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蔚寧很瘦,腿尤其細,幾乎掛不住褲子。褲鏈拉下,褲子就這麼直直地掉了下來,露出裡面的平底內褲。
蔚寧背對著司秦,不用直面對方,多少幫他緩解了一點尷尬,自然也沒有看見司秦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只聽到身後的人「嘖」了一聲,催促他繼續:「再脫。」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兩個字,蔚寧還是一個激靈。不想再糾結,乾脆兩手一扯,把內褲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司秦側了側身,眯著眼睛盯著蔚寧腿|間某處看了好一會兒,又「嘖」了一聲:「趴下去。」
蔚寧脊柱一挺,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說趴下去。」半天等不到蔚寧動作,司秦不耐煩了,上前幾步,兩手按住蔚寧的肩膀往下壓。
強橫的力道沖得蔚寧一個趔趄,趴倒在床,膝蓋磕到床沿,生疼。他叫了一聲,勉強用手撐住上身,驀地背上又是一個重壓,於是不敢動,也動不了了。
蔚寧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魚,被剝光了鱗片,毫無遮攔地任人觀看。他曲著腿,腿肚子抖得厲害,強烈的羞辱感讓他無比反胃。他覺得自己要吐了,卻只能忍著,因為他知道這一吐,不僅會將臉面吐盡,也會把那二百五十萬給一起吐掉。
僅僅如此,就讓他難以忍受,又該如何去承受接下來的事情呢?
司秦按著蔚寧的背,視線往下觀察了一陣,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只能攬住蔚寧的腰往上提,迫他將后|臀拱起,擺成一個難以啟齒的姿勢。
直到這時,腰|腹以下才終於一覽無遺。司秦低頭,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大腿內側那個圓形的胎記。他鬆了一口氣,是他沒錯。
「好了,穿上衣服吧。」司秦放開蔚寧,繞過他爬到床頭,戴上眼罩,滑進絲絨被裡。
蔚寧:「……」
「穿上衣服去隔壁,聯繫你的債主,等程溯回來。記得在協議上簽字。」
蔚寧:「……」
「走之前把門關上。明天天亮之前,不要來打擾我。」
蔚寧:「……」
他究竟想幹什麼???蔚寧捂著臉,坐在隔壁房間的沙發上。感情上,他難以消化剛才發生的事。理智告訴他,司秦沒有說錯,他確實在「驗貨」,確確實實地把他當成一件即將到手的貨物,在檢驗。至於他想檢驗什麼,蔚寧強迫自己不去細想這個問題。
「你怎麼了?不舒服?」銀行離得不遠,程溯提著兩大袋子現金回來,就見蔚寧姿勢奇怪地趴在沙發上,不太對勁。
蔚寧抹了把臉,抬起頭,「沒有,我沒事。」
程溯放下袋子,湊到蔚寧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惹來蔚寧一個斜眼。
「嘿嘿,沒有哈。」程溯笑得很淫|盪,他摸了摸下巴,「也是,來不及哈。都怪我動作太快了。」
「他睡著了,說天亮之前不要去打擾他。」蔚寧長舒了一口氣,對著程溯笑了一下,以示友好。
程溯一愣。在意識到自己因為什麼發愣之後,趕緊往旁邊挪了挪。
太漂亮了,這傢伙,都快被他閃瞎了眼。程溯心想。不得不說司秦眼光確實好,不僅僅是皮相,天真和沉靜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糅雜在他的身上,罕見地找到了平衡。也不知道那個畜生剛剛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害得人家好好一個孩子眼眶都紅了,還冒著水汽,紅暈從耳朵一直蔓延進衣領,簡直是引人犯罪啊。
「是嘛,那就好呀。」程溯摸摸鼻子,接上蔚寧的話。
聽出程溯話裡有話,蔚寧問:「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程溯攤手:「問題大呢。失眠三個多月了,脾氣差得一塌糊塗,人都要被他搞瘋掉。今天下飛機之後倒是一直在睡。」
蔚寧挑眉:「三個月?
「呃,也不是,有幾個月了,總之很久了。」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程溯立馬改口。
三個月,對司秦來說是個非常敏感的時間。程溯直覺與他口中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有關,也曾向司秦本人求證,得到確切的答覆,確實和蔚寧有關。司秦特別交代過他,關於蔚寧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連蔚寧本人也不能。程溯不知道他搞什麼鬼,大概是有錢人神秘的情趣吧。
「他以前不這樣的,相信我。」程溯拍著胸口保證,「還蠻有趣的一個人哦,你賺了。」
「你在幫他說話嗎?」
「我在安慰你啊。你也是蠻慘的,但是沒辦法啊。想要冤大頭出錢,總要付出點什麼嘛。他會喜歡你的,沒事的。」
蔚寧笑了:「你也挺有趣的。」
「過獎過獎。對了,你聯繫你的那些……嗯……債主沒有?」
「他們說馬上過來。」
「好,我讓人去接一下。」
程溯說著,起身去對面的房間,跟保鏢們交代了幾句,又折回來,跟蔚寧一起坐在沙發上等人。
臨港地方不大,放高利貸、搞不正當營生還算成規模的,就龍信一家。蔚寧從套間出來,立即給「阿錢哥」打了電話,通知他來取錢。這阿錢哥說是信貸經理,其實就是龍信老闆「龍哥」手底下的小混混,級別比別人高一點,稱得上個二把手。姑父被他們忽悠欠下巨額賭債,蔚寧氣憤的同時,也只能認命。再怎麼都是白紙黑字,簽名手印,一樣不落的。蔚寧秉著「虱多不癢」的原則,乾脆一起跟他們借了高利貸,也省得再去找別家了。
阿錢哥帶著手下的小弟,來酒店收債。本來聽蔚寧報了地址,他還不信,等溜達到酒店樓下,一看,嚯,還真有人來接,有點意思。他滿不在乎地跟著保鏢上了樓,直達樓頂。電梯門打開,清一色西裝革履的彪形大漢分列兩邊,阿錢哥看傻了眼,直到被保鏢催了好幾聲,才軟著腿跨出了電梯的門。
兩人噤若寒蟬地被簇擁進程溯的房間,就差抱在一起了。阿錢哥見到蔚寧,終於找到點底氣,指著蔚寧中氣不足地問:「你的錢、錢呢?」
程溯看著好笑,嘴上倒是客氣:「坐吧。欠條帶來了吧?」
「帶了,帶了。」小弟見對方人多勢眾,立即狗腿起來,麻利地掏出口袋裡的欠條,左右看了看,最後遞給了蔚寧。
程溯不滿地豎起了眉毛,他就這麼上不來台?奇怪的表情惹得蔚寧笑出了聲,連忙將手裡的欠條塞給他。
「錢在這裡。」程溯提著袋子扔到桌上,沒好氣:「要數嗎?」
「啊,不用不用。」雖然不知道這群人究竟什麼來頭,奈何情勢比人強,阿錢哥也跟著狗腿起來,「瞧這分量,肯定差不了。欠條您拿好咯,錢我們拿走,祝老闆們生活愉快!」
程溯「哼」了一聲,彈出一張名片:「差錢再來找我!」
「行行行,您客氣!」阿錢哥點頭哈腰,一點沒了放債時的氣勢。
「那就兩清了?」
「是的是的,兩清兩清,好說好說。」
「我送送你們。」蔚寧看不下去了,加上還有些事情想問,於是跟著阿錢哥走到門外,說:「關桀是不是找過你們,要幫我還債?」
蔚寧想知道上一世究竟是TDC幫他還了錢,還是像關桀說的那樣,TDC幫忙給龍信打了招呼,寬限了時間。而關桀為了讓蔚寧安心拍戲,動用自己的私人人脈,籌錢替蔚寧還了債。上一世的蔚寧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只是在關桀三天兩頭舊事重提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這一世,命運已經將一切改變,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麼意義,但碰到了,蔚寧還是想問個清楚。
「呵呵。」阿錢哥離開房間,總算放鬆了些,倒還不敢對蔚寧放肆,實話實說道:「關桀嘛,確實找過我們。關老闆腔調足,口氣大得很!我看您是實在人,才跟您說實話,他仗著TDC背景大,逼我們把欠條交出來。我們雖然做的是道上的生意,但盜亦有道。TDC這樣做,不合規矩。您別看我們龍哥整天笑嘻嘻的,說什麼『以理服人』,其實啊,脾氣大得很。要讓他吃下這個悶虧,就算當下沒法子,總有一天要從你們身上討回來。其實我們也不想催您催得這麼緊,您瞧瞧您,一看就是富貴命,為點兒小錢傷了和氣,沒必要。只是我們龍哥最近手頭實在緊,剛承包了一家迪廳……」
一旁的小弟扯扯阿錢哥的袖子,打斷道:「錢哥,龍哥不是說了,不讓叫迪廳嘛,是高檔會所!」
「哦,對對對,什麼迪廳,俗氣。」阿錢哥「呸」了幾聲,改口道:「是高檔會所,叫米洛皇廷,下個月開張。您要是想過來玩,我給您打折。」
蔚寧沉默了。
米洛皇廷,他再熟悉不過。如果沒有重生,一切都按正常的歷程推進,那麼一年後的三月二十日,他會在關桀的陪同下來到米洛皇廷,和製片人、導演以及幾個投資商談他即將接演的那部大製作商業片。緊接著,米洛皇廷就會因為設備老化引發火災,而他則會因為消防通道堵塞、人員來不及疏散而被困在包廂里,等清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月後,在醫院燒傷科的重症病房內了。
原來上一世,關桀沒有幫他還過一分錢,甚至還間接地幫他惹到龍哥這個深藏不露的人物。這是不是能說明那場火災,其實根本不是一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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