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武月十皇
「好久不見啊,秦嘉俊。」那名從望月島而來的少女走出來,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臉笑意。
而原本正與顧家二人說道的秦嘉俊卻是面色一僵,艱難回頭,勉強露出一抹苦笑。
「小師叔。」眾目睽睽之下,秦嘉俊叫一名少女為小師叔,實在讓人駭人聽聞。
「小師叔,我這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你們兩個,隨我去執法堂!」說著,秦嘉俊拽著顧家二人的衣袖便消失在望月湖邊。
執法堂內,顧家二人接受了杖邢,由秦嘉俊親自執法,最後不過一點輕傷。
「秦大哥,那少女到底什麼來頭,連你都似乎很是怕她,而且她似乎和我差不多大,怎麼你叫她小師叔呢。」顧道弦趴在執法堂的療養室中,屁股上敷有藥草。
「你們知道武月十皇吧。」說起這,秦嘉俊的眼神中充滿了神往。
「這自然是知道的,武月皇朝十位頂級的修行強者,哪怕武月皇朝的君主也要讓他們三分,每一位都有著毀天滅地之能。」顧道豐說道。
「很厲害嗎?」顧道弦問道,他對於這些還真的少有關注。
「廢話,武月十皇中的每一位都是超越仙人的存在,活了不知道歲月,甚至有些成名的時候武月皇朝都還不存在呢。」顧道豐沒好氣的說道。
聞言,顧道弦不由暗暗咋舌,要知道,武月皇朝建朝可是有兩千萬年了啊。
「正是如此,武月十皇個個存在歲月悠久,在武月皇朝,沒有比他們輩分要高的人,而姜水月乃是十皇之一石皇的親傳弟子,我的師傅是石皇的徒子徒孫,因而我稱呼她小師叔,其實若真論輩分,她都算我的小祖宗了。」秦嘉俊無奈的說道。
「這輩分,可是夠亂的。」顧道弦說道,「沒想到那位學姐的來頭這麼的大。」
修行無歲月,轉眼一年既過,顧道弦在殺術考核中獲得榜首,這一年,顧家三人格外的努力,哪怕顧道雲也一改貪玩心性,如今也有煉體八層的修為。
「在煉體九層已經停留了三個月,卻遲遲沒法蛻凡,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呢。」顧道弦不解,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這一年,進步最大的便是七殺槍,即使第七殺他也能勉強使出,然而威力卻始終達不到預期,沒有殺氣的七殺終是大打折扣。
一道人影站在顧道弦面前,顧道弦抬頭看去,不由疑惑:「老師,您怎麼來了?」
「來了有一會了,槍法不錯,是你家老祖教你的?」姜嵐那蒼老的面容露出一抹笑容,他似乎真的很老了,但除了看上去,不管是聲音還是行動卻都沒有給人蒼老的感覺。
「嗯,槍法名七殺,雖然只是一套玄階的槍法,但是威力卻很強。」
聞言,姜嵐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天地玄黃四階的分階標準是什麼嘛?」
「這個……弟子不知。」顧道弦答道。
「武技分階不在於他的威力,因為功法的強弱從來不取決於功法,只取決於用他的人,武技的分階標準在於武技的上限,通常來說,達到登堂級的神符師就得考慮有一門玄階武技傍身了,能被登堂級神符師爭相爭奪武技的起碼是玄階,能被霸主級神符師看中的起碼有玄階上品,而能入宗主級神符師眼中的必是地階武技了,每一門武技不管品階如何必定都是創技者的心血,總有可取之處,至於你的槍法,在你看來,確實僅有玄階,但有件事情你好像忽略了。」
「弟子愚鈍,還望老師明說。」
「你的槍法名七殺,你沒殺氣,只有蠻力,威力大減,這是其一,你自己也應該知道,而第二點你卻忘了,武器很重要,據我觀察,你這把槍用了沒幾天吧,卻也快報廢了。」姜嵐看著那把看似嶄新的長槍,用手點了點槍尖道,「你知道正常來說得殺多少人槍尖才會頹嗎?你只是迎風練槍而已,槍尖已經快被磨平了,真的是好霸道的槍法。」
姜嵐的話讓顧道弦久久不能平靜,隨著對七殺槍越來越熟練,心中的疑惑便越來越深,哪怕龍象決和鬼舞三轉在顧道弦眼中,其實也不如七殺槍,然而九陽城所有人都知道老祖顧滄瀾的修為,天階武技?好不真實。
「三天後,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也是我想到的能最快積累殺氣的地方,會很危險,不管是這槍法,還是我接下來要教你的殺術,殺氣都是必須的,你也可以放棄,另修他法。」
良久,顧道弦都沒有回答。
「你在猶豫什麼?」姜嵐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優柔寡斷的學生。
「要殺人嗎?」
「要,而且很多。」
「濫殺無辜?」
「並非濫殺,也沒有無辜。」
「那就好。」顧道弦鬆了口氣,露出輕鬆的笑意,「我可以雙手沾滿鮮血,背負無數條命,但我不能無故奪走他人生存的權利。」
「三天後,我來接你,對了,你那族兄要進內院了,等你回來后應該見不到他了,去告別吧,這次我們要去很久。」姜嵐說道,他將驚鴻匕首放到顧道弦的手上,「你那族兄天賦極佳,也夠刻苦,入了內院會被一位劍修大能收入門下,若不夭折,他日必成大器,你要努力,不能弱了我名頭。」
「老師和那位劍修大能是……什麼關係?」
「多嘴!」姜嵐瞪了一眼顧道弦,衣袖一揮,轉身離去。
醉仙閣中,顧家三人齊聚一堂,這是顧道弦第一次離開炎黃學院,除了顧家三人外,還有一個文靜秀麗的少女。
「嫂子?」顧道雲驚喜的看著唐安雅,「是嫂子吧,我和你說,那次道豐哥可是為了你才和潘峰大打出手。」
「打住,是為了你。」顧道豐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都一樣。」顧道雲嬉笑道,「話說我們出學院沒事吧,潘家畢竟是炎黃望族。」
「無妨,有安雅。」顧道豐握住唐安雅的手。
「你……」唐安雅臉一紅,弱弱的說了句,「你們好。」
顧道雲起鬨的厲害,很快便醉到了,而最好笑的是唐安雅,只是一杯居然直接倒在顧道豐的懷裡。
「唐家怕是不會同意你們。」顧道看了一眼唐安雅,擔憂的說道。
「因為顧家勢弱?」顧道豐輕笑道,「今非昔比,你知道我拜入的是哪一位劍修大能嗎。」
顧道豐舉起杯一飲而盡,看向顧道弦,眼神宛如利刃般犀利,「在炎黃城,霸主都不算什麼,潘家既然能在炎黃城被稱為望族,水更是深的很,哪怕族中有仙都不足為奇,唐家比之潘家權勢更甚,看不上我顧家理所應當,只是若僅憑此,我便唯唯諾諾,步步退讓,那我不如滾回九陽城過這一生,師尊之名我沒法告訴你,我只能說我運氣很好,。」
「菜別浪費了,就我們兩個了。」顧道弦沒有接話,他笑著,和顧道豐兩人海吃了起來。
「我聽姜老師說,你這次離開很危險。」顧道豐停下筷子,沉聲道,「保重。」
「你就好好修鍊吧,拜入大能手下,若是等我回來修為反倒被我超了,可就丟人了。」
「若我沒記錯,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贏過我。」
「你說的嘛,今非昔比。」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大笑起來,空酒罈越來越多,兩人卻沒有絲毫醉意。
九陽城,滄瀾府中,一行不速之客卻是悄然潛入。
「我滄瀾府這小池,今日竟一次來了四位霸主,不知有何貴幹。」顧滄瀾一身白衣,沒有預兆的出現在廳堂之上,神情冷漠亦充滿殺意。
「你便是顧滄瀾嗎,警覺倒是不錯,我潘家不止一次寫過書信,讓你顧家將炎皇學院的三名小輩送往我潘家請罪,你卻不聞不問,是將我潘家置於何地啊。」
「所以你等此番前來是警告?」
「警告?呵,警告一個顧家而已,需要四位霸主級神符師偷偷潛來嗎,顧家已經不需要存在了。」
聞言,顧滄瀾神情一凝,露出一抹冷笑:「這麼說,你們此次是來滅門的,想法不錯,若神不知鬼不覺不留證據,炎黃學院確實無法問罪潘家,只是,僅憑你們就想滅我顧家,不自量力。」
「可笑,一個登堂級的神符師罷了,若非為了防止事情暴露,滅你顧家,我等一人足矣,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死。」潘林的腳下出現一道陣符,然而還未擴散開來,那道陣符便破碎,化為泡影。
「你!」潘林面容驚恐,顧滄瀾只是一眼便破了他的陣符,直接傷其本源,此等手段,太過駭人,潘林一口鮮血噴出,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到底是誰?」
顧滄瀾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面,每敲一聲,便有一潘家人身上被印有一道符。
「隔空點符?上仙饒命!」潘家四人連忙跪下,隔空點符乃仙家手段,不需近身,避無可避,將符直接印在其身上,千百萬里便可取人性命,雖然這樣的手段威力在對付同級敵人時不足以傷敵,但卻絕非凡塵之人可抵的。
「既然來了,命便留下吧。」顧滄瀾淡然道,只見潘家人身上的符愈發明亮,三息間,廳堂回歸平靜,然而那四位霸主卻不見了蹤跡,似乎從來沒有出現在這裡,沒有血跡,更沒有屍體。
黑夜中,顧滄瀾走出廳堂,望著空中明月,眼中有些緬懷,曾幾何時,他也名震天下,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改頭換面在這九陽城中,世人不識。
「當年就應該一戰到底,殺光他們。」顧滄瀾口中低喃,眼中的戾氣濃烈到凝成實質,過了半晌,顧滄瀾嘆了口氣,「沉澱千年,終是沒能跨入那一步,世界上所有的無奈都是自身能力的不足,若是我已經跨入那一步,又何必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