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雖然拳頭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揍是揍不下去了。
「哦，沒什麼，」『志賀直哉』從地上起來，「我摔了。」
『芥川龍之介』毫不懷疑，「請多加小心，館長室確實很凌亂。」
「嗯。」『志賀直哉』回應。
「『志賀』，解釋一下？」『武者小路實篤』笑眯眯的，「就算是你再沒有情商，也該有點人情味吧？」
「有什麼好解釋的……哇哦！『武者』你表情好可怕，」『志賀直哉』撓了撓腦袋道，「後面應該有畫面會說明的，現在被我口述，就好像我在甩鍋什麼的。」
「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了，」『島崎藤村』道，「但劇透不太好，所以我不說了。」
「……『島崎』。」『德田秋聲』覺得心好累。
眾作家開始猶疑，確實很想知道為什麼『志賀』會對『芥川』那樣說話，但被劇透……
「那就由我來猜測一下吧，」陀思突然說話了，「這樣就是討論了。」
「請開始您的高見？」『坂口安吾』道。
「首先，我們知道『芥川先生』是失去了自己作為作家『芥川龍之介』的感受、心情，這一點上，我想當時的圖書館眾人都是知道的，包括『志賀先生』，對吧？」
「是的，我知道，」『志賀直哉』大方回應，「『秋生』很負責，將注意事項都告訴了轉生文豪，還著重叮囑了龍失憶的事情，讓我們多幫他呢。」
「不愧是『秋生』呢，真可靠。」『島崎藤村』道。
「唯獨不想得到你的誇獎。」『德田秋聲』冷漠道。
「所以，就算是『志賀先生』真的沒有半分情商，那麼在這件事上，都不該是這個態度，因為這體現他沒智商。」陀思道。
「哦呀，真是毒舌呢。」『志賀直哉』道。
「什麼態度？」中島敦覺得自己跟不上大家。
「將『芥川殿下』作為有記憶的『芥川龍之介』來對待，」森鷗外道，「『志賀殿下』確實是在批評『芥川殿下』的文章，但那樣的批評怎麼說也該是對『有記憶的『芥川龍之介』』說，而不是對『失憶的『芥川龍之介』』說。」
「但『芥川先生』有回復……他有回復！」中島敦徒然反應過來，「『怎麼也寫不好』，他有印象！」
「是的，『怎麼也寫不好』，這樣的用詞，與其說是有印象，不如說那是『怎麼也寫不好』的記憶呢，」陀思看向『芥川龍之介』，問道，「您那時……」
貓舔了舔他的手，『芥川龍之介』垂下眉眼，撓貓的下巴，無奈道，「那時的『我』依舊沒有對作家這一身份的記憶，但能說出那樣的回答……」
「是精神的記憶呢。」太宰治輕輕道。
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對寫作的苦惱。
是對自己的懷疑、對作品的不認同。
哪怕『失去』記憶，也依舊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低語——
你是不完美的。
他也回應道——
沒錯，我是殘次的。
「所以那位『太宰先生』才會說出不要愚弄『芥川先生』這樣的話。」中島敦恍然大悟。
「是的呢，」陀思道，「在知道『失憶』的情況，甚至在場還有『太宰』，雖然有崇拜『芥川先生』這一屬性，但那樣說，想必不是出自本人的意志。」
「畢竟你們似乎生前就關係親密，想必這點體貼還是有的，」森鷗外道，「那麼，是誰讓『志賀殿下』這樣說的吧。」
「啊，可是『志賀』還真說得出那種話，哪怕是在在不認識的面前，誰做了有違他處世的事情，也會大聲說出來。」
「哦，說到這份上了，好吧，是那小丫頭讓我試探的，當時我還在想不是失憶了嗎，這任務怎麼沒頭沒腦的。」
『志賀直哉』和『武者小路實篤』一同說道。
「『武者』……在你眼裡，我是這麼不近人情嗎？」
「確實啊，」『武者小路實篤』道，「確實是能在不管什麼場合，都能批評對方的性格，到頭來還委屈對方為什麼不理你了。」
「因為我說得都對嘛！覺得我說得不對，反駁啊。」『志賀直哉』現在就很委屈，道，「況且，當很多人的面說有什麼不好，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幹嘛。」
「我不是看不出他們不開心這樣，但我還是要說。看到有不對的地方，不告訴對方，我真的很難受啊。」
「你真是……唉。」王子殿下叉腰嘆息。
『芥川龍之介』倒是笑了，他也很欣賞志賀先生這樣的性格，不在乎他人看法的心，這是他從不曾擁有的技能。
「……」觀影室的其他人沉默一瞬，有人羨慕這樣的隨心所欲，也有人厭惡這樣的自我中心。
話題再次回到『志賀直哉』批評『芥川龍之介』這件事上，雖然『芥川龍之介』看起來並不介懷的樣子，但也不會真的有人詢問『芥川龍之介』的感受。
「讓『志賀先生』試探是指？」陀思微笑問道。
「唔……涉及劇透啦，」志賀直哉道，「不過你們想必有人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江戶川亂步打了個響指，「馬馬虎虎吧。」
「嗯……」不懂就問，『德田秋聲』道，「館長怎麼不自己試探？」
「她說她忙，說關係沒到這份上，說找直木說這些話，他不幹，」『志賀直哉』聳肩，「然後這活就落到我身上了。」
「誒嘿~」『直木三十五』吐舌比贊，「看著『志賀』你的黑眼圈，我果然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啊。」
「黑眼圈？什麼黑眼圈？」『芥川龍之介』突然問道。
菊池寬：「……」
「就說到這裡吧，」『島崎藤村』道，「我還想看看接下來的劇情，很多我都不知道呢。」
果然，『島崎藤村』一說話，『芥川龍之介』就不說話了。
要感謝我嗎？『島崎藤村』與『菊池寬』的對視中，『德田秋聲』看見了這樣的眼神。
我覺得對方更多的是佩服你。『德田秋聲』扶額，讓『芥川』這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