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就是個瘋子
簡安無語地看了看天花板。
幸好中午晚上都沒吃上飯,不然她得當場吐了。
為免刺激到瘋子,簡安索性靠在牆角不說話,任他發瘋。
「楚安安,從你失去聯繫那一刻開始,你不再是高貴的秦太太,只是我手上的一隻螞蟻罷了!」馮生怒氣難消,恨不得把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傾瀉在她的身上。
「我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
簡安被吵地耳朵發癢,懶懶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窩著不動。
「臭女人,你竟敢無視我?」馮生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脫筋的手臂。
一股劇痛從臂間傳開,疼地她倒抽一口冷氣,嘶聲吼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秦慕白拿你當個寶,可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低賤的女人罷了,憑你還敢命令我?」馮生眼紅如滴血,兇狠的戾色似乎要爆出眼球。
簡安忍著劇痛,忍到冷汗溢出額頭,眼底卻充滿了嘲諷和鄙夷。
「女人很低賤嗎?可有的人,卻直到死都想變成一個女人呢,」她笑道:「這種人,活該一輩子愛而不得!」
「你……你是不是想逼我殺了你!」
簡安冷笑:「我逼不逼你,跟你殺不殺我無關,你想殺,我也攔不了,我不是好好地在會所跟人談合作,上個洗手間的工夫就被你們抓了嗎?我何曾惹你?」
「你……」
「砰!」
一記重響,客房的門被踢開。
「馮生,你給我鬆手!」
聲音一傳進來,馮生就像觸電一般放開簡安,還下意識地往旁邊站開兩步,神情局促。
剛才還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卻在孫司南進門后,神奇地收起戾色。
像一條在外耀武揚威的狗,看到了拿著棍子要抽它的主人。
孫司南三步並一步走到馮生面前,二話不說,一拳揍在他臉上!
「馮生,」孫司南惡狠狠地指著他,「誰讓你這臟手碰她的?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馮生深吸一口氣,心底燒著陣陣怒火,卻不敢發作半點,默默忍了屈辱和痛,負氣地離開客房。
房間里安靜下來。
空氣里充斥著一股凜冽的氣息。
簡安靠在牆角里坐著,戒備地看向孫司南。
屋子裡光線偏暗,但孫司南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她都能看地無比清晰。
他低落,迷茫,驚慌,不知所措。
「安安,你受傷了。」
聲音有些顫抖。
「到現在才看到?」簡安不是沒想過用笑臉相迎來化解戾氣,好為自己爭得生機,免受傷害。
但她做不到。
在孫司南和馮生這種畜生面前給好臉色,比拿刀子在她身上割肉還要難受!
「我幫你看看。」孫司南走到簡安身邊蹲下。
手在她的胳膊上一放,卻見她眉眼之間快速閃爍了一下。
她一定很疼吧。
「船上沒有醫生,我來幫你試試看,能不能復原,你忍著點。」孫司南小心拿起她的右臂。
就算動作再輕,也難免給她帶來一陣疼痛。
簡安只是看著他,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她自然希望有人幫她把胳膊複位,這條手實在拖累,一動就痛,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孫司南抬起她的手,本想按照複位步驟嘗試一下,可在動手時,卻放棄了打算。
他把簡安的手放回原位,眼神有些遊離,低聲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把握。」
呵。
簡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作搭理。
「只要你不動就不會疼,這條船上應該有會複位的人,等會兒我去找找。」
簡安心裡明鏡似的。
胳膊接回去了,她還能這麼容易控制?
至少在她沒有被迷暈,也沒捆綁的情況下,這條船上的男人,就別想單個兒近她的身。
她疼不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沒有人會在乎。
「安安,我給你找了一個人作伴,這一路上你不會寂寞。」
「誰?」
「她在你隔壁。」
孫司南欠著身子,把簡安身邊的一個小窗口打開,窗口后是另外一間房。
一個女人正好向簡安看了過來。
「憶羅?」
簡安有些意外,但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地通了。
馮生離境是為了避開國內警方對他的圍剿,順便把她綁來送給孫司南,最主要還是遷移陣地,把憶羅帶走,應該也是為了保住肚子里的實驗品。
不然萬一憶羅被抓,很可能會被強制墮胎。
簡安轉頭看著孫司南,不屑地說道:「只是你隨『軍』而來的自己人而已,不用拿她向我邀好,反正我也不會相信。」
孫司南沒作解釋。
不管他說什麼簡安都不會相信,她只會更加厭煩和痛恨。
「你們先聊聊吧,我先出去了。」孫司南落寞起身,走開兩步,卻又不舍地停步回頭,「你不要亂動,手會疼的。」
簡安不覺得疼,只覺得晦氣。
「我去幫你拿葯。」
「不用了。」
「你頭上的傷口要消毒包紮……」
簡安一個字也不想聽見,毫無耐心地打斷:「這麼點傷我還死不了,手掉了你都可以無視,何必在乎我頭上這點傷口呢?請你立刻出去。」
連隔壁間的憶羅都看不下去了,嫌棄地說道:「你讓人把葯送到我房間里,我幫她擦擦吧,你們就知道吵吵吵,吵得我快煩死了。」
孫司南沒再說話,抬步離開客房。
客房很簡陋,一張大床和必要的桌凳,還有一台老式的台式液晶電視,看起來臟破不堪,應該壞了很久。
「喂,」憶羅笑著喊了簡安一聲,「你往這邊挪挪,同是天崖淪落人,咱說會話唄。」
簡安不喜歡憶羅,卻也談不討厭,這裡太安靜,靜到她心慌失措,彷彿連空氣里,都能聞見一股死亡的味道。
在這樣的環境里她需要夥伴,哪怕不能帶她離開,心靈上多少會多些慰藉,在沒有被老公找到的日子裡,不至於太難熬。
卻是可憐了老公和孩子們,不知要為她的失蹤擔多少驚怕。
簡安點了點頭,費力挪動身體,一點點地移向憶羅。
她那隻不能動彈的胳膊,像針似的扎在憶羅眼中。
她這才發現簡安的手被人給下了,不由怒從心起,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幫兔崽子,竟敢把你傷成這樣,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