逼人。

韓國朝臣,俱是大怒,可也無人敢言,誰讓秦軍,就在城外呢,惹怒了秦軍,真的開戰,他們也承擔不起。

「大王,秦王邀請,若是不去,於理不合,想來那秦人,斷然不敢有加害之想,臣願隨大王去秦營,看看那秦軍,有何軍威,臣對秦王,見了不少次,不食人,不醜陋,有何懼哉!」

韓倉一看,說話之人,正是張翠。

張翠心間明白,秦王這是在宣示軍威,但要說陷韓王於不利,他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的,他看出了韓王的遲疑,方才有此一說。

「韓王,外臣雖非韓臣,但也願隨韓王入秦軍大營。」

這次接話之人,乃魏國芒卯,魏王遣他入韓,韓國事未畢,他還沒有離開。

「大王,切記臣之所言,秦軍大營可去,臣也願意隨著大王一走。」

又一個接話的人,正是張開的,接下來,還有臣子踴躍而出,韓國滅國之際,儘是忠臣。

受到這麼多臣子的鼓舞,韓倉的心,也跟著定下了。

「那就請使者回稟秦王,寡人定當赴會!」

得到了答覆,馮章告退。

出了新鄭宮時,他又回身看了一眼。

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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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國做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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