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內院
五門石地的御陣被顧道弦二人聯手破之，陣中層層陣紋阻隔，有些人相隔不遠，卻無法見其蹤跡，道道符箭憑空出現，射向顧道弦二人，此箭威力足以傷到蛻凡大成之人，且數量驚人，顧道雲身形閃動，依舊被劃破了衣衫，持槍對之。
「源水之瞳！」顧道弦的眼珠變得深邃，目之所及的符箭紛紛化為點點符紋，消散不見。
「道弦哥，這是什麼武學？匪夷所思啊。」顧道雲大吃一驚，未施拳腳，僅憑瞳力竟有如此威力，這若一眼望去，豈不是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
「不必大驚小怪，沖陣。」
陣中攻陣發動，攻勢一波接一波，每一波攻勢都相當於蛻凡巔峰的全力一擊，顧道弦手持雪白長槍，肆意橫行，所過之處，陣紋皆毀。
顧道弦回頭望去，卻是突然不見了顧道雲的身影。
「幻陣！」顧道弦輕疑一聲，五門石地的陣果真千奇百怪，連這極其少見的幻陣都有，此時顧道弦身處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漠，顧道弦行走在其中，卻是絲毫不覺這是一處幻境，腳下的觸感和那烈日的溫度都是如此的真實。
與此同時，顧道雲身處在深山野林之地，周身野狼無數，前仆後繼，火焰槍滅殺一隻又一隻，可那狼群猶如無窮無盡般，不見盡頭。
「顧道弦！」粱孟羽瘋狂大叫，他手持青鋼劍左右亂揮，劈砍眼前的顧道弦，枯榮，鯤鵬，無雙，六年前三槍不停的在他面前浮現，昔日之景如水中倒影，顧道弦就似他的夢魘，此時在幻陣中出現，更是極大的折磨他的心神。
「道弦。」
在沙漠中，一道靚麗的倩影緩緩出現。
「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便來看看。」水亦兒柔聲道。
顧道弦露出一抹笑容，他看著水亦兒的絕世容顏，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
「這裡是五門石地，我現在在參加內院的考核，我會努力修行，等有一天我成仙成聖，一定可以幫到你。」
「好，我等著。」
顧道弦和水亦兒坐在一處沙漠綠洲旁，夜晚，二人看著綠洲映照的月明星稀之景，很是愜意。
「其實從極北雪山離開后，我都很想你。」
「那我們就一直留在這裡。」
「若是你當真這麼說，我一定留下。」顧道弦輕笑一聲，面露不舍。
「我就是這麼說的啊。」水亦兒有些不解，疑惑的問道。
「能靠幻境再見你一次，已經很好。」顧道弦瞳孔凝聚，眼前景象破碎，外界也只是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明境止水乃一切幻術的克心，顧道弦明知那是幻術，依舊甘願在其沉浸了一柱香的時間，其實也算是中了招。
顧道弦透過陣紋看到了粱孟羽，通過源水之瞳甚至連粱孟羽經歷的幻境都以瞳術知曉。
「我既已成你的夢魘，就在這幻陣中結束你我的恩怨吧，明境止水！」
在幻境中，粱孟羽被顧道弦一次次的刺穿身子，其中疼痛更是無比的真實，粱孟羽雙眼充血，終是承受不住此等折磨，精神崩潰，倒在陣中。
不多久，顧道雲也從幻陣中掙脫而出，看樣子並沒有費太多的周折，幻陣本應恐怖至極，聽說強大的幻境可讓人在其中擁有完整的一生，真假難辨，只是這五門石地畢竟只是為了考核，遠遠達不到那種程度，若非顧道弦的源水之瞳，粱孟羽即便恐懼顧道弦，破陣也只是早晚的事。
如今的顧道弦也已經是登堂級神符師，這可是昔日顧道弦以為老祖所在的境界，但隨著修為的精進，以及對七殺的了解，他自然不會再把顧滄瀾當真登堂級的神符師，越是了解越是對顧滄瀾的修為感到深不可測，當年顧滄瀾演示的那一槍，崩裂河流，河水化雨，宛如神跡，這是他遠遠做不到的。
然而十八歲的登堂級，顧道弦已有自傲的資本，如今外院，已無出其右，顧道弦腳下踏五行神符，凌空過江，帶著顧道雲一路超越了所有人，第一個來到了甲字門。
見顧道弦第一個從甲字門出來，姜嵐微微點頭，理應如此。
「如何？」顧道豐問道。
「解決了。」顧道弦清楚顧道豐問的是什麼，潘家和粱家都為炎黃城的望族，族內可能有宗師甚至陸地神仙，哪怕顧道豐成為內院核心，也很難光明正大的殺他們，正如先前顧道豐和顧道雲所說的那樣，這是殺他們的唯一機會。
此次考核，顧家兩兄弟排名分別第一第二，成為內院弟子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了，顧滄瀾也得知了顧道弦生還的消息，當晚顧家大慶，顧滄瀾喝了十幾壇好酒方才盡興。
姜嵐的講師小院中，有著不少盆栽，這些盆栽看似美麗，可都是極其珍貴的毒性植物，若是運用的好，配合上等的制毒藥方哪怕真仙都得吃上大虧。
顧道弦端坐在一張石桌上，用靈泉水泡著巫皇山極品的絲竹葉，這巫皇山乃是武月十皇之巫皇的所在之地，距離炎黃城遠的很，每年能從巫皇山飄下的絲竹葉不過百斤，挑選出來的極品更是只有四五斤的量，據說這盒子里的半斤絲竹葉可是姜嵐多年的珍藏，平日里根本捨不得喝。
「臭小子，你少倒點。」姜嵐不由出聲喝道，這一壺茶五六片便足夠，顧道弦一下子倒下十來片，可把他心疼壞了。
「老頭真摳。」極北雪狼王小聲嘟囔道，幾片破茶葉，有什麼好稀罕的。
「老師別生氣。」顧道弦賠笑道，先前他已經和姜嵐說明了關於極北雪山的一些事情，只是對於水亦兒的一切卻是無法告知，而從極北雪狼王的口中也是知曉姜嵐乃是一位真仙，修為之強讓極北雪狼王都十分忌憚。
「內院如今人數不過千人，核心弟子只有二十人不到，你那族兄雖是核心弟子，但在內院的排名卻在五百開外。」
「這麼低？」顧道弦有些驚訝，顧道豐天縱奇才，其天資在初入內院便被大能看上，收為核心弟子，實力應當也已在登堂級，沒想到在內院的排名連一半都不到。
「內院排名前十的可都已經為宗師了，雖然他們的年齡比你尚長几歲。」姜嵐的話著實讓顧道弦深受打擊，尚長几歲便為宗師，三十歲不到的宗師嘛，要知道宗師已經可以開宗立派，獨立一番天地了，皇朝也會加官晉爵，給予官品，起碼四品，而且如此年輕的宗師，放在哪都是引人爭搶的對象。
其實一個郡有數千萬人口，年輕之輩也數不勝數，在如此龐大的的基數下，在內院遇到怎樣的修行天才其實都不足為奇。
「等到了內院你會有自己府邸用來修行，而若是能擁有洞天就更好了。」
「如何擁有洞天？」
「成為核心弟子或者強佔。」
交談間，那一壺絲竹葉已經被兩人一妖喝進了肚裡，顧道弦不懂茶，但那絲竹葉的口感卻是極其美好，顧道弦只感覺全身暖洋洋的，符文自行從體內印出。
「好神奇，一杯茶而已，我的境界竟是有些許的提升。」
「這就是巫皇山的極品絲竹葉了，若是有足量的絲竹葉供你暢飲，不出三年，你便能宗師了，只是這些倒是妄想了。」姜嵐笑著搖了搖頭，這種待遇恐怕只有巫皇本人才有了吧。
「真是好茶，嘖嘖。」極北雪狼王此時還是貓咪的形態，用舌頭在茶杯上舔著，可愛極了。
「待你進入內院，想要成為核心只有兩個方法，第一個就如你的族兄那般被內院族老收為親傳弟子，第二個則是闖過問天塔第六層，不過後者難如登天，若你能闖過第六層，內院族老無一例外都會求你拜師，連院長都會被驚動。」
「問天塔。」顧道弦口中低喃，記憶深處中的問天塔可是比炎黃學院的這座高多了啊。
「我本就無門無派，所以並無門派之見，很多修者並非只有一位老師，所以若去了內院，有族老願收你為徒，你可以坦然接受。」姜嵐輕聲道。
「知道了，老師。」顧道弦早已拜入姜嵐門下，成為了其關門弟子，自然不會再成為內院族老的親傳弟子了，哪怕內院的族老比姜嵐更強，可這與實力無關，若沒有姜嵐的教導，他絕不可能三年的時間便達到蛻凡巔峰，一身殺術更是爐火純青。
顧道弦也沒什麼行李，況且有了儲物戒指后的確方便了太多，極北雪狼王趴在顧道弦的頭上，讓顧道弦走起路總感覺怪怪的。
顧道雲似乎早早就迫不及待的前往瞭望月島，而顧道弦離開前卻是去闖了一次問天塔，第二層的百個傀儡昔日看來是那麼的不可戰勝，而如今只是一槍便全部擊成了廢鐵。
至於第三層則是一道劍符，顧道弦隨手接下，並未費什麼勁。
第四層為慾望幻境，在這裡顧道弦本應經歷許多，卻被源水之瞳直接破解。
第五層有一隻妖獸的分身，顧道弦雖勉強勝之，但損耗卻極大，只是去第六層看了一眼，倒也沒有妄圖去闖。
而當顧道弦到達望月島的時候，只見姜水月一臉無聊的踢著湖中水。
「你還真是不著急，人家入了內院，可巴不得當天就來望月島。」姜水月上下打量著顧道弦，好半晌才開口道，「也不知道父親欣賞你什麼，竟把驚鴻給了你。」
姜水月是姜嵐的女兒，這也是顧道弦前往望月島之前才被姜嵐告知的事情，美名其曰，師姐求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