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養蠱如養娃
我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大家不要說話,聽我說,「隔壁有人,是我要找的,你們繼續,我要跟蹤他。」
小狐狸小聲說,「今天你正式是我的弟馬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來召我的狐簇留意他。」
這東北狐狸果然講義氣,有東北人的風範,說得我心裡暖暖的,我說道,「多謝天君,你們都沒見過他,也沒有他的頭髮或其它氣息,難以追蹤,我有我的辦法。」
說完,我便小聲召喚天牛蠱,「天牛蠱神,萬物通明,騎士騎士,速速現身。」我一邊念咒,一邊以手指在原天牛蠱紋身所在的地方寫了個歸字。
不到一分鐘,我便感應到了天牛蠱反饋的信息,它正火速往回趕。大概兩三分鐘后,騎士便出現在了包間中,小眼睛又黑又亮,兩支竹節狀長角,油光逞亮,背上的殼黑中透紅,威風凜凜。
看到這天牛蠱,反應最大的要屬蕭長天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天牛蠱。因為這是我的底牌,所以一直都防著不讓他看到,經過這半個來月的相處,我已經被他的正直所折服,相信他不會加害我的。
我沖蕭長天笑著說道,「前輩,不好意思,蠻了你這麼久,你可別怪我啊!這是我的本命天牛蠱,我叫它騎士。」
天牛蠱雖然不會說話,但靈智頗高,似乎知道我在介紹它,它雙腳站在我肩上,非常人性化地沖蕭長天一低頭一彎腰,就像個謝幕的演員。
「哈哈,這小東西好浮誇。」連一向毒舌的小狐狸也誇起來,不過這誇獎似乎不受本主接受。
天牛蠱張開嘴朝小狐狸吐口水,那口水沒有吐中小狐狸,而是落在桌面上,口水落地,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白色蟲子,就像蛆蟲,不過在場的人沒有誰敢小看這「蛆蟲」。
就見這「蛆蟲」所落的桌面立即有融化的趨勢,彷彿它是一灘高濃度硫酸一般,它所爬過的地方也冒出白煙,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黑影。
看到這情景我又開心又害怕,這是天牛蠱第一次展現這種本領,作為天牛蠱的主人,它有這樣的攻擊力我當然開心,但又擔心它這隨隨便便對朋友發動攻擊,也是挺可怕的。
我正色道,「騎士,快收了神通吧,它就是嘴巴臭點,受了你這驚嚇,也夠了,乖!」對這小祖宗我還真不敢多厲害,它要是發起小脾氣來,我怕我也鎮不住呀。好在騎士對我還挺給面子的,我剛說完,它調皮地右腳伸到額頭上,如同對我敬了個軍禮,然後飛到那「蛆蟲」上方,一低頭,那蟲子便被它吸進了肚子里。
它吸了蟲子后,拍動著小翅膀向玲瓏飛去,它以前是見過玲瓏的,而且對玲瓏似乎還很有好感,我並不害怕它會傷到玲瓏。
玲瓏伸出手掌,讓它落到自己中指上。這傢伙落在手指上,一副很乖巧的樣子,就跟只小狗一樣,用頭去蹭玲瓏的指肚。
我心道,這小傢伙可能是聞到了玲瓏身上有蠍子蠱的氣味,它應該是向她討好要吃的了。
玲瓏假裝生氣地說,「小傢伙,我師傅的蠍子蠱早就被你吃光了,什麼都沒有了。」說著拿出了一個小布袋,裡面除了幾個紅色斷腸釘之外,啥也沒有了。
誰知這小傢伙看到斷腸釘,目光里的貪婪畢露,「不是吧,這你也愛吃?」玲瓏不相信地取出一根斷腸釘伸到騎士嘴邊,騎士立即張開小嘴,嘴兩邊的硬鄂一下子鉗住釘子,裡面的小牙一下子咬住,轉眼就吃下去了一半。
太令人吃驚了,這釘子有一指長,而天牛蠱的身體也就一指長,我都不知道它是怎麼吃下去了。
吃完了一根釘子,還貪婪盯著玲瓏的小布袋子,彷彿那裡裝著天下珍饈。
玲瓏也不氣惱,只是用另一隻手的食指點了點它有腦袋道,「貪吃鬼,不能給你吃了,這子午斷腸釘是我的武器,這可是我師傅給我的練的蠱,給你吃光了我就沒了,不過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的,我以後給你抓毒蟲,好不好?」
小傢伙點了點頭,又用頭蹭玲瓏的手指肚,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我心裡都有點嫉妒了,你要搞清楚好不好,我才是你的主人,不過這話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說不出口,而且嫉妒的對象還是玲瓏,也就更加說不出口了。誰知接下來,還有我更嫉妒的事發生。
玲瓏說,「東哥,你叫它騎士?我覺得太古板了點,可不可以換個親切點的名字,親切點才符合我們的乖寶氣質嘛!」
我剛剛想以「小傢伙喜歡」來搪塞過去,我個人覺得這名字很拉風,誰知道我念頭還沒轉過來,立即就被它給出賣了,它沖玲瓏急切地點頭,表示認同玲瓏的話。我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當初說叫你叫騎士,你可是興高采烈的呢?怎麼人家一講你就這個樣子了呢?
玲瓏似乎看出了我臉上的複雜表情,小聲地說「東哥,你不高興嗎?」
「沒有啊,怎麼會?你們這麼喜歡這小傢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打死我也不承認我嫉妒玲瓏啊。
玲瓏說,「我就說嘛,那這樣吧,要不就叫它阿牛好不好?」
「阿牛阿牛」
「阿牛阿牛」
其它人都念叨了起來,聽起來好像還挺順口的。而且這是天牛蠱,叫阿牛好像挺契合的哩。我再看看小傢伙黑溜溜的眼睛,那賤兮兮的表情,我感覺還挺像那個唱「桃花朵朵開」的歌手阿牛。這樣一想也就沒那麼反感了,我也順口念了起來,「阿牛、阿牛」,還不錯喲。
我見天牛蠱正眼巴巴地盯著我,好像在盼望我點頭似的,我問它,「你喜歡阿牛這名字嗎?」
天牛蠱接連點了三次頭。
「好吧好吧,你喜歡就行,那以後就叫你阿牛嘍?」
天牛蠱再次點了點頭,然後飛到我的肩上。
我說道,「好啦,阿牛,咱好吃的也吃了,咱名字也升級了,咱就要干正事兒了,隔壁包間里有一個人,下巴上有一道這樣的豎線,頭上的頭髮是金黃色,你幫我跟定他,去吧!」我一說完,這小傢伙就從我肩頭飛走了。
玲瓏說,「你確定這樣講它懂嗎?」
我說,「放心,騎士,哦不,阿牛可是我的本命蠱,跟我有感應的,我腦子裡的畫面它能感應到的,它看見的東西,我也是能感應到的。」
蕭長天感嘆道,「我修行五十餘載,自以為見識淵博,今日見到這天牛蠱,還是要感嘆啊,大千世界,萬法各異,這育蠱一道,還真是玄之又玄啊!」
我習慣性地謙虛道,「一般一般,呵呵!」
蕭長天說道,「你給茅青山老先生治療中風,是不是這個阿牛的功勞?」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了,回答道,「正是,阿牛進入老先生的腦子裡,看到有一根血管被一個鐵絲一樣的蟲子給纏住了,被阿牛給吃掉了,老先生的血管就慢慢恢復了,根本就不是我會治,而是老先生自己恢復的。」說著我將目光轉向蘭姐,因為那鐵線蠱正是她放進去的。
蕭長天聽了后,直呼「妙哉妙哉。」
蘭姐說,「天牛蠱,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蠱,你我養蠱的方式也好……獨特,跟傳統的血祭完全不同。而且你跟蠱蟲之間關對台戲也很不同,不是絕對的掌控與被掌控的關係,而是有商有量。你這不像養蠱,倒像是養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