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告別翠翠 堪堪破境憨少年鹿羿
第七章告別翠翠堪堪破境憨少年鹿羿
烈日高照,轉眼已來到了晌午。炎炎盛夏,西北這一片兒真是出奇的熱。
陳叔一早就走了,告訴江流離在樂陽城等他,他先走一步,以便過去打聽打聽那邊什麼情況,這個武林大會總感覺有些蹊蹺。
春風樓門口,拿到賣身契的翠翠在和鹿羿做著最後的道別。
江流離則是找了個陰涼地兒靜靜的歇著。
「鹿公子此去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江湖險惡。還請您萬分保重。願有朝一日還能再次見到您!」翠翠紅著眼睛,哪怕有萬般不舍,也是時候該告別了。
同時對著江流離深深的鞠了一躬,沒有他的這一千兩,自己也絕對不會從春風樓里出來!「江公子,您也是好人,您的恩情小女子沒齒難忘,他日若有報答的機會,小女子萬死不辭!」
江流離只是沖她遠遠的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如此。
鹿羿扶起了翠翠,對她說道:「翠翠姑娘,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你可以選擇去過怎樣的人生,這都是你的自由。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保重!」
明明十分炎熱的夏天,翠翠卻感到了5一絲冷意,這這大概就是分別的孤獨吧,同時她也暗自捏緊了拳頭,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哎,等等鹿公子!」就在鹿羿轉身要走的時候,翠翠又叫住了他,遞給他了一個香囊。
「這裡面是我前些日子求來的平安福。原來是想替自己保平安的,現在就把它送給你吧,希望陸公子這一路也平平安安。」
鹿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收起了香囊,別在了腰間。
轉身走向江流離「雲羨兄,咱們走吧。」
江流離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翻身上馬。兩人一路無話,默默的出了城,烈日灼燒著兩人的後背,翠翠望著他們遠去身影,轉身踏上了相反的路。
這一次她終於可以為自己做選擇了,也為終於可以為自己的心愿而活。卸下重擔之後的她腳步輕快,彷彿回到了十歲那年娘還沒有走,爹也沒有沉迷賭坊的時候,回到那個自己還沒有賣到春風樓的時候,回到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年紀,心底那一份堅冰也正在慢慢融化……
樂陽城距離天風鎮,也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路途。江流離看著地圖,大概估算了一下,太陽落山之前應該就能到達樂陽城。
兩人快馬加鞭,朝著樂陽城的方向趕去。
「鹿兄昨日好箭法啊!我觀你身後背的這把大弓也不是凡品啊。」
江流離昨天就注意到他身後被人那把造型誇張的巨弓,一箭就射穿一人合抱起來那麼粗的柱子,留給他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哦,你說這個呀,這把柘木水牛角大弓叫逐日,是用柘木和水牛角做的。之所以如此巨大,是因為我力氣大,一般的弓承受不住我的力氣就會折斷。
這是我父親親自給我量身定做的大弓,因為要承受我的臂力所以做的很大,用來緩衝。」鹿羿說著,反手把身後的這柘木牛角大弓逐日取了下來遞給江流離看。
江流離拿到弓就感覺手臂一沉,此弓重至少二十斤,讚歎鹿羿果然膂力驚人。
太陽底下弓胎灰撲撲的,給人一種厚重但又鋒銳無匹的感覺,兩種極端的感覺矛盾的撞在一起,竟然一點也沒有違和感。
再看鹿羿身下的黃驃馬,掛滿了箭袋,每一根也比制式的羽箭長了幾分。這黃驃馬也是一匹良駒,掛著這麼多東西居然速度還絲毫不減。
「鹿兄這羽箭似乎也與制式的有所不同,不知是為何?」
鹿羿拍了拍箭袋,拿出一隻羽箭。
「這叫穿雲矢,也是專門打造的,一隻就可以穿金裂石,雖然我現在修為還不到家,發揮不出最大威力,但也能百步穿楊,不在話下。
這箭頭是精鐵打造,三棱形的箭頭上有血槽三條,箭頭末端朝里彎,一旦射入體內很難拔出來。
箭桿則是用鐵樺樹的樹枝做成,箭上的翎羽則是天上飛的老鷹的初羽,這樣做成的箭,加上逐日弓能比普通箭矢飛的遠三倍,且威力不減。」
聽完鹿羿的講解,江流離倒吸一口涼氣,這鹿羿的弓簡直就是大殺器,一箭下去真是要穿金裂石了。
以他蛻凡境的實力,射出這麼一隻箭來,沒有蛻凡沖帶境的實力,還真接不住。
蛻凡也分為四境界任督沖帶陰陽和通體
而這陰陽境又分為大陰陽和小陰陽,蛻凡前三境對應人體奇經八脈,分別是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只有陰陽鏡需要破四脈,所以分為大小陰陽境。
最後將八脈全部融匯貫通徹底打開便是通體境。
而打通每一條經脈則需要突破相對應的一個穴位:列缺穴、后溪穴、公孫穴、臨泣穴、內關穴、外關穴、申脈穴、照海穴。
於是前人作歌訣:
列缺任脈行肺系,后溪督脈內眥頸,
公孫沖脈胃心胸,臨泣膽經連帶脈,
內關陰維下總同;陽維銳眥外關逢;
申脈陽蹺絡亦通;陰蹺照海膈喉嚨。
而武道一途,蛻凡境打通筋脈乃是重中之重,這關係到後面境界的成就高低!
鹿羿也才看看突破蛻凡境,才打通了第一脈任脈。
「鹿兄你現在是什麼境界?」江流離雖然大概猜到了,但是還是想確認一下。
「在下不才,修鍊速度太慢了,前些日子堪堪突破煉髓,才打通了第一條奇經八脈任脈突破了列缺穴。」
鹿羿憨笑著撓了撓頭,由於接觸的人較少,而且父親對於他的修鍊速度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導致他一直以為自己修鍊速度很慢,所以還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殊不知他父親是為了不讓他驕傲,所以故意表現出來的,結果這話已出,江流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汝聽人言否?
什麼叫堪堪突破,什麼叫才打通。
如果鹿羿正常說出自己的境界,江流離還是能接受的,偏偏鹿羿來了一句堪堪突破,讓江流離氣不打一出來。
都是人,憑什麼自己還在練體境第一重淬體境,人家已經突破蛻凡境了。
「那雲羨兄是什麼境界了?」鹿羿反問一句,噎的江流離一句話都說不出。
「啊這個啊,內個……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加快速度趕過去吧,啊哈哈哈哈」江流離是實在不好意思再說出自己的境界了。
「雲羨兄現在不是正午時分嗎?雲羨兄你還沒說你是什麼境界呢?」鹿羿憨憨的繼續追問。
江流離咬牙切齒,這人怎麼這麼軸:「啊,是嗎?哈哈哈,那可能是我看錯了,看錯了吧,這個……我的境界嘛……這個……淬體境。」
無可奈何,江流離還是說了出來,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如果不告訴他,他肯定還會追問。
「淬體境啊……淬體境?雲羨兄可不要逗我,你怎麼……怎麼可能才是淬體境啊?」鹿羿吃驚的問道,那模樣就像看見癩蛤蟆身上長了天鵝翅膀一樣怪異。
鹿羿上下打量著江流離,眼神奇奇怪怪,彷彿要把江流離看個精光,江流離都被他看的發毛。
連忙梗著脖子解釋道:「我這體質特殊,厚積薄發,現在還不是突破的時候,等我突破的時候一定突飛猛進!」這是他最後的倔強,雖然他也不知道突破的契機是什麼時候。
鹿羿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還是雲羨兄厲害啊!」他也聽他爹提起過大陸上有這麼一批人體質特殊,不與凡人相同,有些人修鍊就是不突破則已,一突破就突飛猛進一鳴驚人,這類人是最恐怖的存在,他爹告訴他一旦碰上這種人還是最好不要為敵。
原來雲羨兄就是這種人啊,恐怖如斯啊,還好沒有跟他交惡,鹿羿心裡正慶幸呢。
江流離腦袋裡只想著:鹿羿這個憨憨少年實在好騙,得虧遇到了自己,如果碰見別有用心的人還不把這個獃子當槍使啊。
而後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趕路,在得知鹿羿跟自己一般大,甚至還比自己小月份的時候,江流離又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受到了不小創傷。
比自己小,境界比自己還高,真是沒臉見人了。
兩人快馬加鞭,終於在傍晚時分匆匆感到城外。漆黑的夜籠罩著樂陽城,像個擇人慾噬的猛獸,靜待著獵物自己送入口中。
江流離明顯的感覺到了身上一陣發寒,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此行註定不平靜,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