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他是她畫地為牢的俘虜

第666章 他是她畫地為牢的俘虜

南希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無論是清醒著還是糊塗著,都沒有什麼分別,也不能夠改變些什麼。

唐斯年還是沒有辦法對她坦誠相待,還是會對她有所隱瞞。

同樣,事到如今,兩人的婚禮早已經成了榕城名流圈裡人盡皆知的,她再任性,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選擇取消婚禮,讓大家都下不來台。

任何一條路,想要回頭,都是很難的!

唐斯年雙手握著方向盤,並沒有直接啟動車子,而是問道:「你有話對我說?」

「是!」

南希斬釘截鐵的說:「麻煩你不要再啰嗦,也不要再糾結於昨晚上的事兒,馬上送我回家,我現在想回家去!」

她肯開口說話,但卻完全是一副拒絕溝通的態度!

也是這樣的態度,讓唐斯年極其惶恐,他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可是內心裡又不敢相信,甚至連挑明的勇氣都沒有!

其實沒有必要的,他們就要結婚了,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第三人輕易是插不進來的!

唐斯年垂眸思索了會兒,終於發動了車子。

上午,街上的人和車都不少,唐斯年的車子也是走走停停,根本開不快。

南希坐在副駕駛上,靜靜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忽然想:身邊這個男人,真的是老謀深算,他刻意忽略掉江蓉蓉的事情,卻跑來向自己求婚——

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謊話,但是他明知道她最在意的人和事,卻在最關鍵的地方,給兩人的將來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說不清他到底是聰明還是傻,但是,算計一定是有的,令人厭惡!

車子開到家門口,南希伸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時,根本推不動,是唐斯年鎖了中控。

他靜靜看著南希的眼睛,說:「如果以後,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可以和我說!」

「這是我的自由!」

南希說完,略微勾了勾唇:「你可以視而不見,忽略我的不開心。反正,我有讓自己開心的辦法!」

她對某些人某些事兒,可以很在意,也可以渾不在意!

就好比之前他突然無緣無故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也是照樣吃飯睡覺考大學么?離開了他唐斯年,南希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即便有時候感到寂寞,也可以跟朋友出去玩玩兒,慢慢的就習慣了!

唐斯年看著她一臉無畏的表情,忽然苦笑了下:「所以你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么?你知道江蓉蓉回來了是不是?」

話一開口,就連唐斯年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氣,竟然這樣直白的在兩個人之間,提到江蓉蓉這個人!

這件事兒他們在心裡很久了,之前還在想著不要說,等江蓉蓉的身體和精神狀況稍微好一點,直接送她和江行止一起出國留學算了。

但是這事兒既然被南希知道了,就不能輕而易舉的掀過去!

「明知道你會不開心,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我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平白去惹你不快樂?」

唐斯年的眉頭緊蹙起來:「南希,你的眼睛不應該一直盯在江蓉蓉的身上,你根本就沒有必要……」

唐斯年一直都覺得她們是兩類人:南希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是自己從少年到青年以來的夢想,他喜歡她,所以他的未來規劃里一直都有她的影子。

可是江蓉蓉不一樣,她只是他的過客,是他恩人的妹妹。

一個是家裡的事兒,一個是家外的事兒,怎麼能混為一談?

再說,現在的江蓉蓉,彷彿更加沒有資格跟南希比肩了,他也沒辦法理解,為什麼南希會一直都把江蓉蓉放在心上!

一個沒有她漂亮,沒有她家世好,沒有她成功的女人,臉跟她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唐斯年從來沒有在她們兩個之間猶豫過,也沒有想過自己有天會跟江蓉蓉怎麼樣,同緯度覺得自己愧對江行止!

南希看著他一臉的痛心疾首,問:「你說完了么?」

見他沉默,南希索性自己伸手去開鎖。

然而,手剛剛伸過去,立即被唐斯年緊緊握住手腕:「你不講道理,又拒絕與我溝通——我們為什麼要鬧成這樣?南希,別任性,我們的婚禮,是所有人都期待的,難道不是嗎?」

而這個所有人里,也包括他們兩個!

南希被指責,頓時有些懊惱,用力甩開手:「你放開我,放開……」

女子的手腕纖細,被緊緊攥在手裡時,卻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

唐斯年緊緊握著,不肯鬆開。他越是不肯鬆手,南希就越是氣憤,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帶出一股要跟他同歸於盡的勢頭!

唐斯年靜靜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問:「你既然根本就不信任我,為什麼又要同意跟我結婚?」

由始至終,都沒有人逼過她!

做出選擇的是她自己,在婚前搞冷戰的還是她自己!

一切都是由她做主,一切都按著她的方向發展,為什麼她還是不滿意?為什麼在婚前她忽然換了一副面孔?

南希忽然愣住,看向唐斯年的眼中滿是疑惑——

片刻之後,那臉上也就多了幾分自嘲:哦,他果然知道自己找人調查他的事情!

也難怪,被人調查的時候,英明神武的唐總,怎麼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換而言之,他若是不想,徐九安派出去的人也根本不能得逞!

最最悲哀的是唐斯年知道她在派人調查他,卻根本不知道:徐九安給她發過來的資料,她一眼都沒有看過,便直接刪除掉!

到現在為止,南希也不知道那份資料里到底都有什麼!

所以說啊,其實他們之間的信任,一直都很脆弱!

年少時他們彼此相愛,感情充沛,蓬勃且炙熱。

可是現在長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心思,各自有所隱瞞,各自有所防備,都沒有將自己的全部坦誠於對方面前!

是啊,她沒有資格去指責唐斯年,他們都一樣!

婚禮當前一周,盛唐兩家包下數架客機,接親友們去南半球一個名為安塞島的地方,去過舉辦唐斯年和南希的婚禮!

吵過之後,兩人反而各自冷靜下來。

誰也沒有再鬧,各自像個傀儡一樣,按部就班的完成婚禮前後的每一個步驟!

來參加婚禮的年輕人都在同一架客機里,為的是兩三天的旅途中,年輕人可以在一起玩兒得開心一些。

飛機上準備party,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子時雖然覺得自己哥哥跟未來嫂子之間的相處很微妙,但是婚禮在即,已然是不可能改變的了,所以一直在很盡心的操持著兩人的party。

反正,能撮合就撮合一下吧,她是儘力了。至於將來如何,只能兩人自求多福!

來參加婚禮的多半都是商界朋友家的孩子,以及兩人的同學好友。只是多年以來,兩人對對方的朋友圈都不太熟悉,好在年輕人活潑,很容易交起朋友來,所以party上的氛圍也算是不錯!

酒過三巡時,有人站起來起鬨,一定要唐斯年講述一下兩人的相識經過,這也算是折騰新人的一個常規操作!

唐斯年此時寫著身子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捏著手裡的高腳杯,人有些微醉。

他彷彿沒有聽到一樣,去看向席間的南希。

南希穿著一條紅色的一字肩連衣裙,長捲髮很隨意的披在兩肩上,膚白勝雪,明眸皓齒,像是一個正在參加晚宴的公主,頗有興緻地跟身邊的閨蜜聊著菜品。

「哎」,有人拍了下唐斯年的肩膀:「我們還等著聽故事呢,你老是盯著新娘子幹什麼?」

「就是,往後啊,人都是你的了,害怕沒機會看嗎?」

眾人起鬨,唐斯年也就輕聲笑了,說:「她不是我的,應該說我是她的!」

她是他遙不可及的夢想,而他,卻是時刻被她拿捏在手心裡的人!

她不屬於他,他卻一直是她畫地為牢的俘虜!

他們之間從來不平等,誰愛得深,誰便低人一等!

南希聽了這話,抬起頭去看他。

他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對時,南希微微笑了下,看上去有些許的羞澀和幸福——

然而,極其熟悉的人,才看得出來,那笑容絲毫不落入眼底,也並未走心,只不過是她即興而來,捕捉痕迹的敷衍罷了!

她敷衍別人,也敷衍自己,對任何人都失去了興趣!

賓客們一再催促,甚至罰酒三杯,唐斯年也終於不再催促,聊起了兩人小時候:她是他的小同桌,又聰明又愛演,在他和其他人跟前,永遠都是兩幅面孔。

他把傭人給自己做得甜品分給她吃,為她剪掉了自己的一頭捲毛毛,帶著她回家寫作業,一起到S市去逛迪士尼——

十多年的記憶了,像是一座寶藏一般,彷彿隨手一撥,就能挖掘出一件溫馨又可愛的小事情來。

郎騎竹馬來,繞牆弄青梅——

如此美好的詩句,如此美好的開端,竟被他們給演繹成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裡呢?

南希不知道,也想不清楚!

她有些微醉,早早回了房間。

在飛機上,她和徐九安同住。

徐九安是她的伴娘,當了婚禮的半個家,所以她的婚紗禮服,還有各種婚禮用品,都在徐九安那裡保存著。

徐九安對自己的神聖使命,感到榮幸之至,同時又對南希的婚紗和禮服大夸特誇:「太好看了,義大利皇後街的知名設計師溫瑞思,當真不是一般人能請得到的……」

但是,唐斯年就給辦到了,親自為她設計了婚紗和禮服,力圖做到盡善盡美!

徐九安看看婚紗,又看看歪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的南希,重重點頭:「真的很適合你,唐總有心啦!」

南希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祝福和恭維的話,她聽得耳朵都已經起了老繭,實在是免疫了,開心不起來,也難過不起來!

她走到鏡子旁邊卸了妝,準備休息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徐九安的身上還穿著弔帶睡裙,只能南希自己走到門口:「誰啊?」

她以為是進來送牛奶的服務生,結果,門外傳來唐斯年的聲音:「是我……」

聲音裡帶著幾分醉意!

南希分明記得,剛剛在酒桌上,唐斯年喝了不少的酒。準新郎,自然是眾人的重點敬酒對象,他也是來者不拒,最終還是被人給攙扶回房間里去的!

當然,有些是該南希喝的酒,也被他擋了!

南希的酒量其實不是很好,喝多了胃還會不舒服!

「你出來」,唐斯年站在門外,說:「我們說說話!」

南希輕咬住唇,卻道:「你喝醉了,有事兒明天再說,早點休息吧……」

唐斯年又在門上扣了一下:「你開門!」

看樣子,彷彿今晚上不見到他,他是不會罷休的了。

南希不想被人看笑話,只好推門離開,併火速關上門,等著唐斯年:「你鬧什麼?」

唐斯年搖搖晃晃的站在門外,一隻手撐在牆壁上,看著她笑:「喝醉了,還不許人鬧了?」

南希:「……」

這都什麼邏輯?

不過他這樣子,怕是一時半刻也消停不了,南希只想儘快息事寧人,所以伸手搡了他一下:「你回你房間里去休息,別把大家都給吵醒!」

唐斯年沒有動:「他們剛剛聽了我們的故事,此時——會不會在羨慕嫉妒恨,以至於睡不著覺?」

南希失笑:「胡說什麼?」

他們之間有什麼可羨慕的?

一定要說被人羨慕,那也只能是小時候了。

少年時代,五年分別。青年時代,彼此猜忌,有什麼可羨慕的?

就連這場隆重而盛大的婚禮,也不過是一時任性,之後又無力轉圜的結果。

南希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被羨慕的地方,即便有,或許也跟這個男人沒有關係!

唐斯年伸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還沒開口說話,已經被南希一把打開了手。這樣明顯的抗拒,倒是激發起了唐斯年骨子裡的叛逆。

她不肯給他碰,他就偏要碰!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分居已久,他早已對她生出無窮無盡的渴望來。

南希體力不及他,很快被他束縛住了雙手手腕,用力按在頭頂上。這樣無助之際,南希反而越挫越勇,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用力抬了下膝蓋!

唐斯年這次沒有躲過去,整個人顫抖了下,隨即彎腰下去:「嘶……」

南希:「……」

早聽說有這個防身術,但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去使用。這個技巧到底好不好用,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其實南希心裡也沒底!

她看到唐斯年一臉痛苦,直不起腰,心裡有些慌:「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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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少的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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