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下血本也沒用
「官家,您這幾天都愁眉苦臉的,實在是多慮了。」一位身穿紅色錦袍,面白無須,氣質陰柔的太監滿減笑容的勸慰道。
「唉……朕怎麼能不憂慮呢?」
「吵鬧,讓他們下去吧。」趙構一臉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趙構身旁的太監連忙做了一個手勢,樂舞停止,樂師和舞女恭敬的齊齊退出殿外。
等到其他人退出大殿,內殿中就只剩下趙構和太監,外殿還站著幾個宦官,不過已經聽不到內殿的談話了。
「官家,那麼多高手,那陳玄幽再厲害也是抵擋不住的,陸地神仙又不是真正的神仙,終究是還是凡人。」
「奴婢雖然正面交手不是對手,但自信若是偷襲得手,那陳玄幽也只有死路一條。」
「請官家放寬心吧,您這樣奴婢心裡難受死了。」
「這幾天官家您都瘦了一些了。」
「康履啊,你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像摸了蜜糖似的,就知道哄朕。」
「不過聽到你一直勸慰,朕的心裡還真放心了一些。」
「實在是皇弟和黃卿家回來說得太嚇人了一些。」趙構眉頭鬆開笑罵道。
康履聞言非常高興,正想說著一些好話討趙構歡心,鞏固自己的地位,忽然一道陌生聲音響起,差點把他魂都嚇飛了。
「看來康太監對於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啊,那本座倒是要討教討教了。」
陳玄幽身影一閃,忽然出現在殿中,五指往虛空一按,一股無形的力量力量擴散,似笑非笑的盯著趙構,康履道。
「你……」
趙構,康履主僕二人看見陳玄幽,瞳孔擴大,雙眸外凸,嘴巴大張,一副驚駭欲絕的樣子。
趙構,康履雖然沒有跟陳玄幽見過面,但對於陳玄幽的樣貌還是十分清楚的。
一來陳玄幽名滿天下,到了一定層次的人物都知道陳玄幽的樣貌;二來作為要對付目標,知道其模樣乃是基礎的基礎。
「來人,護駕,護駕!」
康履率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擋在趙構面前,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尖細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彆扭。
「叫什麼,本座沒有什麼惡意的。」陳玄幽背著雙手,笑呵呵道。
沒有什麼惡意會不告而入,深夜闖入皇宮?
扯淡!
趙構,康履可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被忽悠到。
康履叫了兩聲,按理來說反應迅速的帶御器械,禁衛應該立即就進來,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來人,護駕,護駕!」
「你們都死哪兒去了?」
康履見狀動了真氣,漲紅了臉,聲音的強度暴增,直接震碎了殿中精美的瓷器,不過喊話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別叫了,難聽死了。」
「內殿已經被本座封鎖了,再大的動靜也傳不到外面的。」
陳玄幽邁動腳步,不疾不徐的走向趙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兩人的心臟上。
雖然陳玄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恐怖的氣勢,也沒有表現得凶神惡煞,但這種掌控一切的從容淡然才是最可怕的,一想到對方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皇宮就讓兩人不寒而慄!
看見陳玄幽走了過來,康履急了,心一狠,直接運功。
康履的修為還過得去,先天後期,不過這種身居高位的太監少有跟人交手,實戰經驗不足,絕不是武林中先天後期武者的對手。
值得一提的是趙構也是先天境,先天初期,不為別的,就為先天境界的壽命,各國皇帝就沒有低於先天境的。
陰寒邪惡的血色能量在康履雙掌之間匯聚成血色能量團,雙掌一拍,血色能量團爆射而出化作一道血色光柱撞向陳玄幽的胸口。
陳玄幽面色淡然,腳步的頻率沒有任何改變,體表三尺一道黑白太極圖虛影浮現,血色光柱射在太極圖上立即反射而回,速度更快。
康履來不及反應就被自己的攻擊擊中,胸口衣袍破碎,噗,一大口寒氣森森的暗紅色鮮血噴出,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直接半跪在地上,身形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分,體內血液憑空蒸發一部分。
「忠心可嘉,但太過自不量力。」
隨意點評了一句,陳玄幽就不管身受重傷的康履了,直接坐在趙構軟榻的另外一邊,兩人之間擺著一方黃花梨木的案幾,上面杯盤酒壺破裂,酒水流淌,頗為狼藉。
這個時候趙構也冷靜下來了,到底是皇帝,不是普通人,見過的大風大浪很多,心理素質夠硬。
對於陳玄幽隨意潛入皇宮,跟他平起平坐,康履的重傷,趙構全部都無視了,反而擠出了一絲笑容。
「陳盟主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不是趙官家你邀請本座來參加萬壽節的嗎?」
趙構聞言一愣,聽這意思是今天收到他的邀請,今天就跨越千山萬水趕來了?
嘶……速度這麼快嗎?
「陳盟主來得太快了,萬壽節還在準備中……」
「這樣吧,朕先安排陳盟主住下,再派人好好招待陳盟主,等朕有空了再親自招待陳盟主。」
趙構故作輕鬆的笑著,實際上內心頗為緊張,畢竟從剛在情況來看,他跟康履的交談應該被聽到了。
危險重重啊,要是陳玄幽一怒之下殺了他就完了。
弒君這種事情雖然少有人敢做,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做過。
而且陳玄幽雖然中原人樣貌,但卻出身明教,根本就不是受禮教約束的群體,干出弒君的事情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當然趙構能夠冷靜下來,卻是認為陳玄幽大概率不會殺他,理由很簡單,真要殺他,也不會跟他廢話了。
當務之急就是安撫好陳玄幽,為了保命,反水賣掉其他四國的高手也不是不可以……
「趙官家,招待本座的事情稍後再說。」
「本座想知道剛在你跟這個奴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希望解釋合理,否則……」
陳玄幽神情一冷,銳利的雙眸彷彿刺刀一般,趙構僅僅是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連忙略微低下頭,錯開視線。
皇帝需要向什麼人解釋嗎?
正常情況當然不需要,但目前這種情況顯然不正常,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皇帝也是一樣。
噠噠噠……
陳玄幽右手扣在案幾的邊緣,手指敲擊著桌案,富有節奏的聲音帶給了趙構更大的心理壓力。
趙構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把陰謀向陳玄幽和盤托出。
趙構作為五位密謀者之一,還是陰謀實行地的地頭蛇知道的自然比陳玄幽安插的高級釘子多得多,讓陳玄幽了解到了許多細節。
為了對付他,趙構等人也算是煞費苦心,準備了接近兩百名先天高手圍攻,準備了各種奇毒,準備了蠱蟲,準備了大量火藥,準備了大量機關,花樣繁多,處處都是殺機!
當然,萬壽節當天是不會動手的,畢竟那天王宮貴族,文武大臣,外邦使節,後宮嬪妃等人都在。
趙構等人密謀的是萬壽節后邀請陳玄幽去特別準備的山莊中,這座山莊表面上風景優美,實際上就是徹底的殺戮機器,絕殺之招就是火藥。
整座山莊中都埋滿了火藥,其中的火藥是五個大國存量,一但爆炸足以將整座山莊都炸上天,威力非常恐怖!
陳玄幽聽完趙構說的火藥量,心中有點小后怕,若是他正面迎接火藥的衝擊,能不能抗住還真不一定,至少也會重傷……
不過也僅僅是有些小后怕而已,想要正面炸中陳玄幽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正面炸中他只是最佳理論狀態,且不說到時候以陳玄幽敏銳無比的感知可能會發現端倪,就算沒有發現,那些火藥畢竟只是黑火藥。
黑火藥又不是導彈,更不是核彈這種瞬間爆發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想要同時引爆實在太難,只要有點時間差,就足夠陳玄幽躲開了。
「趙官家,你們給本座準備的大餐可真是夠周到的啊,什麼都有……」陳玄幽皮笑肉不笑道。
趙構心中無比忐忑,擠出一絲苦笑道:「陳盟主,朕也不想的。」
「都是被他們四國給逼的,若不同意,宋國難擋四國功伐,滅亡在即。」
「到時候不但朕要成為趙家的罪人,還會生靈塗炭,他們沒人性的。」
陳玄幽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看著趙構,看得趙構心臟彷彿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好吧,什麼也瞞不過陳盟主……」
「陳盟主太強了也是一個原因,但這是非常次要的原因。」
「若不是他們威逼,就算忌憚陳盟主,朕也不會摻和進這樣危險的事情,風險太大了。」
「參與進去后,朕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趙構一臉認真誠懇的解釋道。
陳玄幽不置可否道:「看來趙家家知道錯了,那麼準備怎樣做呢?」
「暗中聯繫清輝山莊的人,再調動大軍包圍清輝山莊,裡應外合,由陳盟主統領直接殲滅他們如何?」趙構暼了陳玄幽一眼,小心翼翼道。
「不必這麼麻煩吧?」
「直接引爆清輝山莊下埋的火藥,將他們炸上天,豈不省事?」
陳玄幽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有如此龐大的火藥,那麼直接引爆,免得浪費他的力量,非常省事。
到達陳玄幽這個境界后,已經沒有多大興趣去一群先天弟弟面前裝逼了。
「陳盟主有所不知。」
「如此龐大的火藥就在眾人腳底下,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只讓朕的人掌控。」
「每一處火藥埋藏點,都是五人一隊,分別隸屬五國,平時至少有三個人看守。」
「朕的人沒有辦法在其他人眼皮子底下引爆火藥。」趙構滿臉為難道。
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你還有什麼用?
難不成還是要他親自出手才行?
也罷,計劃趕不上變化,看來還是得按原計劃進行,這樣一來趙構的利用價值就不大了。
「引爆火藥做不到,那麼讓你的人反水,派重兵包圍起來,沒有問題吧?」
「這些當然沒有問題,朕立即就派人暗中傳令。」
「軍隊什麼時候派,陳盟主動手時儘管開口就是。」
「康履你都聽見了吧?」
「立即去傳令,你親自去!」
趙構大大鬆一口氣,不顧康履身受重傷,連聲催促道。
這態度他有往脫身啊。
這次脫身後決不能輕舉妄動了。
除非他宋國也有陸地神仙,否則對方想要什麼,只要不要他的命,什麼都可以給,一切好商量。
如果以後搞好了關係,說不定還能讓陳玄幽去對付宋國的敵人,比如完顏守緒,愛新覺羅玄燁,耶律洪基,鐵木真等人。
到底是按照信中所說嫁公主呢?
還是改變策略,跟陳玄幽結為異性兄弟,封王呢?
「是,官家,奴婢立即就去。」
康履聞言不敢有任何怠慢,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哪怕滿臉痛苦,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行禮后快步離開了。
這讓趙構非常滿意,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有必要再加加擔子。
康履離開后先囑咐其他宦官不要貿然進入內殿,再去搞來傷葯吃了,最後再去傳令。
……
康履離開后,趙構笑容滿面的邀請道:「陳盟主,要不要嘗嘗宮廷菜,欣賞欣賞宮廷樂舞?」
「看中了哪個樂師舞姬,陳盟主儘管帶走就是,能夠得到陳盟主的寵幸是她們的榮幸。」
「哪個?」
「不可以是哪些嗎?」陳玄幽似笑非笑道。
果然如傳說中那樣風流好色,所謂的陸地神仙其實還是一個凡人而已,只不過實力非常強。
這樣也好,沒有弱點他想拉攏也沒有辦法,還是凡夫俗子好啊。
他趙構完全不缺美女,光是皇宮中就多的是,實在不行一道旨意下去選賜秀就可以了。
就算整個宋國的美女都不夠也沒有關係,還可以去其他國度搜集,威逼利誘都行。
「可以,當然可以。」
「陳盟主可以稱得上武林江湖中的帝王了,建立一個後宮都沒有任何問題。」
「要不陳盟主與朕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朕給陳盟主封王,裂土封王的王,在封地給陳盟主建造一座輝煌的王宮,再加右僕射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對了,朕的一位皇妹對於陳盟主仰慕已久,恨不能侍奉在側。」
趙構狠了狠心,男子漢大丈夫,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絕,給出了最大的拉攏籌碼。
嘶……這糖衣炮彈!
要不是陳玄幽有大志或者說更大的野心,恐怕就要忍不住同意了。
裂土封王的王,無疑就是諸侯,在宋廷這無比講究中央集權的朝廷無疑是開歷史的倒車。
輝煌的王宮倒不算什麼,他陳玄幽也不差錢,真想要建也是建得起的。
左僕射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就是宋廷的宰相,文臣中的頂級大佬。
最後還要嫁公主給他,讓他成為駙馬……
為了拉攏他,真是不惜血本啊!
當然這對於趙構來說,如果陳玄幽同意了,不但不虧,而是血賺的買賣!
「趙官家厚愛啊。」
陳玄幽看向趙構,雙眸忽然發生了變化,漆黑的眼珠化作黑白之色,赫然是兩幅微小的太極圖,旋轉的方向截然相反,一股恐怖的精神吸攝力量爆發而出。
趙構正對陳玄幽感嘆的語氣高興呢,以為陳玄幽心動了,對上了陳玄幽的一雙眸子,精神瞬間被吸攝,神情一下子僵硬起來,雙眸獃滯,沒有任何神采。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趙構才恢復了正常,看樣子與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實際上趙構的精神已經被陳玄幽改造了一部分,平時與正常模樣沒什麼區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一但遇到關於明教的事情,遇到關於陳玄幽的事情就會失了智,進行反向操作。
之所以陳玄幽沒有動手,是因為康履在。
雖然這個太監阻止不了陳玄幽控制趙構,但處理起來卻有些麻煩。
要麼殺人滅口,要麼也控制了。
康履是趙構身邊極為得寵的大太監之一,突然暴斃,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算沒有引起注意,也是一個小隱患。
如果控制呢,陳玄幽又不想將他寶貴的精神力量,有限的控制名額浪費在一個皇帝家奴,名聲不太好的太監身上。
雖然康履在宋廷也算得上位高權重,但終究是皇家的家奴,感覺不太值得。
用這個名額控制一個文臣或者武將,他不香嗎?
索性支開康履后再動手,不過稍微耽擱點時間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