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計高一籌

「TMD，我看不用再跟他廢話了，直接找人辦了他得了。」史蒂揚氣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破口罵了一句。

英倫打電話時一直開著免提，二人的對話，司徒幺艷和史蒂揚全都聽到了。

「我看也是。這小子實在太囂張了，不給他點教訓，以後我們怎麼在坡北縣混？」英倫也附和著說。

二人說完，紛紛把目光投向司徒幺艷。

司徒幺艷看著二人歇斯底里的樣子，沉吟了半晌，說：「我覺得這事還得慎重一些。馬浩然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畢竟不同於普通民眾。」

「那又怎麼樣？他除了政府職員的身份，跟普通民眾還有什麼區別嗎？」英倫握緊了拳頭。

「我並不是說怕他，而是覺得應該再等一等。整個坡北縣，想找他的人肯定不止我們三個。我們何必親自動手？」司徒幺艷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英倫和史蒂揚覺得有道理，意識到剛才有些過激了，全都住了嘴。

司徒幺艷說：「再給他一天時間。我們也各自考慮一下，明天晚上再一起商量。」

三人鬱郁而散。

……

第二天，馬浩然照舊提前半小時走進收發室，先把挎包里的信件拿出來，再從廢紙袋裡又挑出十幾封塞進挎包，又把兩個房間的衛生打掃一遍，穩穩地坐到座位上等待著。

然而，沒等到舉報電話響起，手機卻響了起來。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聽之後，對方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請問是馬浩然嗎？我是洞底鎮的副鎮長鍾秀，請問您晚上有時間嗎？能否見個面，我有事相求，地點就在……」

「對不起。」馬浩然打斷了他，「我不認識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見。」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人的說辭跟英倫的幾乎一模一樣，不用問，肯定也是沖著舉報電話而來。

就不答應，看你們能使出什麼花招？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是另一個陌生的號碼。

「請問是馬浩然嗎？我是國地局的副局長田家垚，晚上想請您吃個便飯，不知……」

「沒時間。」馬浩然態度更加粗暴地掛了電話。

為了避免有人再打進來，他直接把手機關掉了，拿起桌邊的報紙看了起來。

手機不響了，但世界並沒有因此安靜下來。

十幾分鐘之後，一輛公務車停在了門口，下來一個中年的男人，頭頂盡禿，肚腹寬大，徑直向收發室走來。

馬浩然打開窗戶，禮貌地詢問：「請問你是辦事，還是找人？」

中年男人立即沖馬浩然擺出一副笑臉：「請問，您是馬浩然嗎？」

馬浩然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電話打不通，直接找上門來了，難道真如陸莎莎所說，自己已經成了全縣的名人？

這不是名人啊，這簡直就是眾矢之的呀。

他眼珠一轉，回復說：「哎喲不巧，他今天沒來上班，你有什麼事可以打他電話。」

「呃。」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說，「我是盛業集團的副經理，有事相求，麻煩你轉達一下。」

怎麼商界的也來了？

想想也不奇怪，定是官商勾結了。

「好的。」馬浩然接過名片，中年男人轉身上車走了。

這樣也不是辦法，可是崗位又離不開人。馬浩然想了想，在一張紙上列印「今日值班人員：廉傑」，貼到了窗戶上。

一上午，門外又先後來了幾輛車，車上下來的人走到窗口一看，都被窗戶上的那張紙勸退了。

馬浩然一陣暗笑。

到了下午，兩個實名舉報電話陸續打來。

周大姐已經感到了一絲恐怖。她拿著記錄本，一邊記一邊喃喃地說：「照這樣下去，坡北縣豈不是要全軍覆沒了？」

縣廉政調查處的編製只有不到二十人，這幾天連續在外奔波，已經疲憊不堪，本以為今天可以歇一歇，不成想又是一天接到兩個實名舉報。只得再次組成兩個小組，咬緊牙關上路了。

消息如核爆后的衝擊波，迅速以廉政調查處為引爆點，向坡北縣的各個角落漫延開去。

英倫聽到消息之後，立即打電話叫來了司徒幺艷和史蒂揚。

「怎麼辦？」英倫雙手一攤。

「辦了他。」史蒂揚咬牙切齒地說，「上午，我試著給他打電話，居然關機了，然後我又派人去找他，這小子居然躲了。」

然後二人同時看向司徒幺艷。

司徒幺艷也不說話，拿起手機，噼里叭啦地打了一通字，然後慢慢地靠到騎子上。

二人見了，不知道她弄的是哪一出。

英倫不耐煩地問：「我說司徒大小姐，你到是表個態呀。」

「等一等。稍安勿躁。」

「……」

司徒幺艷擺了擺手，竟然閉上眼睛養起了神。

不一會兒，門口響起了門鈴聲。英倫開了門，卻見陸莎莎優雅地走了進來，徑直坐到沙發上，興災樂禍地看著三人。

「聽說你要對馬浩然下手了？」陸莎莎詭異地一笑。

史蒂揚有些綳不住：「你是特意回來攔我們的？我說陸大美女，這你可就不對了。當初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如果還想擋我們的道，那可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剛才你說等一等，原來是在等她呀？」英倫不敢對陸莎莎發脾氣，卻把矛頭指向了司徒幺艷，「是你給她報的信？」

「我什麼時候說要攔你們了？」陸莎莎絲毫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看著史蒂揚。

「那，你該不會是要親自動手吧？」英倫瞪大了眼睛問。

「我當然不能動手啦。」陸莎莎一副故弄玄虛的表情，「你們搞不定，我可以給你們出個主意。」

「什麼主意？」史蒂揚滿臉的不屑，「是卸他的胳膊腿，還是要他的命？」

「匹夫之勇。」陸莎莎說，「樹挪死，人挪活嘛。」然後，拎起手包，優雅地走了。

「可是……」史蒂揚要衝出去攔，司徒幺艷制止了他。

「她明明是在打啞謎嘛。」英倫見陸莎莎走了，也把不滿情緒表達了出來。

「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真是計高一籌啊。」司徒幺艷看著二人，一臉的輕蔑，「真是笨透了。」

「……」

「……」

晚上下了班，馬浩然按開了手機，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裡糾結著，晚飯到底做幾個人的份？

剛剛走到超市門口，兜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馬浩然一皺眉，突然間感覺這個手機鈴聲一下子變成了隔壁裝修的電鑽聲，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一分鐘之後，響聲停了。他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顯示的未接來電竟然是陸莎莎。

他連忙撥了回去。

陸莎莎咄咄逼人：「馬大木頭，昨天我沒接你電話，今天你也不接我的？一報還一報啊？」

「白天被騷擾電話弄怕了。」馬浩然一陣的無奈。

「我能想得到。你晚上不要做飯了，我請你，慶祝你調任新崗位。」

「再慶祝一次？」

「為什麼要說再呢？你很快就會再換個新崗位的。」陸莎莎信誓旦旦地說，「燧氏燒烤，你直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