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嘴巴開光了？！
青城山下。
錦秀城的夜市之中。
燈火通明，人聲喧鬧。
時光站在一個肉夾饃的攤位前，看著肉夾饃的小老闆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砰砰砰地切剁著還冒著熱氣的五香滷肉與水嫩青椒。
咕咚！
咕咚！
口水不斷地通過喉節下咽到肚子裡面。
好香啊，好想吃。
已經一天沒有進過一粒米的肚子好像更餓了！
很快，小老闆熟練地將切好的滷肉與碎青椒夾進剛剛出爐的外焦里嫩泛著麥香的麵餅裡面。
「客官，您的肉夾饃好了，請慢用！」
這時，一雙白嫩的小手將用油紙包好的肉夾饃接過，又隨手遞給了小老闆三文錢。
小老闆彎身道謝說了句歡迎下次下來，然後扭頭朝已經站在他攤位前小半天的時光看來。
「這位客官，要不要也來一個，我家祖傳的滷肉手藝，好吃不貴，只要三文錢就能吃到哦！」
小老闆禮貌地開始招攬生意。
時光尷尬一笑，他倒是真的很想來上一個，可是奈何囊中羞澀啊。
剛剛才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的，讓他上哪去弄錢，而且還特么是銅錢？
他以前都是用手機掃碼、快捷支付的好嗎！
「不了，我輩修士，早就已經不食五穀，不貪戀這口腹之慾了。」
為了掩飾自己囊中無錢的尷尬，時光挺直了身子，習慣性地吹起了牛逼：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會一直站在這裡，只是被小掌柜的神乎其技的刀法給吸引住了，看到小掌柜剛才擺動菜刀時的姿態，我彷彿看到了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的劍道至高境界！」
「只可惜，小掌柜用的是刀而不是劍，否則還是很有希望可以練成傳說中的獨孤九劍啊！」
「說起這獨孤九劍，不知小掌柜有沒有興趣，只需三個肉夾饃……」
時光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對面的肉夾饃老闆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刷的一下，直接就僵在了當場。
時光的眼前一亮。
看樣子是有門兒啊，這小老闆似乎聽說過獨孤九劍，絕對是自己人！
就在時光以為自己的試探起了作用，這個肉夾饃老闆跟他一樣極可能也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過來，他終於找到了組織，終於不必再挨餓受凍的時候。
小老闆嘴裡開始絮絮叨叨，像是著了魔一樣，反覆地咀嚼輕吟著時光剛才所說的「無招勝有招」幾個字，兩隻眼睛也跟著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
「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
「哈哈哈！」
「哈哈哈！」
最後，小老闆似乎相通了什麼，手中的菜刀一扔，猛地一拍雙手，突然瘋了一樣抬頭哈哈大笑起來：
「妙啊！大妙！」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哈哈哈，我悟了！」
「爹，我終於知道咱們家傳劍法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了！我悟了！」
笑完，小老闆的面色又突然一沉，眼圈一紅，又當街仰天號啕大哭起來：
「晚了啊！」
「可惜孩兒領悟得已經太遲了，爹你再也看不到了！」
「啊啊啊啊~~！！」
時光心神一凜，連忙後退了兩步，與眼前這個情緒突然失控的傢伙離得遠一些。
看樣了，他剛剛好像是想多了。
肉夾饃能出現在這裡沒準兒真的就是一個巧合，眼前這個小老闆，似乎不大可能會是自己的同鄉。
遇到了神經病了呀這是！
時光再次後退兩步，準備在小老闆還沒有完全發瘋的時候偷偷溜走。
不曾想，就在此時，肉夾饃老闆的身上突然劍光大起，氣勢升騰，溢散出來的餘威，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瞬時就將時光給死死地壓制在了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同時，時光還留意到，在肉夾饃老闆的背後，竟然有一柄高約十丈的巨大劍形虛影在自然匯聚，虛影之中劍氣沖宵，光芒直耀萬里之外。
時光的雙目驟然圓睜，瞳孔一陣收縮，直接就傻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堪比特效大片一樣的縱橫劍氣，竟然會直接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更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肉夾饃老闆竟然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牛逼！
是因為他剛才隨口說出來的那兩句劍道總綱嗎？
特么，那可是武俠小說中用來忽悠人的呀，怎麼到了這裡就一下子變得這麼高大上了，竟然還能讓人頓悟了？！
果然，這個世界的人全都有些不太正常啊，牛逼得似乎有點兒太過份了有木有！
「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
這句話真的有這麼牛叉嗎，類似的功法口決他腦子裡面多得是，為什麼他自己卻並沒有半點兒感覺？
劍道天才，絕世高手，御劍騰空，他時某人也好想要啊！
時光的心有點兒酸，腿腳有些發軟。
早上他剛醒來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修士多如狗的世界，臨出門的時候家裡的小妹也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他一定要小心。
還有，這一路上他也沒少看到有人在他的頭頂御劍飛行，嗖的一下就不見了蹤影，心裡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他萬沒想到，隨便在街邊的攤位前遇到的一個賣肉夾饃的小老闆，竟然也會是一個絕世高手。
虧得他之前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已經辟穀的修士呢，現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全都露餡了吧，他是不是修士，能不能辟穀，對面這個絕世高手難道還會看不出來嗎？
好丟人啊。
「恩師在上，弟子趙天興拜上！」
「師傅的點撥賜道之恩，弟子永世不忘，待弟子了結了身上的些許私人恩怨之後，再來師傅跟前鞍前馬後，侍奉師傅！」
砰！
砰！
砰！
趙天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砰朝著時光磕了九個響頭，聽聲音很瓷實，地面上的青石都被磕成的粉末，時光看著都覺著有些腦袋疼，肝顫不已。
還好，這丫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還這麼客氣地磕頭叫師傅，不像是那種窮凶極惡、忘恩負義之人，暫時應該並沒有什麼危險。
磕完頭后，沒等時光開口多說什麼，趙天興站起身來又沖著時光躬身一禮，而後抄起自己案板上的切肉刀，直接馭刀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瞬時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
青城山上劍氣縱橫，廝殺不斷，整個座青城山似乎都在這場廝殺之中震蕩不斷，像是地震了一般。
原本安靜祥和的夜市，瞬間亂成了一鍋粥，行人匆忙離去，商販火速撤離，眨眼之間，整個街面就只剩下時光一人孤零零地站立著。
「完了，好像闖禍了！」
「這個小老闆剛過所說的些許恩怨，該不會就是跟青城山之間的過節吧？」
「不行，小妹說過，青城山可是錦秀城方圓百里之內最強大的九品宗門，咱可惹不起，得趕緊跑！」
意識到剛才那個給自己磕頭的趙天興有可能就是造成青城山大亂的罪魁禍首，時光忍不住一個激靈，拔腿就跑。
真是。
虧得他剛才還以為這丫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人，結果轉眼間他就闖上了青城山，看這架式，八成是要血拚呀。
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人一刀獨闖青城山這樣的九品宗門，這是嫌自己活得太長想要找死么？
時光心裡一個勁兒地泛嘀咕，剛剛趙天興給他磕頭的時候，旁邊可是有不少人全都看到了呀，事後青城山若是調查刺客同黨的時候，不會牽連到他吧？
「我特么只是想要忽悠幾個肉平饃來填飽肚子而已啊，怎麼會招惹上這樣的禍事來？！」
跑了沒兩步，想到自己這次出門的目的，眼角的餘光又瞥到了趙天興遺留在原地的肉夾饃攤位，時光的身形一頓，一咬牙，一跺腳，又冒險小跑了回來，抬手貓腰，推著小攤車就開始一路狂奔。
結果，還沒有跑出百米遠，時光的右腿腳踝就被一隻大手給牢牢拽住，嚇得時光一個激靈，若不是前面有小車作為依撐，就剛才這一下，他非得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可。
「小哥，給個肉餅吃吧，俺都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好餓啊！」
屁-股後面有人說話，時光連忙轉身，看到一個獨臂的老乞丐趴在地上，正一臉渴望地看著時光，還有時光推著的肉夾饃小攤車，露出兩大黃牙開聲乞討。
尼瑪！
時光忍不住就想要狠踹這老乞丐一腳，三天沒吃飯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騙鬼呢？
老子才兩頓沒吃飯都餓得腿軟腳軟了，否則怎麼可能會被你一個老乞丐給抓住？
時光想要發飆。
不過有了剛才那位肉夾饃老闆的前車之鑒，他現在可不敢再小瞧任何一位本地的土著居民了，天知道他們之中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絕世高手。
「行了大爺，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藏著掖著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時光站直了身形，輕整理了一下身上略顯殘破的衣衫，擺出一副我已經看穿你了的高深表情，出言試探。
現在，青城山上打得天崩地裂，異象頻出，只要心理稍微正常一點兒的成年人，早就撒丫子去尋找藏身之地了，誰還會沒事兒人一樣地在大街上瞎晃蕩？
這個老乞丐不是真傻，那就肯定不是常人，沒準兒又是一個混跡於市井之中的絕世高手！
「高！大師果然是高人！」
「晚輩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請大師指點一二，不求能像趙天興那樣直接頓悟成就先天劍體，只要能夠恢復走火入魔前的修為實力，晚輩就知足了！」
見時光這麼坦蕩，老乞丐終於也不再佯裝，倦曲著身子跪伏在時光的身前，誠心乞求。
不過，在乞求的同時，他一直緊拽著時光右腳踝的左手卻死活也不願鬆開，深怕這一鬆手，大師高人就會溜走了一樣。
「首先聲明，我可不是什麼高人大師，你看我連你的手掌都掙脫不了，算是哪門子的高人了？」
時光的右腿又作勢掙了兩掙，見實在是掙脫不了，不得已只能隨便應付兩句：
「不過，相逢既是有緣，想要療傷的話，我這裡還真有兩句口訣，或許、可能、大概能夠幫得到你，嗯，主要還是看你的悟性如何……」
「我懂！我懂！」
老乞丐很上道，連忙接聲道：
「法不輕傳，道不易授，還請大師垂憐，給晚輩一個機會！」
時光心下稍安，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有了這個台階，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忽悠了，反正領悟不到只能說明你悟性不夠，是個廢柴，跟本大師沒有半毛錢關係。
思忖了片刻，時光輕聲開口，將九陰真經中的一句經典口訣給背誦了出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接下來，時光倒是還想再多背兩句，也許忽悠的效果會更好。
不過，時間它不允許了啊。
青城山的半個山頭都被削平了，碎石巨木滿天飛舞，隨時都有可能會落入城中的樣子。
再跟這老乞丐在這裡墨跡下去的話，非得死在這不可。
「行了，機會已經給你了，至於悟不悟得透，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時光的話音一落，感覺到一直緊握著自己右腳踝的枯手終於有所鬆動，時光心中一喜，使勁一掙，終於恢復自由，推起小車再次撒丫子狂奔。
剛跑沒兩步，身後就傳來那老乞丐癲狂一般地大笑聲，神經質一樣，跟方才的趙天興有得一拼。
時光一個激靈，特么，不會是又悟了一個吧？！
「哈哈哈！」
「老夫悟了！」
「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吞天功的真正打開方式！師傅，掌門，你們全都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啊！」
「哇哈哈哈！」
幾秒鐘后，老乞丐的笑聲漸止。
然後，時光就感覺到周圍氣流方向似乎變得有些不對，剛才他還是順風而逃，現在竟然一下風向逆轉，變成了逆風而行，逃跑的速度直接減慢了一半。
身後的那老乞丐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風眼，竟然招惹得四面八方的氣流同時向他涌動。
舉步維艱地時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赫然發現，老乞丐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鯤鵬虛影，正在張大嘴巴，氣吞八方。
老乞丐的身形挺立，隨著鯤鵬虛影的不斷凝實，他身上鬆弛的皮膚開始變得緊湊白嫩、晶瑩飽滿，半白打結的頭髮開始由白轉烏、柔順飄揚，甚至連殘缺的右臂，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了出來！
「卧-艹！」
看到這樣牛逼轟轟的逆天威勢，時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被刺激得不行。
竟然又頓悟了一位！
而且看威勢，似乎要比剛才的趙天興還要更牛逼一些啊！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老子的嘴巴開過光不成，隨便指點別人一句，別人就能直接頓悟，一飛衝天？！
這……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