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百年好合
正在往店裡走的安煜,聽見這話差點一跟頭摔出去。
他懷疑溫雅是故意的,轉而又對上了蕭溪探究的眼神,一股無處藏匿的心虛感竄到頭頂。
然而,落座以後,蕭溪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悄摸發過來一條微信。
隔壁老蕭: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安煜沒看明白緩緩打過去一個問號。
X:?
蕭溪沒有回他,而是看向了打完招呼就埋頭苦吃的溫雅,彷彿瞧見了餓死鬼,也不太好意思說話。
「等我一小會兒,我中午沒吃飯,有一小點餓。」溫雅抱歉的笑了笑,又掐著小手指比了一下『小點』。
蕭溪嘴角一抽,心說您點了這麼一大盤子,是一大點吧。
「你們一起吃點嗎?」溫雅是個自來熟的主,吃了一會又覺得不太好意思,便張口問了問。
蕭溪:「不了。」
安煜:「上火,他不吃。」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空氣陷入了微妙的尷尬。
溫雅吃串的動作頓住,眨了兩下眼睛,立刻把盤子拉回來:「我懂了,你們看著吧。」
「······」
蕭溪瞪了安煜一眼,又踩了他一腳,這人也不知道怎麼,今天簡直活躍的不像話,讓人想給他的嘴縫上。
安煜不高興是不可能的,吃午飯的時候,蕭溪把蕭仁河在電話里說的事告訴他了,以至於有點壓不住喜悅,放飛自我了。
雖然表情平平淡淡,但他的心裡甚至在想,第一次正式吃飯應該買點什麼禮物······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想了許久,溫雅終於磨磨蹭蹭把這『一大點』燒烤吃完了,她擦了擦嘴,大概吃撐了,以至於腦子不太好使,竟然對著安煜說:「我覺得咱們挺有緣的,你身邊這位是我的相親對象,我特么——」
溫雅說不下去了,安煜趁機把目光投到了蕭溪身上,和他進門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差不多『這是什麼離譜的事?』
彼時,他也明白那條微信的意思了。
呵呵——
溫雅也繼續特么下去了:「我特么要是寫本書保准能大火,名字就叫《我的相親對象和我喜歡的人是一對,嚶!》」
蕭溪:「······」
安煜:「······」
嚶個鬼!
「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溫雅鬧心的喝了一大口冰可樂,旋即就冷靜了下來,優雅的坐直了身體,手撐著下巴看向了蕭溪:「我們說正事吧。」
「我以為你忘了。」溫雅至今給蕭溪的印象還可以便打趣了一句,把U盤推給她:「這裡面有很詳細的資料,視頻和文件,我全都整理出來了,不過視頻是挑的最重要的段落,你想要全部我可以讓我的秘書發給你。另外,你要是懷疑這視頻實我合成的,可以拿去驗。」
溫雅接過U盤笑了一下,蕭溪的話滴水不漏,讓人一時找不到質疑他的點,嘆了口氣緩緩從座位下方拿出了電腦包,很明顯她對這件事也很在乎,想要快一點知道答案。
剛剛的一頓燒烤應該有一點拖延的意味吧,一個人說『溫雅,你朋友的抄襲別人的作品,還故意栽贓』她可以理解為一種污衊。
但是有兩個人或者三個人都斬釘截鐵的跟她說,你的朋友竊取了別人的努力成果,心裡難免會有點慌。
最可恨的是,其中一個人還踏馬威脅她,操著一口凍死人的語氣說:「溫雅小姐,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我可以找到足夠的證據,讓你和你的朋友在這個行業混不下去。」
溫雅:「······」
安煜絕對是溫雅見過的、心最偏的、脾氣最硬的、說話最找揍的律師,竟然直接威脅前當事人,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不過,一通電話結束,溫雅更加動搖了,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來見安煜和蕭溪,這可能是一種對朋友的不信任。
所以溫雅隱晦的和徐浩談過,她問:「你能給我講講這個靈感來源嗎?」
「突然就有了,你也知道有時候做個夢就會有靈感,大概就這樣來的吧。」徐浩一副對答如流樣子,但一句話都沒踩到點上,就連眼神都在不斷的閃躲。
溫雅突然有些心慌,大學四年的同學,她太了解徐浩了,這個人心虛的時候,眼神就會四處亂飄——答案真的有可能是她不願意相信的那個。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溫雅開電腦的功夫里,安煜在桌底拉住了蕭溪的手,玩起了他圓潤的指尖,將UNT所有狡辯的可能都封死了:「做鑒定的時候,不要試圖買通。」
那語氣里隱含的意思,大概是:「女人,你要是敢買通鑒定者,我直接弄死你。」
溫雅:「······」
她大概眼瞎了才會對這麼個神經病有好感。
安煜全然不知自己成了別人眼中的神經病,他只是把隱患從暗處挖了出來,讓蕭溪在這場談判中立於不敗之地。
說他這麼威脅一個女人無恥也好、不像個男人也好,但他知道公理之下不允許惡人蛇行,而私理之中他就是偏信蕭溪。
當然了,若是真相的天秤是假的,他願意陪著蕭溪一起受罪。
不過這種可能永遠不存在,他知道蕭溪不會這樣做!
蕭溪當年可以因為謝白穿了育嘉的校服,便像個患有英雄病的傻子,去幫助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又怎麼可能做這種下三濫的事呢。
再者,他親眼見證了蕭溪熬夜構圖梳理設計理的場景,有時候累的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
安煜記得,他們一起上高中的時候,這個人可能都沒有這麼努力過
雖然剛在一起那會,蕭溪天天陪著他熬夜學習,但後來熬蔫了,大少爺脾氣都上來,直接去他媽的作業,老子要睡覺。
然而睡覺的人好像養成了某種生物鐘,到了半夜兩點就會準時睜開雙眼,打著哈欠下床,把他面前的課本合上,指著宿舍的床鋪說:「男朋友,你再不睡覺就飛升了,求求你快點睡吧。」
那時候他就在某人的盯梢下,洗漱睡覺,還能趁著張飛揚他們都睡了,和蕭溪交換一個輕輕的晚安吻。
看著現在這個拚命的人,安煜心裡難免動容、心疼、酸澀,他始終知道蕭溪這麼努力一部分是為了他,一部分是為了他爸。
蕭溪左右逢源,兩頭都需要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實則比誰都細膩的人。
他把人抱上床的時候,蕭溪又會猛地驚醒,拽住他胸前的衣襟,在夜燈之下揚起一張染上頹唐之色的臉,有些痛苦的說:「怎麼辦,我想不出來了。」然後把頭埋進他的肩窩,聲線拉低,非常的失落:「你說,我是不是沒有天分,不應該從事這一行。」
安煜知道自己是個不會安慰人的笨蛋,有時候連表情都不知道怎麼擺才算和善,只能輕輕的將人抱住,撫摸著他的背脊,用自認為最柔和的聲音說:「睡一覺就好了,別急。」
聽見蕭溪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敢停下動作,把人塞進被窩裡,幫他存好那些未來得及保存的文檔,擁著人憂心忡忡的睡去。
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蕭溪的壓力有多大。
所以,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安煜大概有了宰人的心。
在安煜陷入回憶的這段時間,溫雅把資料草草看完了一遍,每多看一分鐘她的心就會沉下去十分!
之前她還信誓旦旦的同何琛說「我相信自己的合作夥伴」,可證據赤|裸|裸的擺在她面前的時候,這感覺就像有人在她臉上抽了十好幾個大嘴巴子,簡直疼的無法忍受。
溫雅重重的把電腦合上,垂下眼皮,有些沉重的開了口:「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是受害者。」蕭溪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很感謝你願意幫我澄清。」
「我知道是非曲直,沒必要道謝。」溫雅說:「不過,你真的應該管管這位大律師,說話太囂張了。」
蕭溪大概猜到安煜打電話的時候,是用什麼樣的語氣和溫雅說的話,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我管不了,他囂張起來連我都懟。」
「······」
蕭溪這麼一抬手,安煜玩弄他手指的動作就被亮了出來。
溫雅覺得自己這隻單身狗已經不宜坐在這裡了,拎著電腦,甩下一句『告辭』,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就出去了。
從她跺地的力度來看,蕭溪覺得這女人想用細細的鞋跟把地板踩穿了。
*
溫雅是個說到做到的幹練型選手,她當天晚上就發了一條澄清微博,還@了YAMD的官博,以及蕭溪不怎麼經營、全權交給Lisa打理的微博,差不多是個廢號。
溫雅的微博開頭,直接賺足了噱頭:因抄襲,UNT退賽。
她又貼了各個版本設計理念的保存時間,以及兩段比鎚子都鐵的視頻。
配文簡短但有力:在此向YAMD的各位道歉,是我管理不當,未能及時制止下屬的行為,給貴方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抱歉!
這條簡短的微博一出,媒體又躁動了起來,幾乎在瞬間風向就偏了,瘋狂黑蕭溪的文章全都被洗白的文章壓了下去。唯一能抓住繼續黑的點,也就是他和安煜在一起的事了。
蕭溪在看見一些抓著這個點不放的文章,他從Lisa那裡把廢博的賬號密碼要了過來,轉發一條大媒體的文章。
寫道:喜歡誰是我的權利,好自為之。
許是覺得不夠勁,他抓著安煜拍了一張頭頂頭的合照,把照片懟了上去,又重新轉了一次微博,囂張的宣布: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在一起十年了。
從前,蕭溪特別害怕外界之人知道他和安煜的關係;現在,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安煜的關係。
我要大膽的,在全世界面前宣誓主權。
然而宣了不過幾秒,蕭溪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蕭仁河老同志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微博,把這篇文又轉發了一遍,配了四個字:百年好合。
「······」
蕭溪覺得老同志在趁機寒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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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今天返校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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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開這個【我家愛豆是狐仙】,胡扯向娛樂圈文。之前叫【蠢萌人設不能崩】,我覺得這個名字太特么傻白甜了……不太對勁,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