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約戰道祖

周帆換了容貌，穿著玄陽袍，獨自來到仙橋亭閣，看到紅蓮踩著虹橋緩步而來。

再次看到她時，周帆這才發現有些奇怪，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忘了關於她模樣的記憶。

這次見面，有種第一次見面的感覺，完全想不起上次見面時她穿的什麼衣服、留的什麼髮型。

紅蓮臉孔依然是模糊朦朧的，似乎能夠進入眼睛里，卻無法進入大腦里分析品鑒。

周帆沒有多糾結，拱手說：「紅蓮道友。」

紅蓮沒有回禮，也沒有說話，臉孔對著周帆，也不知在想什麼。周帆之前就發現這位混元道祖很古怪，經常會發獃。

他還趕著修鍊，便不想多拖泥帶水，開口道：「道友是來做交易的吧？」

紅蓮道人終於收回目光，手掌平身，手掌上空的空間似乎顫動了一下，憑空落下兩顆黑色小石頭。

這東西周帆認識，他剛才摘下微衍果時，紫靈鳥也拿給他一顆同樣的石頭，叫做『原石』，是頂級修士用來保存靈材的道具。

只要石頭不破，裡面靈材的靈力就不會流失。

紅蓮沒有任何動作，那兩顆原石便自己飄到周帆面前，周帆用空著的左手一把握住。

他有樣學樣，用控物術控制原石飄到對方面前。

紅蓮沒有伸手去接，原石直接消失在空中。不用想，也知道是紅蓮用特殊方法拿走了圓石，周帆開口道：「那交易就算結束了。」

他這句話隱含送客之意，可以的話，他不想再與這女道祖扯上太多關係，不然將來遲早會暴露。

然而，紅蓮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上次來訪，道友拒我於府外。」她突然拋出這麼一句話。

「呃……當時有點事。」

「據我衍算，太乙道友當時在做一件對我有利的事。」

有利？周帆思索起來，他當時是為了救葉冰瑤，而葉冰瑤是青霄宮的，連上八竿子的話，倒確實能與『對她有利』扯上點關係。

周帆思索時，紅蓮自顧又說了起來：「道友沒有遮掩天機，應該也是有意讓我知道，不知太乙道友此行何意？」

周帆：「……」

混元道祖也太能聯想了吧，這也能扯上去？不過幸好是對她有利，還不算太遭，要是不知不覺就讓她覺得自己在對她不利，那就麻煩了。

「道友不必介意。」周帆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

「貧道不能不介意，道友未經我允許，擅自管我的閑事，道友越界了，貧道只好找道友論法了。」紅蓮瞬間翻臉。

周帆呆住了，聽這女道人的口氣，所謂的論法想必不是用嘴巴論。

想不僅僅因為自己做了件對她有利的事，她竟然就要動手？簡直不要太蠻橫。

周帆腦中心念電轉，此事根本無從解釋，他本來就什麼沒說，一切都是對方擅自認定。

紫靈鳥到現在也沒露頭，說明露頭后情況會更遭。

就在周帆思索時，紅蓮繼續說道：「論法之日就約在千年後如何？」

從她口中說出千年，語氣就像從別人嘴裡說出十天一樣，周帆心中鬆了口氣，要是約在千年的話，那還很遙遠，可以慢慢想辦法。

就在他要答應時，腦中忽然產生一股意念：帶她去囚室。

應該是紫靈鳥傳來的。

「道友，請隨我來。」周帆很信任紫靈鳥，立刻說道。

他也不等紅蓮拒絕，直接轉身便走。

走了幾步，偷偷回頭瞧了一眼，發現紅蓮已默默跟了上來，他微微鬆了口氣。二人坐著仙鶴落到靜謐海上，來到囚室門口，周帆率先進去了。

走了幾步，回頭一看，紅蓮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原來……飛廉和青瑤是被道友所封印。」紅蓮忽然道，音量相比之前，似乎低沉了些。

收服飛廉？莫非紫靈鳥讓自己帶她來，是為了嚇唬她？周帆心中浮現這樣的猜想。

「不錯。」為了避免與這樣一位混元大佬論法，周帆乾脆的承認了。

紅蓮又陷入了她特有的沉默中，少傾，她緩緩道：「原來如此，我明白道友的用意了，多謝太乙道友。」

「……」

她又明白什麼了？這女道人的腦洞太大，周帆實在有些跟不上。

「不過，」紅蓮話鋒又一轉，周帆的心跟著一沉。「雖有誤會，但貧道所修之劍只有進，沒有退，所以論法之約我無法收回，還請太乙道友見諒。」

「……」

我可以不見諒嗎？

「我自知還比不上道友，容貧道將論法之約推延到下一紀元，道友以為如何？」

周帆雖不知下一紀元是什麼，但肯定比千年要長，這女人估計不會改變主意了，周帆只好綳著臉說：「也好。」

「太乙道友明月入懷，令我佩服。」紅蓮道人欠了欠身。

你的胡攪蠻纏，也令我佩服，周帆心中回了一句。

紅蓮之後沒有再開口，周帆急著向紫靈鳥了解情況，便飛快的將她送回了仙橋。

「貧道告辭，浮空域再會。」

留下這麼一句話后，紅蓮踩著虹橋離去。

浮空域？這又是什麼？他們剛才談話時應該沒有提到這個詞吧？周帆愣在原地。

忽然，他肩膀一重，一道足以刮破耳膜的尖叫聲響起，「主人，你這個大笨蛋！你怎麼能和青霄宮主人約戰！想死的話和我說一聲不就行了，我一口就能吞下您！」

「你應該都看到了，我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她擅自想象的。」一邊說著，周帆將耳朵遠離了它一點。

「我上次就跟您說過不能隨便拒絕混元祖師叩府，您非不聽，現在報應來了吧？」

「下一個紀元是什麼？」周帆強行跳開話題。

「一萬年是一個紀元，下一個紀元距離現在還有五千多年。」紫靈鳥不情不願的回答。

「浮空域又是什麼？她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

「我哪知道。」紫靈鳥沒好氣道，頓了一下，它小聲說：「不過鯤道人應該知道。」

「鯤道人？」

周帆聲音剛一落，眼前的空間一陣扭曲，扭曲的中心，一隻和樹靈差不多大小的生物慢慢浮現。

那生物淺藍色，看起來有點像海豚，不過兩條鰭沒有海豚那麼細，呈半圓形，身子和尾巴也要短一些，腦袋上有兩根細長的觸鬚，看起來像是這生物的感應裝置。

「哈哈哈……想不到這一代的太乙道友這麼好玩，有趣，有趣極了。」迷你海豚一邊繞著周帆轉圈，一邊幸災樂禍的說。

「鯤道人。」一向驕傲的紫靈鳥，面對這隻海豚，竟十分恭敬的低下了頭。

周帆收起『這隻海豚挺可愛』的雜念，向海豚請教道：「鯤道人，你知道剛才那女道人離去時話中的意思嗎？」

「知道呀！」海豚總算停止轉圈，停在周帆身前三尺處的空中。

「請指教。」

「太乙道友，你太厚此薄彼了吧，給那隻鳥一顆七鳶靈果做見面禮，我的見面禮呢？」鯤道人十分自來熟的用尾巴拍了拍周帆胳膊。

「紫靈，去拿一顆七鳶靈果過來。」周帆不假思索。

紫靈鳥遲疑了一下，飛入了地面。

不久，它用小爪子抓著果子過來了，看起來就像一名幼童用手倒抓著一個籃球。

鯤道人嗖的一下，飛向了靈果，幾乎是一眨眼功夫，靈果便消失了，鯤道人心滿意足的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愜意的說道：

「太乙道友，你可知南原大陸上的妖族，在這幾萬年間，已經變得有多麼強大了嗎？」

周帆搖頭。

「東勝大陸的人族中，混元道祖不超過五人，而南原大陸的混元妖祖，已達到十二之數了。」鯤道人聲音雖然輕描淡寫，所說的內容卻令人震撼。

「本來上界有過規定，混元祖師不能直接干涉下界，但妖族實力逐漸膨脹，規定也漸漸約束不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