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過年
「饒命饒命。」
郭道福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哪來的殺神，一劍就將他的帶刀侍衛全部斬殺，這種實力他可是萬萬招惹不起了。
「道弦兄弟，還記得我嗎？」林封塵瀟洒收劍，看向顧道弦。
修行之人記憶本就極好，又聽林封塵提醒，自然是回憶了起來。
「你是林夢溪的家人？」
「正是，當年對虧顧老弟仗義相救，才讓小妹得救，後來你跌落極北雪山，我林家實在無能為力，後來雖然也派人去天山尋找，可派去的人都有去無回。」看到顧道弦還活著，林封塵也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本來順道來炎黃郡也是想親自拜訪一下顧家，當面感謝顧老弟昔日之恩，卻沒想到顧老弟福大命大，真是可喜可賀。」
聞言，顧道弦心生溫暖，當年出手相救雖不愧於心，但事情過去這麼久，林封塵還有心來拜訪顧家，此人確實值得深交。
「待會我和林兄得痛飲幾杯，待我先處理了這個渣子。」顧道弦面色微冷，緩步來到郭道福的面前，只見郭道福瑟瑟發抖，他能摸爬滾打到現在這般風光，很是不易，他心裡一萬個不想死，不停磕頭求饒，雖然很沒骨氣，但的確是明智之選。
「若我心軟一點，就放過你了，可惜，對於你這樣的小人，我曾經殺過太多。」
顧道弦當年在殺盟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曾心軟放過別人，但事後得出的教訓都教會了他一個道理，那就是斬草不除根，出風吹又生。
郭道福還欲求饒，可卻發現已經無法發聲了，焚寂刺破了他的心臟，郭道福一死，郭家以後的下場也不會太好過，這些天郭道福犯了眾怒，而這些怨氣都會發泄在郭家的身上，可想而知，郭家敗落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而通過交談，凰凈風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頓時後悔沒有親手殺了郭道福。
「這位是凰凈風，乃是我雲河學院的同窗，我便是隨他一同前來的，他也是沈怡珺搬來的救兵，沈怡珺是九陽城城主千金，顧老弟應該不陌生吧。」林封塵介紹道，凰凈風得知了前因後果，對顧道弦也是大有好感。
「那丫頭啊，愛哭鬼一個，小時候經常背著城主跟我們去打獵，膽子又小，只會在屁股後面躲著哭。」說到沈怡珺，顧道弦不由輕笑一聲，小時候的時光雖然短暫，但確實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那個時候沈怡珺是一群孩子里唯一的女孩子，當時顧家有好幾個小輩可都是對她心生好感。
「愛哭鬼？」林封塵苦笑一聲，顧道弦所說的沈怡珺和他們所接觸的可完全不是一個人了，一個不解風情，匪氣十足的假千金，這才是雲河學院對沈怡珺公認的認知。
三人一起來到了城主府，顧道弦也是許久沒有見過沈怡珺了，而且城主府與顧家向來交好，也確實應該拜訪一下。
「凰凈風，你再不來，老娘我都嫁人了。」沈怡珺見到凰凈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氣沖沖的起身，「愣著幹嘛，走，敢來娶我，待會給我狠狠地揍他。」
「不用了。」凰凈風一陣頭痛，這個女人，我到底喜歡她什麼啊。
「什麼不用，我都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沈怡珺撇了撇嘴，沒用的男人，她冷笑一聲，提起大刀，就要出門殺敵。
「來的路上遇到了，都死光了。」凰凈風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她還是這樣急躁，根本不聽人把話說完。
「不錯，不錯。」沈怡珺停下腳步，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狀，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哎呀，失禮了，這兩位是你朋友吧，歡迎歡迎。」
沈應生此刻真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將女兒的嘴給堵起來，當下起身，乾笑道：「在下沈應生，是怡珺的父親，三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感謝各位救我沈家於危難之中。」
「沈城主客氣了，在下凰凈風，這是我的同窗林封塵，至於這位，城主應該比我熟。」
「哦？」沈應生看向顧道弦，看面貌確實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在他所認識的青年俊傑中並沒有這號人物。
「沈叔叔好久不見了，我是顧道弦。」
聽了顧道弦的話語，沈應生恍然大悟，「你啊，七年沒見咯，道豐道雲兩小子這些年還來我沈家來過幾趟。」
「一直沒回來過，沈叔叔見諒。」
沈應生輕笑一聲，擺了擺手。
「我去讓廚娘準備些晚宴，你們聊。」
此時沈怡珺的神情卻是有些不自然了，她初時也是沒有認出顧道弦，現在回想起她之前話語，總覺得羞愧難當，要知道她小時候可是九陽城出了名的大家閨秀，閣樓千金啊，這讓顧道弦見了本性，豈不是形象全毀了。
「道弦哥哥。」沈怡珺端坐起來，扭捏道。
三人面色都是一陣抽搐，顧道弦也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女大十八變。
「行了，怡珺妹妹，你現在挽回形象恐怕來不及了。」顧道弦說道。
凰凈風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沈怡珺那要吃人的目光，連忙收起了笑聲。
夜晚，沈應生本該同席，但郭道福身死，郭家大亂，他身為城主，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於是在酒桌上便只剩下顧道弦四人了。
「白天有幸見到林兄的劍訣，敢問林兄是否已為宗師？」顧道弦問道，四人對飲了幾杯，如今氣氛也是熟絡了起來。
「林封塵兩年後可是會代表雲河學院參加武月大會的，如今實力在雲河可排前五，兩年後前三肯定沒有問題。」沈怡珺酒量不行，沒喝幾杯，此時臉頰已經通紅。
「她喝醉了，我算不得什麼，顧老弟，雲河內院排名第一的人你猜猜是誰。」林封塵輕聲笑道。
「林兄你都暗示成這樣了，我還能猜不出來嘛，我在雲河學院本來就認不得幾個人。」顧道弦心中暗驚，這凰凈風看上去年齡絕不會超過三十，竟已是雲河第一，莫不會也是仙宗百家的天驕吧。
「有什麼了不起。」沈怡珺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醉倒在了桌子上。
「我扶怡珺回房休息。」凰凈風將沈怡珺懷抱起來，待看到對面二人怪異的神情，不由暗惱道，「你們當我凰凈風是什麼人。」
「男人。」顧道弦和林封塵異口同聲的說道，這讓凰凈風恨不得和這可恨的二人比試一番。
「去叭，我們說說而已。」林封塵知道凰凈風臉皮薄，也是不好過分打趣他，待凰凈風走後，林封塵才接著道，「小妹對你的事一直愧疚不已，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開心，有空的話，屆時我們一起回雲河郡如何。」
林封塵的邀約讓顧道弦有些心動，武月皇朝十八個郡，每個郡都有其不同的文化風貌，名勝古迹，顧道弦自然也想去看看，最重要的是雲河郡有著傀儡之都的稱號，在雲河郡可以見到極為高級的傀儡術。
「那到時候就打擾林兄了。」顧道弦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林封塵與顧道弦推杯換盞，瞬間幾大壇好酒下肚，林封塵身為宗師，而顧道弦有本命水符，兩人都很難喝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最後林封塵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擺了擺手，回房休息了。
即便宗師，體質強悍，可也有個極限，兩人喝了近百壇，即便林封塵也已經頂不住了，出了大廳以後便吐了起來。
「我為宗師，以靈力蒸發酒氣，方才喝到現在，可顧老弟怎麼能喝這麼多，期間也未見其去方便，這酒都喝哪去了。」林封塵喃喃自語，可此時依舊酒氣滔天，渾身難受，容不得他多想，來到被安排的房間，睡去了。
顧道弦眼神清明，看不出絲毫醉意，他有本命水符，本身融了天水之源，若是喝醉，豈不是笑話。
九陽城中的秩序已經重新恢復，郭家被打壓瓜分，如今已經成了九陽城一個三流的小家族，水門城官衙得知郭道福被人當街刺殺本該暴怒，但後來得知連雲河首富林家都參與到了其中，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年關已至，家家貼了喜慶的門對，放著鞭炮，天空下起了大雪，有穿著虎頭棉襖的孩童在街邊打雪仗，顧家幾乎全部的族人在今日都聚集到了祖宅，桌上排放著各種各式的菜肴。
城主府同樣如此，林封塵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倒是凰凈風全程拘束，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在見到沈怡珺的七大姑八大姨后緊張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下雪了。」
顧道弦突然玩心大起，找了一片空地堆起了雪人，他堆的很專註，神情也愈發的柔和，他堆的不怎麼好，或許也不怎麼像，但極北雪狼王還是認出了顧道弦堆的是誰。
「極北雪山會過年嘛？」顧道弦躺在雪地上，輕聲問道。
「不會。」
「明年我帶你回極北雪山過年。」
顧道弦說著，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雪花飄零，腦海中浮現著一個絕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