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商量
沈祁暢那一張偽善的臉出現在葉芸惜的眼前,或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簽那所謂的協議,這不是一張救命的紙,而是惡魔的契約。沈祁暢站在窗邊良久之後,直到腿都僵硬著這才抖了抖肩膀,站直了身子,不知何時煙蒂堆積在腳邊,室內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煙霧繚繞,更加深了人煩躁的內心。
鈴聲在此時突兀的響起,沈祁暢低下頭將他緩緩地提起,郭旭兩個大字板板正正的寫在電話的正中央,但看久了又像是張牙舞爪一般向人撲來,沈祁暢抿著唇,良久之後才將電話接起,自己想什麼理由來應付。
卻聽到一道婉轉如黃鸝一般的女生,清脆的響起,還帶著撒嬌般的輕笑,「你什麼時候來?我想你了。」「粟粟?」沈祁暢愕然一驚,隨後站直了身子,沖著那邊說道:「你怎麼來……」「我怕我給你打電話你在忙,所以便借用了哥哥的手機。」
郭海粟語氣一頓,隨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沒有打擾你吧。」「當然沒有。」沈祁暢搖了搖頭,結果發現自己做的動作對面看不見,這才忙的補了一句,他的面色說不上來好看,但是嗓音卻盡量的輕柔下來,只是帶著一些刻意的聲音,電話那邊的郭海粟卻並沒有發現,大概是歸功於這電流所帶來的延遲推阻。
「我近段時間有些忙。」話在舌尖轉了半天最終說出,沈祁暢聽見電話那頭突然一重的呼吸,良久之後,那剛剛歡快的聲音也慢慢的沉寂下來,變成了一如既往的溫婉,「沒事,那下一次有機會的話……」語音未落,電話那頭一陣悉索被另一道更為低沉的聲音所接過,郭旭沉聲的問道:「明日來一趟,我有事情與你商量。」
沈祁暢反射條件,額角一抽,「我明日有事。」「你有什麼事比海粟的事情更大!」「哥哥!」見自家哥哥烏雲密布的臉,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你別這麼凶,有可能祁暢他真的是……」
「他能有什麼事!」郭旭扭過頭第一次沖自家妹妹發了脾氣,「還不是陪他那小情,現在他一心都撲到了那葉芸惜的身上,連一絲眼神都捨不得分給你了,你還在這替他說話。」
「郭旭!」沈祁暢聽見郭旭的話,警告似的發出提醒,語氣不悅到了極點,郭旭自己說完也是一愣,他這幾天心煩氣躁的厲害,卻沒有想到將這一分壞脾氣帶給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郭海粟也是難以置信,眼睛張的極大,手不由自主的攥著被角,狠狠的*成了一團,她看著郭旭說道:「哥哥你剛剛在說?」「沒有什麼。」郭旭掩飾般的將頭低下,隨後快速的沖電話那頭說道:「明日你必須來。」說完便當手機啪的一聲甩斷。
沈祁暢站直的身子,重新重重地靠回牆上,無視牆灰爬上自己那昂貴高定的西服。「哥,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郭旭本想裝作自己一時口誤急忙逃脫此地,卻被郭海粟兩三步衝上前來,握住他的胳膊根本不讓他逃避。
那本身柔弱身軀,搖搖欲墜地掛著,像是他再多說一句過分的話,便不堪一擊的倒在自己的眼前,郭旭一時之間半句呵斥的話都說不出,只得自己將所有的鬱結全部都壓在心底,蹙著眉頭沖郭海粟說道:「沒事,我剛剛是瞎說的。」
「瞎說的?」郭海粟看著郭旭的眼睛,像是深深的看入他的眼底,郭旭一時之間心虛的不敢與她對視,搖了搖頭說道:「明天你就可以看到沈祁暢了。」伸出手大掌壓在她的頭上,狠狠的*了一把,「現在快休息,明天用最好的狀態去見沈祁暢,你不是盼了許久嗎?」
「就像你所說。」郭海粟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個脆弱的笑,贏弱的讓人心疼,「他已經不想管我了,不是嗎?」「不是這樣的。」郭旭看郭海粟這副模樣,驚嚇了人,剛剛自己說的一系列的話,讓郭海粟產生了誤會,連忙補救的說道:「是我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將壞脾氣帶給了你,對不起,你能原諒哥哥嗎?」
「不是你的錯。」郭海粟扭頭轉過身,臉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爬滿了淚痕。「你說我是不是好起來,反而是多餘的,對於沈祁暢來說,有可能我從來都是一個累贅。」
「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郭旭聽見郭海粟失落而又滿含喪氣的話語,拽著他的肩膀,力道極重的說道:「即使不為了沈祁暢,就算是為了我們也要好好的,聽見了沒?」
「我……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進行手術?」郭海粟抬眼看向郭旭,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指責,但是指責如同一根針一樣的,扎進郭旭的心裡,密密麻麻的讓他疼痛不已,他盯著自家妹妹茫然不自知的眼神,輕聲地說道:「我也想快些,儘快些!」
「所以是哪裡出了差錯?」郭海粟仰頭看著郭旭,「是因為根本沒有源型對嗎?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你為了安慰我,所找的理由罷了,如果你害怕我失去生的希望,那你大可以放心,我拖著這苟延殘喘的身軀,估計還可以等幾年,但又為何要給我希望呢?」
「你放心,根本沒有你想的這般複雜,只是因為東西來的慢些,畢竟它是來自海外。」郭旭看著郭海粟搖了搖頭,話到嘴邊盡數變成了隱瞞的柔聲細語,「還有醫生說你現在身子太過虛弱,不易做手術,所以你這些天要做的事情,便是養足精神來預備隨時可到的源型。」
「祁暢哥哥詢問過此事嗎?」突兀的郭海粟問出這個問題,郭旭臉色一僵,隨後點了點頭,語句輕鬆的回道:「他一天都問三回呢。」
郭海粟難得從這平靜的安慰中得到了一絲希望,她點了點頭,嘴角上揚,帶著一份喜色,輕聲地說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放棄我的。」
這邊如同維護在狂風暴雨間的馨香百合,那邊卻是荊棘叢里盛開的玫瑰。沈祁暢進入房中,一眼看見的便護士更換著藥品,而葉芸惜在一旁木著一張臉,用酒精塊處理中自己手中的傷口,定睛一看她做的事情,這沈祁暢心猛的一緊,兩三步踏入裡面,湊在葉芸惜的身前,語含薄怒的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