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饋贈不行的話，那就讓奇迹來解決。

「幹嘛，我先說好，這可是我先發現的。」莉莉絲一臉不爽的對著伊莎貝爾說道。

「放心，我對假貨沒有興趣。」她擺了擺手道。

「假貨？小姑娘你可不要亂說啊。」老闆的眼睛眯了起來。

伊莎貝爾拿起了那塊紫晶注入了一絲魔力，一陣微弱夢幻的光芒散出。

「怎麼樣，這是上等品吧。」老闆笑道。

「呵，真正的紫晶上等品發出的光芒是刺眼奪目的這是它魔力增幅的特性。但現在看來這別說上等品了，它真的是紫晶嗎？」少女嗤笑一聲把紫晶扔回。

「兩塊千理之幣還差不多。」

「這當然是紫晶！……三千不能再少了。」老闆先是激動道，然後又突然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少女撇了撇莉莉絲「她買又不是我買。」

莉莉絲被提醒后道：「哦，好好。」

出了坊市莉莉絲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貝琳達笑道：「伊莎貝爾可是在帝都的騎士學院上學的，期間一直為雷諾大叔挑貨，自然看得出來。」

「而且那確實不是紫晶，而是紫玉，它們很像但實際上天差地別，很多人會把紫玉當成劣等的紫晶但實際上這是比上等品還貴的稀有品，我在帝都這兩年也只見過五次，那老闆走眼了很正常。」少女淡淡的說道。

莉莉絲看著手中的紫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又衝進坊市，再出來時，她分給了每人一個紫玉掛墜。

「怎麼不做頭飾了？應該會很漂亮的吧。」少女問道。

「我覺的掛墜也不錯。」莉莉絲把手枕在身後大踏步向前。

貝琳達掩嘴笑著（一個兩個，都真是不坦率啊。）

——

「唉，貝琳達你想要什麼饋贈啊。」莉莉絲在隊伍前問道。

「嗯，我的話，希望明天有一束鶯尾花能擺在窗頭吧。」貝琳達想了想道。

「伊莎貝爾呢？」

「我？我沒什麼想要的，嗯，要不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詐騙的！」莉莉絲氣鼓鼓的道。她一拳打在了伊莎貝爾的背上。

（好冷）莉莉絲感到有些奇怪。

「到了。」少女停了下來。

莉莉絲向前看去，她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那是一片蔚藍無垠的大海，她們就站在高高的海涯上將一切收入眼底，微風從身後拂過，將原本淡淡的鹹味吹散，草地與風輕輕的摩擦聲，在耳邊輕語，讓人感到心底痒痒的，卻又說不出的舒服。

「真美啊！」莉莉絲下意識的說道。

「是啊，這風景真是看幾次都，不會厭呢。」少女走到了她的身旁輕輕的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莉莉絲感到她有一些傷感，一些不舍，雖然只是一瞬。

貝琳達看著看著慢慢的開始唱起了歌謠。

伊莎貝爾打著拍子，莉莉絲躺在草地上靜靜的聽著，這樣的時間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一直到一聲破空聲響起，莉莉絲一把把伊莎貝爾和貝琳達撲倒。

「是魔鐵鷲。」貝琳達說道。

「交給我，你們退下。」伊莎貝爾拔出了短劍，示意二人退後。

魔鐵鷲初階魔物，莉莉絲之前問過了身為見習騎士的伊莎貝爾，她剛剛到中階初級。

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分為初階，中階，高階，史詩再往上就鮮有人知了。

每一階又分為高中低三級，初階和普通人差別不大應該說就是經過鍛煉有些不同的普通人，等級的劃分也只是對數值的評估差距不大，但到了中階不同職業則會有不同的特點如魔法，氣血之力等等，而高階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史詩更是發生了質變，是鎮國級的力量，是無數踏入非凡領域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魔鐵鷲算不上什麼強敵，所以莉莉絲很放心的交給伊莎貝爾出，但是貝琳達看起來還是有些緊張。

伊莎貝爾先是一個箭步與二人拉開距離，防止她們被波及，接著對著天空的敵人擺好了起劍式，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當魔鐵鷲凌空衝來，伊莎貝爾外側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壁障，它的鐵爪被死死抵住，同時間伊莎貝爾像是撞入它的懷中一般，只聽噗的一聲，短劍入腹，伊莎貝爾將它撲殺在地，短劍把它釘在了地上，它撲騰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少女抽出短劍，拭了拭臉上的鮮血。

這時二人才靠攏過來，貝琳達突然驚呼：「你流血了！」

只見少女肩頭上有三個血洞，暗紅的血不斷湧出。

少女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剛才撲進去時，它破開了我的氣血護體。」

莉莉絲凝聚起聖光剛要上前，只見少女的瞳孔不自覺的微縮了一下。「還是貝琳達你來吧。」

貝琳達也不問，只是用治癒術輕輕的封住傷口並說道：「這不會傷到靜脈了吧，一直都是暗紅的血，不過說來也怪，這魔鐵鷲怎麼就盯上我們了，平時也沒聽說過這有魔鐵鷲傷人啊。」

莉莉絲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

——

這是今天最後的景點了——來福教堂。

一行人在黃昏中走入這間中型教堂，莉莉絲走在最前面，甚至和兩人間隔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她輕輕的走著，小手也輕輕的拂過教堂的一排排長椅。

黃昏的光疏疏斜斜的撒進了教堂，在中間的過廊上鋪成了一條光之道。

莉莉絲一直走著，直到在正神像下，她隨意的翻動著講台上的聖典。

伊莎貝爾走在最後，她看起來有些不太舒服，她盡量避開著教堂兩側聖火的照耀。

貝琳達則放慢腳步配合她的行動。

啪。

聖典被莉莉絲合上了，後面的二人應聲看去，只見莉莉絲臉上充滿了淡然。

「就這吧。」

貝琳達：「是啊，今天玩得已經夠久了呢。」

伊莎貝爾：「…」

貝琳達：「今天玩得真開心，不過沒事我們下次再約個時間一起吧。莉莉絲你的魔號是多少？」

莉莉絲並沒有回應貝琳達，她少有的露出了悲憐的神情。

「伊莎貝爾，你，還好嗎？」

「……」

貝琳達：「你在說什麼啊？伊莎貝爾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問過了，雖然貝琳達沒有問，但你是突然回來的，而今天你原本是來和貝琳達告別的說是要回王都了。這樣真的好嗎？事到如今，你要一人孤獨的離開，哪怕即使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不願告訴她嗎？」莉莉絲閉上了眼說道。

「莉莉絲你在說什麼啊，伊莎貝爾你說話啊，你們現在怎麼都這麼奇怪啊。」貝琳達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有些顫抖的說道。

莉莉絲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幾乎沒有情緒變化，對魔鐵鷲的吸引，對傷害的遲鈍，暗紅的血液，畏懼聖光，你…」

伊莎貝爾終於開口了：「…這是個，…，有些長的故事。」

「沒事，多久我都願意聽。因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莉莉絲微笑說道。

「在不久前，我參加了一次對下水道魔物的清理行動…」

「……我們發現了一處暗室，不知是怎麼觸動的機關，剎那間好幾隻不死屬性魔物衝出，而我作為全隊最強，殿後任務自然責無旁貸。我成功了，也失敗了，當我確定所有人都徹底離開便要離去。沒想到，那一刻從暗室深處爆發出了一陣幽邃的光。自此我的身體每一天都在活屍化，一開始還能用氣血壓制，但終究是到了這一天，於是我回到了這，最起碼我希望人生的最後能在這裡度過，今天的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由衷的感謝。」少女雙手捂胸淡淡的說道。

「怎麼會，你在開玩笑吧，從小你就喜歡講冷笑話，這，這可一點都不好笑！」貝琳達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

「貝琳達，我本來是打算告別後就把自己關入石窟中封住出口，但莉莉絲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我不放心你和一個陌生人逛。對不起啊，今天才告訴你。」少女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不要聽你說什麼對不起，我要聽得是，哈哈哈我是騙你的！你這個傢伙明不明白啊！」貝琳達衝到她懷中。

少女任貝琳達捶打著胸口。

貝琳達漸漸停止了捶打「好冷，只有微弱的心跳了。」

「莉莉絲，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是個好人這是我這一整天後的判斷。所以不用什麼饋贈，你就是最大的饋贈，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今後就由你代我陪伴貝琳達走下去吧。」

莉莉絲：「……」

貝琳達：「別說胡話，一定有辦法的，生命力，對，我可以用治癒術…」

「沒用的，我試過了，我尋便了帝都都沒有辦法，或者我根本付不起。」伊莎貝爾說道。

在她們說話時，莉莉絲的大腦高速運轉著，救她？可這已經超出了饋贈的程度，不如說是奇迹了。畢竟這和起死回生，賦予第二次生命已經沒什麼區別了。我沒有賦予他人奇迹的權利，如果這麼做的話，我應該會……

一聲輕語將她喚回。

「莉莉絲，凈化我吧，你應該可以的。」少女看向了她淺笑到。

「畢竟，我也是個少女，活屍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貝琳達突然跪在了神像前。

「正神啊，您應該能看到的吧，救救她吧，這對她太殘忍了。」

「別這樣，貝琳達，正神的回應那是奇迹啊。」伊莎貝爾。

「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會放棄，奇迹這種東西可不是在原地就會自動產生的！」貝琳達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莉莉絲聽后怔了一下，她突然笑了。

其實根本沒什麼好猶豫的不是嗎？她踏出了第一步。

「唉！愛麗絲你是后十二翼之一！」

「嗯，我們部除了你外應該不是原初六翼就是后十二翼了。畢竟這可是公司最頂級最特別的重要部門之一。」

「原來只有我是廢物嗎？」莉莉絲嘴角抽了抽。

第二步，教堂響起了頌歌。

「嗯，為什麼選你？呵，你還記得嗎，那一場演講。」懷特轉過身來溫和的問道。

「演講？」

「懷特先生，您講的這部分錯了。」一個少女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說道。

「在給學校的演講中，你是那百人中唯一一個敢指出問題的人。」

「就，這？」

「就，這。這就夠了，所以莉莉絲不要想太多，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第三步，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莉莉絲的裝束開始消解，一套白金輝映的正裝著於身上，破碎的光翼從身後展開，一輪光環閃爍而出。

「天使嗎。」伊莎貝爾喃喃道。

跪坐在地上的貝琳達也抬頭獃獃的看著她。

「就像童話一樣。」

莉莉絲半浮於空中，一揮手對著二人說道：「你的呼喚我已經確切的聽到了，如果饋贈不夠的話，就讓奇迹來解決吧！」

她一手指向天空道：「道標，展開。」

下一瞬，在她頭頂的那枚光環綻放出了炫目的光芒，如同一個小太陽在人間誕生了，星星點點的紋路從她全身浮出，向光環中心涌去，片刻后光芒褪去，一枚瑰麗的道標懸於其上。

「借天命而用之。」莉莉絲淡淡的吐出了這幾個字，彷彿在像世界宣告著什麼。

小知識：每一個天使是天生的史詩生物，她們更是源於正神賜予的不同法則碎片，道標是他們的根本，展開時是他們力量最強的時刻。

一道氣息衝天而起，雖然無形但二人還是感到震撼無比。

下一秒似乎什麼東西被莉莉絲「借」了過來。

莉莉絲的道標分解成了一條條絲線，然後很快又重組成了另一個道標，不過這個道標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同一時間，理之界中的一間咖啡店中，一個正和夥伴們嘻嘻哈哈的少女頭頂的光環突然展開，她瞬間進入了道標狀態。

「哇，露西你怎麼回事！怎麼展開道標了！」她的同伴們驚呼道。

只見少女先是一懵，下一秒她突然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她羞紅了臉咬牙切齒的道：「莉莉絲，下次你最起碼要請我吃一頓好的，不然沒完！都別愣著了你們幫我擋一下啊！」

在貝琳達二人還沉浸在震撼中無法自拔時，莉莉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開始吧，我們的時間有限。」

露西的道標——天使之吻。

是我能借來最高級的治癒能力，說是生死人肉白骨都不算誇張。

莉莉絲的能力——借天命而用之。

可以借取與她關係良好者的能力，當然不能超過上線，她試過借取構成天使的能力，代價是直接兩眼一黑睡到第二天，而且這能力的時間很短，不過說說是借，其實不用任何成本，當然被借者線下敲竹杠不算。

在貝琳達二人眼中，莉莉絲身上開始散發出朦朦朧朧的白光，她就那麼向她們而來，直到莉莉絲嬌小的身軀完全擁抱住了伊莎貝爾。

好溫暖。這是伊莎貝爾當時唯一的想法。

莉莉絲的臉上堅定中帶著一抹憐愛，她輕輕的在伊莎貝爾額頭吻了一下。

剎那間，伊莎貝爾感覺全身被火辣辣的感覺充斥，只要是她還有活性的部分，無論是細胞、組織還是器官這一刻都在湧出生命的力量，壞死的部分在不斷被排出，被新的健康的部分代替，她能感覺自己的心臟有力的躍動著彷彿在為生命而讚頌，短短數息，她已經完全被「更新換代」了一遍，之前那困擾她無數日夜的該死的力量被直接碾了過去，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

在她還來不及喜悅之時，她只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了一句輕語。

「原本只是饋贈的，現在你可賺大了，所以，我是說一定，為了讓我不那麼虧本，你可要好好活下去，陪貝琳達走下去？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什麼保姆，偉大的莉莉絲大人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呢！想騙我為你打一輩子工，做夢吧！略略略。」

如一陣風吹過，莉莉絲的身影散成了點點光粒。

伊莎貝爾伸出手去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握住，一會後她怔怔的從懷中摸索了一陣，直到她伸出一隻緊握的手，攤開后一隻紫玉掛墜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

二人久久無語，直到一個開門聲打破了寧靜。

「奇了怪了，今天怎麼睡過頭了。」

一個教士走了進來，看到教堂中竟有兩個哭泣的少女。

「怎，怎麼了？今天可是新生節，你們不去廣場嗎？」

伊莎貝爾抹了抹眼淚，露出了一個璀璨的笑容說道。

「今天確實是我的新生。」

夜空中，兩個人在輕輕交談。

「怎麼樣，我看中的人沒問題吧。」懷特輕笑道。

「嗯，是不錯呢！不過這個月的KPI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嘻嘻。」那個人巧笑著。

「哼哼，那就放馬過來吧！」懷特胸有成竹。

在兩人交談時，剛剛回到理之界的莉莉絲，現在慌的一匹。

慘了慘了，現在怎麼辦？你說我還有救嗎？咕咚，裝傻？不不不，那容易直接再見。先想想什麼方式道歉比較有誠意。

「莉莉絲。」

莉莉絲突然被叫到，嚇了一大跳。

結果一回頭嚇得更厲害了。

她的身後竟是愛麗絲和克拉拉。

愛麗絲皺起眉頭說道：「莉莉絲，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嗎？你可知錯！」

「等等。」莉莉絲一手制止愛麗絲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只有一個要求。」

「地，地下室里能不能裝個暖爐啊，我(ó﹏ò)怕冷。」

愛麗絲？？？

「你在說什麼啊？不管了，你之前那種等級的救助是要報告的。現在我也救不了你，你等著寫檢討吧。」

「果然是地，嗯，你說什麼檢討？就這？不是重大問責嗎！」莉莉絲Σ(д；)

愛麗絲：「我之前給的守則你沒看是吧？這種應急情況是噓要報告的，事後會評估的。」

莉莉絲：對不起啊，那幾天我都在趕稿啊。

「所以…」莉莉絲像是在試探著什麼。

「所以你做好最少兩千字的檢討吧！」愛麗絲道。

「哈哈哈哈哈(ω)hiahiahia」莉莉絲大笑道。（地下室你還收不了我）

愛麗絲：這傢伙傻了吧，寫檢討還這麼開心。

「走，今天我請客。」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一行人離開。莉莉絲笑著，她腰間的紫玉掛墜也隨之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