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雲動!
處在金屬球中的魯班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輕描淡寫地對古小寒說道:
「呵呵,小寒小姐,你和王阿山的事情我聽說過。」
「一段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王阿山為了你,放棄了安逸的人上人生活,偷走了你的奴姬契約,流亡虛空。」
「你們在海山十一巨靈源的火雲星上被追殺得走投無路,最後選擇了投靠菌菇魔教。」
古小寒一邊哭一邊搖著頭,咬著牙齒說道:「我們事先並不知道韓四月是菌菇魔教的人,我們也沒想到要引菌道人過來的!」
魯班自顧自地說道:
「是啊,如果不是求助於菌菇魔教的幫助,你的男人此刻恐怕已經成為了火雲星上的一堆枯骨了。」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像他偷出了你的奴姬契約,就要背負被追殺的代價。」
「就像他最後走投無路,選擇向未知的存在尋求幫助,就要背負失去理智的代價。」
「你以為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把一切都蓋過去嗎?你以為只要你們彼此深愛著,就可以枉顧現實中的重重險阻嗎?」
古小寒被魯班說得捂住了腦袋,不知所措。
「所以,從一開始的一開始,你們就註定不應該在一起。」
「你們本就是兩條不同命運線上的人,想要強行在一起,就是現在這樣的下場。」
「你以為你和他還有希望可言嗎?呵呵,你們兩個,也不過是顏渣手頭的一對實驗品。」
「後面等待著你們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以及被刻意偽造出來的熹微曙光。」
「我要做的,就是拯救你們脫離苦海。」
古小寒目露希望地抬頭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魯班,對上了那雙泛著幽藍色光芒的眼睛。
「噗嗤」
就在她和魯班對視的時候,一聲金屬刺入血肉的聲音在並不寬敞的走道里響起。
古小寒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從胸口刺入的金屬刀鋒。
一柄鋒利的尖刀刺穿了她的胸膛,而握著這柄尖刀的,正是王阿山!
此刻的王阿山眼睛里燃燒著越來越旺盛的幽藍色火焰,剛才的舉動,似乎只是執行了一個命令罷了。
古小寒用徹底絕望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存在,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最最深愛的人。
即使是墜入瘋狂,化身野獸的時候,她也依然能夠從王阿山的眼睛里看到最後的一絲人性,最後一絲對她的愛意。
但是此刻,她只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無盡的冷漠和理性。
魯班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讓你最深愛的人給你最後的解脫吧,你的身上已經被顏渣下了數百種道學手段,你只不過是他用來玩弄王阿山的餌而已!」
「你所看到的希望,只不過是顏渣想要讓你們看到的希望而已,你們未來將要面對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折磨罷了!」
「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痛快地了斷了吧!」
她伸手握住了刺入胸口的尖刀,用帶血的手掌一點點地撫摸上了王阿山那已經化作金屬的手臂,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
「你……你說得對,我們本就不應該在一起……或許,這就是我們註定最好的結局……」
她的聲音漸漸地微弱了下去,在刀鋒刺入她胸口的時候,她的傷口附近也開始迅速地金屬化。
沒過多久,她的身體就化作了一地的碎金屬塊,再也看不清原本的形狀了……
看著古小寒化作了一地的碎片后,魯班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他用漠然的眼神環視了一圈周遭萬物,然後身下的金屬球猛然炸裂開來!
……
距離關押室不遠的實驗室當中。
葉紅顏被緊緊地捆縛在一張鐵床上面,在她的面前,是眼冒綠光手持手術刀的韓四月。
她目光之中流露著恐懼與絕望,看著近在咫尺的手術刀,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韓四月拿著刀子,在葉紅顏精緻美麗的臉蛋上不停地筆畫著。
「嘿嘿,紅顏小姐,你抖什麼呢?從你泄露商會內幕,想要去給仙府報信開始,你就註定逃不掉了!」
他拿著手術刀,放到了一旁的火苗上慢慢地烤炙著,動作熟練而優雅。
「你說你好好地當一個奴姬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去幫仙府?」
「你以為你能就此走上一條光明的康庄大道嗎?」
「要不是滄古市總司是我們的人,說不準還真讓你給偷雞了!」
「哈哈,你在期待仙府的什麼呢?你應該知道仙府也不過是另一個深淵罷了。」
「亦或者說,你是在期待著仙府的什麼人呢?不會是那位天機府大學士新收的弟子吧,我聽說他在水宮界和你有不少交集呢。」
「你不會是愛上這個周玄了吧,所以才會第一時間想到去向仙府通風報信,換取上岸的機會?」
「太天真了,他是大學士的弟子,你呢?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姬罷了,你有什麼資格高攀別人呢?」
「你的故事我看過,你母親當初為了讓你從奴姬營獲得一線生機,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葉紅顏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身體也停止了抖動,彷彿是認命了一樣地閉上了雙眼。
韓四月將手術刀輕輕地落在了葉紅顏的臉蛋上,灼熱的刀鋒瞬間劃開了這張完美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切開的刀痕。
然而就在他醉心於手術的時候,手術台上的大燈卻是忽然熄滅了。
韓四月有些愕然地看了看周圍,有些掃興地扔下了電棍。
「阿山,兔子,獐子,怎麼停電了?幹什麼吃的?」
韓四月惡狠狠地一腳踢開了實驗室的門,然而他迎面對上的,卻是一雙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雙眼!
……
與此同時,在距離滄古市,距離小靈界,距離海山位面群都極為遙遠的一處地方,虛空的另一端。
這裡小橋流水,亭台樓閣,鳥語花香,風景如畫。
在一片純凈的湖水與天地間,有一座精緻至極的小島。
小島上有一張木質的圓桌,圓桌的兩邊,擺放著兩枚小小的木凳。
在木桌上,端放著兩盞仍然升騰著熱氣的茶水,茶水當中,是一片片半透明的蒼翠茶葉,這些茶葉在水中若隱若現,十分奇幻。
坐在木桌兩邊凳子上的,是兩個老者。
左邊的一位,鬚髮皆白,銀色的髮絲捲曲地盤在頭上,身上穿著一身陳舊的道袍,看起來很不起眼。
若是周玄在這裡,肯定能一眼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初和自己談過話的大理寺卿——矩仙人孔厘!
只是此刻坐在這裡的孔厘,身體更有一種真實感,和周玄之前見到的那個投影不太一樣。
而右側的那位,則是一頭黑髮,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穿著華麗的紫色長衣,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孔厘啊,你的本體回來參加袁紫薇的談判了,那顏渣那邊的事情怎麼辦呢?江一川一個人可擺平不了顏渣。」黑髮老者語氣擔憂地問道。
孔厘聽聞了這話,語氣淡然地回道:
「江一川的確對付不了顏渣,就算加上我的分身,也限制不了。」
「先前我曾經和顏渣正面交手過一次,我憑藉著道兵和道域摧毀了他的肉身,但他依然可以花費一定的代價通過自己的另一具血肉分身復活。」
「所以,我覺得再繼續追殺顏渣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他已經無限接近於道學五境了,兩次道果轉讓,讓他擁有了一部分道學家的本事。」
「我們已經無法阻止顏渣證道了,我們花費大量的代價,其實只能延遲他證道五境的步伐。」
「如今,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顏渣的事情,就先擺在一邊吧!」
「等上邪宮袁紫薇這裡的事情弄完了,平定了後方,再去料理這個傢伙。」
黑髮老者聽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惋惜道:「第三次證道嗎?他也算是半步道胎裡面的佼佼者了。」
孔厘說道:「不用這麼保守,我可以替他說這麼一句:顏渣就是古往今來,除玄界道祖外,最強的半步道胎,道學領域,我比不上他。」
黑髮老者看了孔厘一眼,說道:「呵呵,你說話還是這麼直。只可惜,這樣的人才,不能為我們所用,這真是人族一大憾事。」
孔厘面不改色地說道:「唉聲嘆氣什麼?我們人族錯過的人才可多了去了,當初如果高無量能聽我一句勸,李氏兄妹就不會和人族離心離德,那才是人族史上的第一憾事。」
黑髮老者聞言,頓時釋然地笑了笑,說道:「都是中古時期的陳年老事了。不過你說得有道理,和錯過玲瓏道祖相比,這顏渣也不算什麼了。」
孔釐正色道:「只可惜這次袁紫薇屠的不是煌燁玄門,沒把陸衣鋼那隻老狗的人頭砍下來。」
「哎」黑髮老者也嘆息一聲。
金鱗仙人陸衣鋼,包庇縱容自己的後裔陸乾博竊取了顏渣的道果。
這件事情,身為道學家的孔厘至今都耿耿於懷。
這可是人族道學史上的奇恥大辱!
雖說孔厘在面對顏渣的時候也的確是下的死手,沒有留任何惜才之心,但他對於人族內部的敗類,也是發自內心地仇恨著。
奈何陸家在正道玄門當中的關係盤根錯節,即使是孔厘以大理寺卿的身份,也不太扳得動陸衣鋼這個地頭蛇。
陸衣鋼事後做出了很多的讓步,來平息各方面的不滿,保全自己的後人。
外加顏渣的的確確站在了人族的對立面上,處置陸衣鋼的事情最後也沒有下文了。
故而此刻孔厘才會感慨,為何陸衣鋼沒有被袁紫薇給砍死。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黑髮老者又繼續說道:「孔厘啊,你是否想過,如果顏渣真的趁著我們這次人族後方大亂的機會,證道成功了,應該如何處理?」
孔厘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只聽他淡淡地說道:「我給江一川開放了靈子彈許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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