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決定遠行

暗香浮黃昏，

月夜少年郎。

曲徑通深處，

幽幽一孤影。

高考結束了，終於放下了沉重的學業，成績還沒公布，在沒得到成績以前，父母也沒象往常一樣在耳邊不停的嘮叨和責備，繃緊了的心旋暫時得到了緩解，心情也得到了放鬆。其他的同學都趁著這短暫的輕鬆時光，不停的走家竄戶，相互拜訪，或搞聚會或去旅遊。畢竟三年的同學，人生中中最要的情誼就快因為分而冷淡了。在這段時間，齊小風仍是早出晚歸在密林深處苦苦修鍊，沒有去看望任何同學，只有在這清風冷靜的大自然才能徹底的放鬆，才能靜靜的思考。齊小風那沉默看似木訥的性格註定了他會有好朋友，好同學，但不會有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學。在這個功利的社會裡，誰會去關心一個比自己更普通的人的心思了，沒有心靈上的交流怎麼會有知己了。高中三年就是這樣，齊小風也有自己的同學圈子，但是卻永遠處在圈子的邊緣，在的時候圈子裡會有他，當他不在的時候圈子也不會想起他。高中時代對於齊小風來說算是一個苦澀的回憶。

又是一個月郎星稀的夜晚。盤腿坐在地上修鍊完畢后，齊小風長長喘了口氣，從10歲開始修行，到如今有9年時間了。以前從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境界，自從從江無聲那裡得到清葉一派所有修鍊心法后，才稍微有所了解，這道家修鍊共分四階，第一階有十重，第二階就是玉清，第三階是上清，第四階是太清。雖不甚明了，但依據心法中所記載的狀況自己應該在第一階6重和第7重之間。

今天的心緒有點煩躁，自從師傅死後，齊小風沉侵在苦痛中，更是斷了一切的牽挂，心如止水。這分心境到是對他修行大有裨益，短短一年間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修行上突飛猛進。如果照此速度，要不了數年，就能突破十重，達到玉清境界。師傅說那惡人無虛，天資聰明，資質極好，不也用了30年時間才修鍊到玉清境界，難道自己是修鍊天才？？？？

可是今天修行本已如靜水般的心卻泛起了點點微瀾，深心處彷彿有個聲音在輕輕召喚，彷彿九幽深獄里那孤靈的深深哀鳴，又猶如九天仙外那清麗仙子的輕輕哀怨。

霍然站起身，錚龍吟劍出鞘，發出一聲低鳴，青光在月色中光華四溢，如翡翠般溫柔，如流金般璀璨。齊小風劍隨人動，在這天籟般的夜晚舞起了人生中最流暢的劍術。。。。。。我要去那遠方尋找我的根源，我要去那遠方追尋我的世界。「清葉山」這幾個字自從那日後就就刻入心間，這個道教名山，據傳乃道家的發源地，與另外一個道家祖師張三丰所常年修行的道教名山武當山齊名，甚至歷史更久遠。而青葉山地處西南的一個大城市——榕城的郊區，榕城也就是齊小風的家鄉這個小城的省城。

終於到領取高考成績的時候，齊小風懷者忐忑不安的心情重新走入學校的大門，雖然能考過什麼樣的成績，高考結束后在與同學間討論就大致清楚了，但是齊小風還是希望有什麼樣的奇迹發生。雖然心裡已經有所打算，但誰願意考的差呢？父母畢竟養育自己十幾年，兒子有出息父母臉上也有光啊。奧運會上拿塊金牌，老實巴交的父母也能得到幾輩子也巴交不上的高官的接見，有時候齊小風也在想以自己現在的功力輕輕鬆鬆就能跳上普通人家的屋頂，隨隨便便也能在奧運會上拿個什麼跳高金牌，沒準還能破世界記錄。可是師傅有交代，修鍊不是用來爭奪功名的，死了這分心吧。

齊小風高考成績距離錄取線還差20幾分，磨磨蹭蹭回到家裡，告訴父母自己的成績，家裡頓時陷入一片死灰般的沉靜中，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這樣的氣氛，瀰漫在這個家庭，本已沉重的心更落入無底深淵中。終於有一天齊小風鼓足勇氣告訴父母自己的打算：去榕城找工作自己養活自己。當時的社會，經濟改革浪潮方興未艾，打破鐵飯碗，甩碎金飯碗成為一種潮流，下海經商，停職留薪成為一種時尚。用人機制也打破原來的框框條條有本事不怕找不到工作。可是齊小風父母是一家大型國企的工人，思想還是比較保守，希望他重新復讀一次，明年再考。（現在看起來當初老一代人的保守到是符合我們國家的國情，現如今年輕人不都又撞破頭皮也要往政府，事業，大型國企鑽嗎。看來人生經驗都是用血的代價換來的）。

已經鐵了心要遠走的齊小風不再答應父母復讀的要求，看著孩子如此執扭，父母也就動了心：以後孩子終究要靠自己生活，讓他出去闖蕩一翻，經歷一下人生，未必是件壞事。可是孩子第一次出遠門，歲數不大，又人生地不熟，未免有點擔心，最後想到榕城有個遠房親戚。於是與親戚聯繫，不求有什麼很大的幫助，只是希望時常聯繫，也好知道孩子在那裡的狀況，那親戚也滿口答應，最終父母也就同意讓他去榕城。

十月的清晨，秋高氣爽，一年後齊小風再次來到那低低的墳前，墳前的草叢上插了幾柱香，擺了一些瓜果和糕點。一個清瘦的背影的站在墳前，雖然比以往高了許多。齊小風跪到地上，朝墳墓磕了三個頭。

「師傅，徒弟明天就要走了，以後不能常來看你了。徒弟以後一定會好好將你重新安葬，找到那惡人，為你報仇，讓你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說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站起來，頭也不回，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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