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的回禮

凌傾城的一顆心都差點跳了出來，猛然抬頭，一貫平靜的內心突然欣喜起來，她抬眸往大殿門口看了過去，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今日的雲湛一襲黑衣，上等綢緞的黑衣邊角隱顯蟒形暗花圖案，腰間配著黑色金絲邊的腰帶，還有···那是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就是自己送他的那枚荷包。凌傾城心裡小竊喜一下。再見他眉眼之間隱含著冷意，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容於世的風華。

今日的雲湛真的是太不同於戰場上的那個他了，凌傾城突然發覺這個人怎麼可以駕馭各種風格的穿著。

她真希望時間能夠靜止，此刻她的眼裡只看到雲湛這個人。

雲湛跨步進來，俊臉肅然，淡漠疏離，他抬眸，目光與凌傾城在半空交匯，臉上便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隨著目光的移開，那淺淺的笑意亦消失不見。

這丫頭果真是不一樣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溫婉，清冷，高潔的不可侵犯。想到小時候的她，面對這種場合，她應該會很不耐吧！他的唇角再一次浮起一絲微微的笑意。

傾城，一顧傾人，再顧傾城！一隻手輕輕的拂過他腰間的荷包。

不知道今日的這份回禮，你可否喜歡。

凌傾城喝了一口清茶，穩定了下情緒后，目光又不經意的往雲湛看過去，而他已經收回了視線往男眷坐席落座，神色如常。

「大皇兄」二皇子云啟見晉王落座，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此刻，殿內幾乎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雲湛的身上，沒有人想到今日的宴會竟還能見到晉王，前段時間因擅自回雲都還被景帝下旨閉府思過，雖然有些人在鎮國公府太夫人的壽誕上見過，但他們都知道晉王與鎮國公爺的私交頗好，也是人之常情。

而類似今日這般的宴會，晉王是不屑參與的，更沒想到的是他的氣度和風華反而更甚從前，雖然大家從前見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些世家小姐們的眼睛都直了，晉王的傳言他們只聽過的，壓根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過。如今這樣的晉王與大家描述的戰場上的戰神有些不符，雖依舊淡漠疏離，但全身散發著悠然自得。

「晉王殿下果真人中龍鳳」

「但景帝對其的態度····」

「與百姓口中的戰神好似有些不貼切了」

雲湛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些悄聲的一輪，他眸間微凝，散發出讓人無法承受的冷然，沈離握著劍的手一緊，挑眉一掃，銳利如寒刀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議論的人，嚇得那些人立刻閉緊嘴巴，紛紛低下頭去。

雲啟見狀，微感驚訝

「大皇兄，沒想到你今日會來」雲啟開口說道，他以為雲湛會如同往常那般，根本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場宮宴上。

「團圓節，自然是要來的，菊桂飄香，這一番美景怎可錯過，二皇弟，你說是與不是」雲湛清冷的聲音響起，唇角那麼似有似無的微笑，讓人感覺並不真實。

忽然，雲啟的目光落在了對面凌傾城的身上，見凌傾城時不時的看向這邊。

大皇兄與凌大小姐關係似乎不錯？而且他還發現這兩人如今的氣質竟出奇的相似。

整個雲都城之前對於這兩人的傳言，他自然是知曉的，倒是不知道他們兩人什麼時候認識的？在這之前他可以肯定他們連面都未見過。

倒是知道凌大小姐與吳家世子的那段傳言，更具真實性，輔國公府和丞相府還差點成了親家。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變化了····雲啟目光微眯，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上。

想到父皇近日對大皇兄的態度，是不是他忽略了什麼？

看來他要重新籌謀了···

凌傾城自然注意到了雲啟對自己審視的那一縷視線，她只輕飄飄的轉過頭去與鳳氏閑聊，對那一縷視線，視若無睹。好似她並未在意。

她知曉這位二皇子是個表面柔和，內心狠戾的主。

前世，這位二皇子與吳廣業合作過，今生，她回來了，自然不會讓他們再傷害雲湛一絲一毫。

「皇上駕到」

「皇后駕到」

「大長公主到」

···

眾人正各懷心事，漫不經心的閑聊時，皇上皇后以及大長公主，貴妃們一個個都來了，殿內頓時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除了皇子公主們，所有的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傾城跪在地上，餘光剛好看到了大長公主。

這位大長公主與豫章王是雙生子，也是當今聖上-景帝的嫡親姐姐。先皇對其尤其喜愛，景帝對其甚是尊重和愛戴。

想當初，景帝還是二皇子之時，因立太子一事，眾說紛紜，是大長公主跑進殿中，支持二皇子為太子。將原因說的妥妥帖帖，第二日景帝下旨冊立太子···

據她所知，這位大長公主自從駙馬病逝之後，再未參加過宮中的中秋節。

她不記得前世的中秋夜宴，大長公主出席了呢！

只見她鳳冠霞帔，髮髻上一根六鳳珍珠釵，上等的白玉步遙簪，儀態威嚴，姿態雍容華貴。如今已經四十好幾的的大長公主，卻宛如三十不到的樣子。

這個女人在年輕時候還隨著先皇一起上陣殺過敵，擊過寇，就連她的祖父和外祖父對這位大長公主都只有驚嘆和讚賞。

皇帝走上台階，轉身讓面對眾人：「大家都坐下吧，今日團圓節，諸位不必拘謹，盡情的玩樂賞月便可：

說完隨即看了一眼身邊的皇后。

皇后笑著點頭，隨後朝著身後的麽麽點了點頭，麽麽示意拍了拍手。

悠揚的樂聲響起，緩步走來一列身段窈窕的宮女子，殿內翩然起舞。

菊桂在這悅耳的樂聲中搖曳生姿，香味飄然，眾人均深陷其中，如痴如醉。

一曲終了，還令人久久沉醉其中。

「凌家小將軍到」殿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細細的太監聲音。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目光望向殿門外。

只見一身著鎧甲的男子，面容俊冷，五官俊朗，皮膚黝黑但掩蓋不住這人的年少風華。

「傾志」鳳氏聲音微顫，凌傾城更是震驚的差一點站了起來。

只見他快步走進殿中央，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凌傾志參見皇上」

凌傾城仿若聽到眾人均呼出一口氣來，似是沒有想到這個從小被凌大將軍打發去邊關的少年，如今回來已擁有了小將軍的頭銜。

如此一來，這輔國公府在朝堂中的份量可見何其之重。

「好，小將軍既趕上了中秋夜宴，先落座休息吧」景帝笑著說完這句話，瞧了一眼晉王，隨即收回目光，未對眾人作過多的解釋。也無需解釋。

凌傾志謝恩，站起來走向凌宇身旁的空席。

凌傾城的目光自他進來，一直都在他身上沒有移開，見他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如此風華氣度竟絲毫不輸當年的凌宇。

凌傾城內心滿滿的驕傲，這才想到一點。

難不成皇帝一早就知道傾志回來？不，一定是皇上宣他回來的，這是為何？前世並沒有這一出。

所以說她的重生，很多事情也都脫離了原本的軌跡···

他當然沒有錯過凌傾志落座之後，景帝落在晉王身上的目光。

難道是他？

她的目光隨即再一次望向凌傾志，見那小子正端著酒杯朝自己的方向輕輕的舉了一下，嘴角那一抹笑，在她看來要多傻有多傻···

這是她才13歲的嫡親弟弟呀···若是再過幾年，那上門「求親」的人還不將輔國公府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她也端起酒杯，輕輕往前一舉，隨後一飲而盡。

鳳氏見狀，嚇了一跳，這才從兒子回來的喜悅中走了出來。

「你這是作甚，酒當成水喝」一邊說著一邊將凌傾城手中的空酒杯給奪了下來。

「這是敬弟弟的，當喝」凌傾城含笑在鳳氏身旁說道。

凌傾志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姐姐頗為豪爽，但沒想到會這般耿直，這氣勢頗有男子氣概。

「父親，傾志敬您」

兩父子完全沉浸在這重逢的喜悅之中。

一曲一舞相繼進行著····

傾城，這回禮，你可滿意···雲湛端起一杯酒看了一眼對面笑顏如花的女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