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9.紅酒味的夜晚

聽到莉莉的話，諾琳的腦子轟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對上那探究的眼神，她結結巴巴地說：「談…談戀愛？誰和誰？」

「你和西弗勒斯啊。」莉莉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剛入學我就覺得不對了，一大早起來給某人做麵包、每次只要我去不了會面都開心得不得了、聖誕節也是因為沒見到某人而情緒低落…」

「而且你們的傳聞從剛入學就有了，經常有人說看到你們牽著手散步哦。」

諾琳垂下視線，躲閃著莉莉的目光，捏緊了手中的黑曜石。片刻之後，她才故作鎮定地看向莉莉，只是有些泛紅的耳根暴露了她的心思。

「只是我單方面的喜歡罷了。」

她小聲說，看著莉莉碧綠的眼眸，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蒂安娜的話語。

這可不見得是單方面。想到剛剛兩人的互動，莉莉眼中流露出了笑意：「那你在意蒂安娜也是因為西弗勒斯嗎，因為她說他深愛著我？」

突然被說中了心事，這讓諾琳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點頭承認了莉莉的說法。

「你們就是當局者迷，放心吧，他是不可能喜歡我的。」

說完，看著完全沒聽進去的某人，莉莉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裡補充道：畢竟他喜歡的可是某個痴情的傻女孩啊。

「那你喜歡他嗎？」某個傻女孩又發問了。

這小腦袋裡一天到晚都裝的是些什麼啊…被那緊張兮兮的眼神盯著的莉莉再次感嘆女孩的異想天開。

「不喜歡。」她蠢蠢欲動的手又覆上了女孩的頭髮，「非要說喜歡的話…我更喜歡你啊。」

這次女孩完全沒有反抗莉莉的暴行，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幫女孩把被揉亂的頭髮梳理好，莉莉眼前一亮：「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不如採取點行動？」

……

萬聖節前夕

「嗯…這樣就完美了！」莉莉看著被自己折騰半天的諾琳，覺得滿意極了。

金色的捲髮散落在有些破爛的黑色禮服上，映襯得它更加耀眼。脖頸間纏繞著的銀色鎖鏈下有幾處暗紅的痕迹，似乎被他人所束縛著。

「這樣真的可以嗎？」女孩鮮紅的唇緩緩開合，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嘴唇周圍大量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就像是剛飽餐過一頓的吸血鬼。

莉莉摸著下巴，打量著這隻新鮮出爐的吸血鬼：「完全沒問題，不過我果然還是覺得南瓜小姐更好一些，要不是你父親提前準備好了萬聖節禮服，這裡就可以有兩個南瓜小姐了！」

看著莉莉身上有些滑稽的南瓜服，諾琳內心無比感謝父親的精心準備，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長袍，把自己整個包裹了起來。

「琳？這樣我給你的精心裝扮就全被蓋住了。」莉莉不滿地瞪著那身一點也不美觀的黑袍子。

「辛苦你了，莉莉。」諾琳安撫著生氣的南瓜小姐，「可是，西弗他一定會穿平時的黑袍子。」

南瓜小姐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我就勉強原諒你。」

她輕輕抓住諾琳脖子上的墜下的鎖鏈，哼著「南瓜小姐抓住了吸血鬼」這種奇怪的童謠，向禮堂走去。

……

近千隻蝙蝠在禮堂的牆壁和天花板上撲稜稜地飛翔，其他的蝙蝠像一團團低矮的烏雲，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這使得南瓜肚裡的火苗不停地閃爍著。

此時的禮堂早已不復平時的莊重，簡直就是群魔亂舞——聚在一起嚎叫的狼人、缺少頭部的騎士、渾身纏滿繃帶的怪人…這裡存在著所有能想到的物種。

莉莉環顧了一圈，有些失落地說：「看來我是唯一一個南瓜小姐。」

「這說明你的創意很獨特。」諾琳在尋找著會和自己「情侶裝」的某人。

「看那！你的死對頭，而且有四個！」莉莉指著不遠處的四個狼人，興奮地叫喊著。

「我是個熱愛和平的吸血鬼…」

難道你期待著我們打起來嗎？看著「狼人聚集地」，她覺得有些眼熟：「等等，那不是詹姆他們嗎？」

「好像是的。」

「幾天不見，三人組又升級成四人組了啊。」諾琳皺了皺鼻子，對他們的擴張速度感到震驚，「旁邊那個矮胖的男孩是誰？」

「是彼得。」莉莉對此並不意外，「他是個不太起眼的男孩，平常也只和盧平關係好。」

「看來是盧平把他拉入小團體的。」諾琳搖晃著杯中的紅色液體，仰頭一飲而盡。

片刻后，女孩臉上浮現出了不正常的紅暈，莉莉察覺到了不對勁：「琳！你從哪弄來的紅酒？」

「我…我要找西弗…西弗…我看到了…」女孩搖搖晃晃地向禮堂門口的西弗勒斯走去。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寢室休息…」

「伊萬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你！」

剛想帶著女孩往出走的莉莉被一個學姐叫住了，她看著神志不清卻掙扎著想接近西弗勒斯的女孩，嘆了口氣，告訴學姐自己馬上就去，然後扶著女孩往她想去的方向走。

「西弗勒斯，諾琳喝醉了，我現在走不開，她就交給你了。」莉莉一臉鄭重地把鎖鏈放到了西弗勒斯的手上，然後匆忙返回禮堂。

看著扒在自己身上只會傻笑的吸血鬼，西弗勒斯有些尷尬地向身邊的金髮學長致歉，好在學長善解人意地讓他們離開了。

……

「西弗…終於找到你了…」

西弗勒斯看著平靜的湖面，努力忽視著懷裡不安分的女孩。

本來他是打算讓格蘭芬多的學姐幫忙把女孩扶到寢室休息的，可是女孩扒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鬆手。無奈之下，他只能把女孩帶到外面醒酒，無意間走到了熟悉的湖邊。

「熱…西弗…好熱…」

女孩胡亂扒開了那件黑色長袍，露出了裡面的禮服。為了萬聖節的效果，禮服專門做的有點破爛，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就像是經過一番鬥爭后才被抓住的吸血鬼。

室外的溫度並不高，甚至有些涼意。沒有了長袍的阻隔，女孩偏高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讓他覺得有些燥熱。

他試圖起身打破目前尷尬的局面，可女孩突然改變的重心讓他徹底躺倒在草地上，她溫熱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頸間。

「琳…？」

他僵硬地低下頭，感受到女孩的腦袋又往上移了些，便再也不敢亂動。

「西弗…渴…想喝水…」女孩淺藍色的眼睛里閃過急切，似乎渴望著水源來緩解嘴唇的乾燥。

「琳，你先下來…唔…」

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金色的髮絲和他半長的黑髮纏繞在一起，他聽到了自己愈加強烈的心跳聲。

秋風拂過，乾枯的樹葉隨著風飄蕩，在湖面上蕩漾起一片漣漪。月色的光輝灑落在兩人的身上，勾勒出溫柔的輪廓。

也許，這是個充滿紅酒味的香甜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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