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總有一處風景為你而留

疲憊，滿滿的全是疲憊。

徐諾雅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把眼淚逼回心裡了。

好像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用一樣。

沒有方向，沒有努力的理由，她感覺自己的心一直在漂泊。

無根無底。

高二已經開始抓學考複習了。

那些最基礎的題目，同桌隨便一做就是將近滿分。

而她，及不了格……

她感覺自己彷彿在泥沼中掙扎一樣，不掙扎會陷下去，越掙扎卻陷得越深。

她走在一條名為成長的路上，跌跌撞撞，落得一身傷。

她駕著一艘名為迷茫的船，搖搖晃晃，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徐諾雅坐在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頭頂鬱鬱蔥蔥的大樟樹發著呆。

雙眼放空，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呢？」張湛在她旁邊坐定。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徐諾雅嚇了一跳，隨即搖搖頭，「沒什麼。」

「你也是體育課嗎？」

「嗯……算是吧。」張湛遲疑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這滿是欺騙性的面孔。

「什麼叫做算是吧，難不成你還是逃課出來的？」

徐諾雅喜歡和張湛待在一起的感覺，沒有喧囂，只有沉靜，彷彿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張湛輕笑一聲，伸手接住了遺落下來的陽光。

暖暖的，也不會有灼傷的感覺。

「其實，我不是學生，我的年齡可比你大的多。」

「怎麼可能？！」徐諾雅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臉上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看到這顆樹了嗎？我的年齡其實和它一樣大。」張湛指著大樟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

「看到太陽了嗎？其實我和它一樣大。」徐諾雅盯著他的眼睛，滿臉嚴肅，完全看不出開玩笑的意味。

「真的？」

「你還真信了？」徐諾雅微微有些瞪大了眼睛。

張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世界萬物皆有靈，萬一是真的呢？」

「我奶奶也這樣說過。」提起奶奶，徐諾雅的眼睛又暗淡了些，言語之間也失落了不少。

她奶奶特別喜歡用那如枯木一般的手，撫在她的發頂一遍又一遍的說，「囡囡，時間萬物都是有靈的，囡囡要好好善待這世間的一草一木。」

後來奶奶走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對她這樣說了。

也沒有人給糖給她吃了。

張湛沉默一會兒，在自己口袋裡掏了掏，抓出一把糖，遞到了她面前，「吃糖可以讓心情變好。」

徐諾雅樂了，「你一個大男生，怎麼身上還帶這麼多糖啊，你喜歡吃糖？」

張湛沒有否認，只是溫和的笑了笑。

糖嗎？其實他不愛吃，只是習慣了備著而已。

很久以前，他是經常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小孩子都喜歡圍著他，因為他兜里經常有糖。

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帶糖的習慣，即便現在已經分不出去了。

徐諾雅接過糖，順手剝開了一顆放在嘴裡。

「甜津津的，好吃。」

糖很甜，但不是那種膩人的甜，更多的是一種清涼的甜。

「你要是喜歡，我這裡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