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審判聖劍

「快撤，這裡要被毀滅了！」

弱者在興奮，但強者在顫抖。

挑戰天道，也是在挑戰神權，凡人目光有限，他們只知道這天要變，但近神者卻明白人神殊途，對抗之下毀滅的只有人。

天劫之下，有人衝進劫難觀摩神明印記，也有人想在江遠落敗之際搶奪道果。

永恆不變的，是劫難下逆流而上的那道身影。

以驚天一劍挑破蒼穹，以不朽意志掙脫枷鎖。

八門宛若遠古之門豎立在九州大地，江遠每一次揮劍都在牽動著大地龍脈。

「殺戮，也是真我！」

劫難之光淹沒天地，但傳入眾人耳中的卻是撕碎破裂之聲。

就好像一層看不到的透明罩子被擊碎，殺戮肆意破壞著天道最後的遮羞布。

第七重劫難，粉碎。

第八重劫難，同樣粉碎。

武裝狀態的江遠停頓在高空，他的面前是一把大劍。

「第九重劫難——審判聖劍！」

天鑒神殿看著最後出現的大劍神情複雜，劍的形態他們太熟悉了，審判聖劍正是他們手中審判大劍的源頭，甚至毫不誇張的說，所有的審判大劍都是審判聖劍的分身。

而現在，就是這樣一把審判眾生的劍，高懸於江遠頭顱。

「神器！」

垂著手臂的江遠沒有一絲動容，他早就猜到了最後一重劫難。

但他會怕嗎？答案是否定的！

「來吧，看看是你磨滅我的道果，還是我捅破這天！」

沒有豪言壯語，江遠在萬眾矚目下衝上雲端，與審判聖劍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人能審判他江遠，在沒有公正的戰場中，所有的審判無非就是強對弱的階級碾壓。

君子劍是神器，審判聖劍同樣是神器，只不過君子劍是凡人執掌，而審判聖劍是天道執掌。

以鴻蒙聖器為弓，以君子劍為箭簇，而自身為箭桿，劍光如離弦之箭破開神罰籠罩下的黑暗。

「祭陣！」

天鑒神殿的主教們紛紛拋出審判大劍，想要助審判聖劍一臂之力。

見此，江遠沒有任何意動，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柄劍。

天道執掌的神器有多強，在審判聖劍出現的剎那，九霄之上九幽之下都存在著莫大的威壓，更別說江遠一介肉體凡胎了。

江遠在前進，他的力量已經發生蛻變。

神火燒進了體內，點燃了遙不可及的神性，但肉身卻在消弭，無法被天道允許的神都是不應該出現的，所以審判聖劍要毀滅一切逆道。

「劍殺——合一。」

肉身正被戰場規則磨滅，但江遠的意志已經與箭矢融為一體。

沉默的湮滅在碰撞剎那出現，彷彿宇宙中無聲的爆炸，他們只看到一場絢麗的煙花自九天之上蔓延。

很快，這場湮滅擴散。

江遠充斥神火的永恆中全部都是腐敗的氣息，眾人盡數沉默，他們在等待這場爭鋒最後的落寞。

湮滅在萬眾矚目下慘淡謝幕，充滿壓迫感的神座消失了，漫天的殺戮神火盡歸於虛無。

欲與天道爭鋒的江遠屍骨無存，而九天之上的審判聖劍則是靜懸於空，結果彷彿已經註定。

「背道而馳，終究是自取滅亡！」

聖主長長嘆息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落寞。

原本以為江遠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但現在看來再特殊也無法跳出戰場的掌控。

這無非是戰場幕後釋放出的一個讓人絕望的信息，此生無超脫，就算成為了神依舊要戴著枷鎖坐上神位。

「不對，審判聖劍的氣息很奇怪！」

九天玄女遠眺天空中的審判聖劍，確實，江遠已經帶著殺戮神火消失，但她的心魔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濃郁了幾分。

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可能，江遠已經染上了神性，與她的生命層次再次拉近。

「快看，那是江遠渡劫失敗留下的道果！」

一聲驚呼讓所有人回過神，只見天空中出現一顆金燦燦的果實，那是蘊含神性的道果，一旦得到那就是一飛衝天。

「搶道果！」

這一刻所有眼紅的敵對勢力都出手了，目的都是天空中的道果，頗有種人走茶涼的氣氛。

無數覬覦者前仆後繼沖向道果，但也有人在無聲後退。

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或許江遠的消失不是終結，而是浩大開幕前的另類謝幕。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道劫四周，祭陣的天鑒神殿主教們身軀靜止，彷彿與天空山的審判聖劍般置於另外一個時空。

咔嚓

第一把審判大劍表面出現裂紋，隨後裂紋快速分佈，短短時光整把審判大劍都已經成為碎劍。

而這彷彿是鏈式反應的開端，主教們的審判大劍一把把碎裂，徒有其形不懼其意。

到最後，所有的審判大劍都已經成為了碎劍，但那些掠奪江遠道果的人都已經殺近到跟前。

咔

清脆的響聲在世間響起，這一聲彷彿敲擊在所有人的靈魂上，讓人感覺到有莫大危機誕生。

天道化身的神器審判聖劍出現裂紋，剛才那脆響就是審判聖劍發出，而且，道果有了動靜。

「這是？」

時空變得緩慢，有人反應過來艱難抬頭，但看到的景象卻是空中的道果在旋轉。

道果仿若球形的太極，看似詭異卻異常和諧。

「輪迴！」

看著太極，靠近的人腦海中只浮現兩字。

「跑！」

無聲的吶喊在眾人心中湧出，但此刻他們根本無法行動，因為輪迴已經開始了。

花開花落消彼岸，人死人滅歸輪迴。

道果就像輪迴種子，化作吞噬生死的六道，瞬間吞噬了所有覬覦道果的人。

「蜉蝣一生，只知生為起點死為終點。」

「卻不知！」

幻化的死神虛影垂立於天際，它探出手握在審判聖劍上，低語道：「生死只是套牢棋子的虛假枷鎖，而輪迴才是眾生紮根的永恆棋盤！」

這個戰場，就像沒有棋盤的一盤棋。

眾生為棋子，死一顆就少一顆。

但有了輪迴這張棋盤，棋子雖死，但下一盤棋它們還能接著上場。

「死神的願景，我來為你實現吧！」

死神虛影開始凝實，審判聖劍被揮動，代表著戰場秩序的神器在輪迴下被揮動。

「若無法抗拒生死，那就加入輪迴吧！」

一劍揮出，有人絕望有人明悟，他們已經在這場盛大的超脫中被淘汰，與其等待死亡，還不如迎接輪迴拋來的橄欖枝。

驚天一劍斬斷了生死，輪迴世界在虛空中迎接著新生的亡靈。

以殺戮成就的道果里散發出的不是駭人的殺意，而是超凡脫俗的輪迴之境。

「怎麼可能，天道怎麼可能會輸！」

天鑒神殿的主教們仿徨不安，他們引動天罰以自身信仰祭陣，但就是如此，江遠依舊沒死！

甚至，他們失去了對審判大劍的掌控，被江遠喧賓奪主，這讓他們不禁懷疑自己的信仰。

「天鑒神殿，事到如今你們都還沒有看清遊戲規則嗎？」

主教們迷惘時，江遠的聲音直接進入他們的靈魂。

「江遠，你別妄想蠱惑我們！」

早有準備的金袍大主教已經吃過江遠的虧了，所以提前怒斥江遠。

「蠱惑嗎？」

江遠輕輕一笑，隨後平靜道：「不，這一次，我是誠摯邀請你們進入輪迴的！」

「呵，你確定有這能力嗎？」

三個金袍大主教語氣冰冷，進入輪迴代表著什麼？只有死亡的人才會進入輪迴，而江遠的話無非就是說他有把握將天鑒神殿的人都殺掉。

「那就要問問我手中的劍了！」

死神虛影突然變得陰冷，無緒與瘋狂僅僅只在剎那間轉換。

「哼，天罰殺不了你，不代表我們殺不了你！」

金袍大主教不敢再有怠慢，殺江遠這樣的對手只會遲則生變。

「審判聖劍，就拿你開刀吧！」

死神虛影掄起審判聖劍，金龍虛影纏繞上雙臂，「鴻蒙之力——兵解！」

鴻蒙聖器的力量出現，然後一點一點滲透進審判聖劍，天道殘餘的規則立馬補上，想要進行最後的負隅頑抗。

但天罰已經耗盡了審判聖劍的力量，所以這一刻的掙扎已經是沒有多少意義了。

金色的光芒撕開蒼穹，審判聖劍寸寸碎裂，最後化作一場璀璨的煙雨。

「瘋了，他竟然撕碎了大道之兵！」仟仟尛哾

看著江遠的瘋狂那些至強者心中湧起感慨，在戰場撕碎戰場規則，無疑是在破壞整個遊戲規則，這很有可能引起制定規則的人出手。

「君子劍！」

審判聖劍碎裂后出現一道虛影，那是君子劍的影子。

君子劍在九州戰甲以及弒神弓的協助下成功吞噬了同為神器級別的審判聖劍，並在其中孕育了輪迴的器紋。

從某種意義來說，君子劍成為了審判聖劍一樣的大道之兵，只不過它的大道服務於輪迴！

而輪迴，服務於眾生，這是真正超脫的世界。

「戰場，我江遠，來了！」

死神虛影持劍指向天空鄭重宣戰。

殺戮神火從劍尖開始蔓延，最後將死神虛影悉數包裹，無盡的死氣上，還有濃郁的殺意。

「在這之前！」

江遠轉過身看向朝自己殺來的眾人，天鑒神殿眾主教、九海玄龜以及海族半朽者、三千種族強者……

「肅清天道的走狗，奠定輪迴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