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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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醒來之後,高明素帶著四公主,一人手裡拿著一個小鋤頭,蹲在牆根,挖好覺得深度合適的坑,將手裡的金銀花種子丟進去,澆水,蓋土。拿鋤頭理平之後,兩人起身,將手中的鋤頭交了出去。

四公主洗完手,看著剛才種花的地方,有些擔心的問道:「貴額娘,這樣就行了?」就這麼簡單,種子能發芽,長出來嗎?

「嗯,就這樣就行了。」高明素大包大攬的說道,「放心,一定會長出來的。」

就算她們種的長不出來,花匠也會給兜底,讓它長出來,更何況,剛才澆水的時候,她可是將空間里的名為「寒暑水」的水用上了。用了這水,不管什麼環境下,種子都一定會發芽,並保證長成。

回到屋裡,喝茶吃完點心,四公主按照高明素給她制定的學習計劃,乖乖的去西梢間描紅去了。高明素看到外面陽光正好,不想繼續悶在屋裡,出了瓊苑東門,逛御花園去了。

憑心而論,御花園的面積雖然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大約一個半足球場大,只是被這種些花草、藤蘿、古樹,那建個亭、台、樓、閣,立個山石,給擠占的,給人的感覺還沒一個足球場大。

御花園裡的花都沒還開,不過因為園中除了靈璧石、太湖石、昆石、英石四大名石,還有很多造型奇異,或像人物,或像生肖、海中動物的石頭,所以高明素饒有興緻的賞起了石頭。

站在絳雪軒前,高明素看著眼前的木變石,猛地看上去像一段被蟲蛀的朽木,石頭背面有很多蟲蛀留下的痕迹——蛀孔,清晰可見,能證明這確實是一塊木材,不過輕敲之下,鏗然有聲,並還有餘韻,確為石質。

親手摸過,並敲了好幾下,感覺到那冰冷生硬的觸感,看著眼前的木變石,高明素低聲喃喃道:「這應該算是化石吧?」這東西放在後世,應該有一定的研究價值吧?

怡嬪看到高明素,趕緊走了過來,非常恭敬的給她見禮。「臣妾見過貴妃娘娘,給貴妃娘娘請安。」

高明素忙命丹雲將她攔下,看著怡嬪的肚子,帶著幾分擔心的說道:「你有孕在身,正該安心在宮中養胎才是,反而跑來逛園子來了?」

「不妨事。」怡嬪摸著肚子,笑道:「太醫每天都會來在給臣妾診脈,我的胎相不錯,而且太醫還叮囑了,讓我每天多走走,將來有助生產,所以,臣妾每天這個時間,都會來御花園逛逛,順便到欽安殿上個香。姐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欽安殿拜拜?」

面對怡嬪的熱情邀約,高明素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答應了下來,跟著怡嬪一起往欽安殿走去。途中,聽著怡嬪不失熱情而又恰到好處的恭維話,她發現她感覺沒錯,怡嬪確實想交好於她。

怡嬪努力找著話題,和高明素聊天。「……姐姐的鐘粹宮離御花園只有一牆之隔,但是我卻很少看到姐姐,姐姐不喜歡逛園子嗎?」

雖然在福嬤嬤那裡,貴妃得了一個「恭謹」的評價,但那是對上,本質上,高貴妃和高明素一樣,並不愛和六宮妃嬪交際。面對怡嬪的詢問,高明素乾巴巴的答道:「還好吧,只是我來的時候可能你不在,……」

「娘娘小心!」谷雪抬頭看到遠處有支箭對著高明素和怡嬪這邊明晃晃的射來,一面出聲提醒,一面伸手去拉高明素。

怡嬪身邊的嬤嬤和宮女也都看到了那支箭,也一面喊著,一面忙不迭的護著怡嬪,將她往一旁拉。

「嗖嗖!」一支箭後面接著一支,都對著高明素和怡嬪這邊射來,在兩人躲開之後,這兩支箭正好落在她倆原來站的地方中間。

看著兩支落在眼前的箭,高明素心中暗想:是刺客嗎?但是看諸位嬤嬤和宮女的反應,似乎不是,那這箭是從哪來的?

很快,一身錦緞騎射服,一個六七歲,長得虎頭虎腦,很是討喜的孩子,從遠處跑了過來,一面往四周看,一面嘀咕著:「應該是掉這塊了,怎麼找不見呢?」

看著這孩子身上背著的箭筒和手裡拿著的鹿角小弓,高明素知道答案了,彎腰將地上的箭枝撿了起來。

那小孩看到了高明素,也看到了她手裡的箭,蹬蹬幾步跑到她面前,對著她伸出小手,非常理所應當的說:「把你手裡的箭給我。」

幾個小太監在後面大呼小叫的喊著:「三阿哥,三阿哥,你可不能亂跑,小心跌到了。」每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的模樣,似乎跟著這個小孩已經跑了不少路。

怡嬪是雙身子,被剛才那麼一折騰嚇了一大跳,原本是想找出罪魁禍首來,問罪於對方的,但是在知道誰是兇手之後,她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馬上伸手捂住肚子,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道:「貴妃姐姐,我剛才被那麼一嚇,這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不等高明素這邊有所反應,她就急急的丟給貼身宮女一個眼色,然後在她們的攙扶下,忙忙的離開了。

待跟著三阿哥身邊的幾個小太監來到跟前,看到高明素,趕忙給她請安,同時,他們也看到高明素手裡屬於三阿哥的箭了,想到剛才三阿哥在御花園裡不聽他們的勸說,拿著弓箭肆意亂射,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高明素沒有為難那幾個小太監,彎腰,低頭,看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闖禍心虛模樣的三阿哥永璋,教訓道:「我記得你們阿哥上騎射課是有專門的校場的,怎麼,嫌校場不夠大,不夠你耍的,所以跑到御花園來射箭來了?

可御花園並非適合射箭的地方,這裡樹木蔥蔥,山石林立,視線容易被遮擋住,你看不到,就這麼亂射,萬一射傷人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不僅差點射到我,而且還差點傷到怡嬪娘娘,怡嬪身懷六甲,萬一傷到,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

永璋斜著眼睛,看著高明素,不耐煩的打斷她:「你到底把箭還不還我?我做什麼,不用你來管,我有母妃!」

原本高明素只是想提醒永璋,讓他行事注意一點,但是被他不知錯的態度氣到了,帶著幾分火氣說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要叫我一聲貴額娘。你做錯了事,我也有管教你的資格!」

「嘁!」永璋翻了一個白眼,齜牙笑道:「除了我的母妃,只有皇阿奶、皇阿瑪和皇額娘有資格管我,誰知道你這個貴額娘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那麼愛管人,那你自己生一個,隨便你管去,巴著人家的孩子不放算什麼!」說完,也不要那箭了,轉身跑了。

「哎——」看著永璋跑遠的身影,高明素忍不住搖頭,真是熊孩子!看著跪在一旁的那幾名跟著永璋的小太監,斥道:「你們的主子走了,你們還不趕快跟上去,還跪在這裡做什麼!」

看著那幾名小太監如蒙大赦一般從地上爬起來,追著永璋而去,丹雲笑道:「娘娘一片慈心,三阿哥還小,不懂事,你別和他生氣。至於三阿哥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純妃娘娘視三阿哥如珠如寶,在皇帝登基好幾年之內,一直就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兩位。

大阿哥的母妃哲憫皇貴妃在皇上登基之前就已經去世,這宮中,一向是『子以母貴,母以子貴,』沒了母妃照應,大阿哥的日子和三阿哥比起來,要凄惶不少;而純妃娘娘又一直很得皇上的寵愛,所以三阿哥未免言行不免驕縱了些,他……」

高明素笑著打斷她:「行了,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會把三阿哥的話放在心上的。我本就無子,若是連說都不讓人說了,我成什麼了?況且,三阿哥才多大,他知道什麼,他說的那些都是從旁人聽來的,我就算要計較,也該是和能計較出來的人去計較才對。」

雖然出了這麼一段插曲,但是並沒有影響高明素逛御花園的好興緻。她去欽安殿燒完香之後,跑到千秋亭逛了一圈,這才往回走。

來到集卉亭,高明素想到怡嬪,吩咐道:「谷雪,一會兒你回宮之後,到庫房挑幾件東西,去看看怡嬪。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被永璋嚇到了,她既然做出個樣子來,我又在現場,不好不做出個態度來。」這宮裡,人人都是演戲高手呀。

丹雲怕高明素心中不自在,為她分析怡嬪的處境,希望她不要和怡嬪計較。「其實怡嬪也是沒辦法,不管是娘娘你,還是純妃娘娘,她都得罪不起。她一個漢人,再怎麼受寵,一個嬪到頂了。」

不是能抬旗嘛。高明素暗自腹誹,她不覺得乾隆是一個守祖宗規矩的,而且康熙朝,順懿密妃王氏的例子在那擺著,一心和爺爺學的乾小四,有這麼個現成的事例在眼前,都不用他去打破祖宗規矩。

因為旗袍是直筒的,不顯腰身,而且高明素也無法從忽大忽小的怡嬪肚子猜測她有多久的身孕,想到乾隆之前試探她,讓她抱養怡嬪的孩子時,曾說過太醫診出她懷的是男孩,算一下時間,她問道:「說起來,怡嬪懷孕多久了?是不是該生了?」

谷雪失笑道:「娘娘可是糊塗了,去年年底怡嬪被診出身孕時,還不到兩個月,這滿打滿算也還不到五個月,怎麼生呀?」

「還不到五個月?」高明素驚道,想到每每在六宮妃嬪都出席的場合中,怡嬪伸手扶著后腰,挺著肚子的模樣,都替她累得慌。「既然月份還不是很大,怡嬪何必……」

「撲通!」走在甬路上的高明素忽然腳下竟打滑,不等她反應過來,去抓身邊的丹雲和谷雪,一個刺溜,仰面朝天,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丹雲和谷雪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她摔倒在地之後,忙不迭的跑到她跟前,一面將她扶起來,一面關切的問道:「娘娘,你沒事吧?可摔疼了?」

猝不及防之下,高明素猛地摔倒之後,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幾秒,感覺到疼了,只是臀部雖然生疼,但仍比不上尾巴骨,那刺痛順著脊椎直接向上,疼得她眼中淚花閃閃。

高明素強忍著,在站起來時,嘴裡仍不免出兩聲痛楚的「嘶」聲,心中疑惑:這些日子,她已經熟悉用花盆底走路了,而且御花園這邊的路,都是經過防滑處理的,她剛才摔倒時感覺的是滑溜,所以,這不合常理,是有人搗鬼。

不等她把疑惑說出來,跟著一起出來的名為同貴的小太監舉著食指和中指兩根手指,稟道:「回娘娘,這地上被人做了手腳,灑了油,而且如果小的沒認錯的話,應該是宮裡的娘娘們常用的桂花頭油。」

「桂花頭油?」在丹雲的攙扶下,疼得一抽一抽的,勉強站直身子的高明素低頭一看,只見地上一片油光,細聞之下,桂花的馥郁香氣還比較濃郁,嘴角忍不住抽搐,這是灑了多少呀,應該有西洋花露水那麼一大瓶子。

丹雲皺了皺眉說道:「這路上若是灑了水,或許是不當心,或許是打掃的不認真,但是灑了油,而且還是梳頭的桂花油,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不是。」高明素不解的說道:「這事是有人故意做的,這一點不容置疑,但是往這裡灑油的這個人想害誰呀?別看是我從這走,中了招,只不過剛才我恰好走在前面,沒讓內侍給我開路而已。而且,除了我之外,這條路還有其他人走。」看著身後抬水澆樹的幾位花匠,「剛才我們要是稍微慢一點,就落在他們後面了,所以往這裡灑油這人想害誰?難道就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只要害人摔一跤就行?」誰這麼幼稚,弄這樣的惡作劇呀?

高明素的疑問,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大家都想不明白。喜歡清穿之貴妃改命請大家收藏:(www.shouda88.com)清穿之貴妃改命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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