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隨行
一支大概十幾人的隊伍，看他們的衣裳，定是非富即貴，只怕個個靈力非凡。
只一靠近，便能感受到強烈的威壓。
顧辰染沒有靈力，心口彷彿堵著東西，身子也被壓得有些想趴下。
「喂！你們是什麼人？」
司小侯爺在靈馬上搖著扇子放聲詢問，眼角輕輕上挑，好不風流。
顧辰染暗暗翻了個白眼。
奈何此時只能怯怯的抬頭，又像受驚的小鹿般低下頭，弱聲道：「我……」
她飛速地抬頭看了一眼，接著迅速低下。
這樣一個弱小的姑娘，瞬間激起了司小侯爺的保護欲。
少年飛身下馬，一雙綉著錦雲的靴子，停在顧辰染眼前。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司羽矮下身去，半蹲在顧辰染跟前，眼睛與顧辰染齊平，放柔聲音輕聲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去揍他！」
司羽身上是滿滿的少年氣。
顧辰染不敢放鬆，輕輕垂了垂眼睛，更添嬌弱。
她注意到，這是只隊伍的主要人物是那個穿黑袍的男人。
傅玖歡一身黑袍，綉著金蟒。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顧辰染，睥睨之態盡顯。
顧辰染按暗暗吐槽：裝什麼威風，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我……剛剛遇到幾個壞人他們要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他……他就是其中一個。」
她委屈地撅了噘嘴。不一會兒眼淚盈滿了眼眶。
「我在這兒繞了好久，不知道怎麼出去……我好害怕……」顧辰染抬起水潤的眼睛，淚滾動動著，似乎馬上就要落下來。
好歹也是受過訓練的專業殺手，演戲啥的也是張口就來。
傅玖歡在馬上輕嗤一聲。
這女人扒人衣服時倒是生猛的很。
緊接著又想到什麼似的，微微眯了眯鳳眸。
那邊派來的人嗎？我倒要看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顧辰染明顯感到了氣氛的冷峻，一把抱住司羽的手臂：「公子！你救救我，你帶我離開好不好？我怕他們回來抓我！」
顧辰染顫抖著身子，一幅受了驚嚇的模樣，彷彿司羽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你……為什麼要扒他的衣服？」
顧辰染故作可憐的垂下頭：「他搶了我娘親給我的護身符，我在這兒迷路了，轉來轉去，發現他好像……死了、我、我就……」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
司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顧辰染眼睛難以察覺地眯了眯。
不是省油的燈啊。
心裡思量千千萬，明面上卻只能一把抱住頭，一個勁兒的裝瘋賣傻：「他們要抓我！要殺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抓我！」
怕是被嚇傻了。
司羽憐惜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轉身，迎上傅玖歡的目光：「九皇叔，我們把她帶出林子吧。」
顧辰染不抬頭，也能感受那刺骨的、審視的目光，於是瘋得更起勁了。
她一邊搖頭甩著頭髮，一邊揮舞著手臂，嘴上還嘀咕著奇怪的話。
只聽頭頂沉默片刻，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嗯。」
司羽一笑開：「多謝九皇叔！」
招手喚來侍衛，將顧辰染拎上了靈馬。
本來以為需要費些功夫，導致顧辰染上了馬還有點發愣。
顧辰染沒有靈力，無法駕馭靈馬。
一上馬，靈馬瘋狂地跑跳起來，顧辰染驚呼一聲，趕忙抱住馬頭，卻被震得整個身子快被甩出去！
顧辰染在心中破口大罵：「靠！這是來害我的吧！」
司羽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腳上旋起一層靈力，一把躍起，飛到顧辰染的馬上，快速控制住靈馬。
顧辰染被圈在懷內，卻一點曖昧未生。
她被這馬晃的快吐了！
靈馬慢慢安穩下來，顧辰染軟在了馬背上，一副脫了水要死不活的樣子。
見馬安穩了，司羽跳下馬，看著軟趴趴的顧辰染，心中升起一抹愧疚：「抱歉啊丫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顧辰染大口喘著氣，揮著胳膊甩了甩：「沒……沒事！」
顧辰染的加入對他們這群有目的的人來說無疑是個累贅，奈何司小侯爺身份，不敢開口直言。
「快些弄好，五毒獸馬上要放出了。」
傅玖歡旁邊一匹白馬上，一位女子蹙眉揚聲道。
顧辰染悄悄看了一眼，女子眉間一抹紅花鈿，杏眼又微微上揚，清高又帶著點魅氣。
「行了行了！丫頭這不嚇到了嗎？花未憐你催什麼！」
司羽早把顧辰染歸為自己的羽翼，哪能讓別人給她臉色看？
「司羽，未憐也是顧及大局，你快些！」
後面一位藍袍的男子開口，皮膚極白卻不萎靡，公子氣又差了幾分。
顧辰染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別人，同時也被別人打量著。
傅玖歡眼色深了深。
這女人不簡單。
「知道了！」
司羽氣沖沖地回了聲，轉過身來牽著顧辰染的馬匹到隊伍最後。
他柔聲道：「丫頭，你跟緊我們，等會兒我們會經過外圍，到時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顧辰染極為乖巧地點點頭，對司羽甜甜一笑，脆聲應下：「好！謝謝你，司羽。」
司羽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麼好聽，他被這一笑酥了半分，回到隊伍前列還帶著傻笑，被幾個人打趣著遇到桃花了。
隊伍開始前行。
顧辰染架著馬，經過精靈時，使了馬悄悄踩了一腳。
那二貨一瞪眼睛，又被顧辰染瞪回去，委屈地又閉上。
「你幹嘛？」
耳邊傳來委屈的一聲，顧辰染下意識轉身去看。
「不用看了，我用的神識哦！」
是那二貨的聲音。
「你怎麼辦？」
「唔……我可以到那個精靈印章裡面去，身體不能出現，但可以看到你的四周。」
顧辰染略一思索，倒也可行。
「等我遠一點，他們看不到你了，你再進入。」
精靈雖然很逗，但正經事上一點都不含糊。
他應了聲，悄悄睜眼對顧辰染眨了眨眼睛。顧辰染見了又使了馬踢了他一腳。
一路上，頗為安穩。
大隊伍在前面不時討論著有關五毒獸的信息，顧辰染和精靈也在用神識溝通。
「你可知道這五毒獸是個什麼東西？」
「五毒獸，身懷五毒——一種毒皮，一種毒肉，一種毒骨，一種毒筋，以及……最為恐怖的第五種毒——腐蝕精神。那就是一個大凶獸，邪門的很。沒想到這個小地方竟然還出現有五毒獸！」
精靈似乎懂得不少，事無巨細的解釋。
顧辰染忽然又想起什麼來著，眼睛一亮！
「我們要不去把他抓來？你現在沒有靈力，那玩意兒可是個防身的好寶貝！」
她眯了眯眼。
精靈說的沒錯——何況是近在眼前的寶貝，豈有不拿的道理？
「那你知道在那兒嗎？我們繼續跟下去，只能留在外圍了。」
「我可以感應到。」
兩人一拍即合。
隊伍前方還有說有笑的，顧辰染在最後，沒有人注意。於是小心翼翼地駕著馬，慢慢得越落越后。
發現沒有人察覺之後，一扯繩子，消失在了一棵大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