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窮苦新生

親朋好友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都笑著祝福黃世章一家苦盡甘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話語。

焦雪明看著親朋好友都離開了，冷靜下來之後，覺得兒子有說不出的不對勁，於是俯下身子問兒子：「黃曉，仔細看看我，還認得我嗎？」

黃曉瞪大雙眼看著焦雪明，覺得臉孔實在陌生，只好搖搖頭哽咽道：「你誰啊？」

黃世章心裡一涼，沒想到兒子已經不認得含辛茹苦的媽媽了，只好低頭嘆氣說：「沒事兒，你剛醒來，休息幾天，就會慢慢想起來我們是誰了！」

黃曉環視一周陌生的地方，馬上實實在在的追問起來：「媽媽喲，這是什麼鬼地方？破破爛爛的……」

「怎麼是鬼地方呢？」

聽見兒子的抱怨，焦雪明抹乾眼淚，慎重的回答：「黃曉，你別這麼講，這是你的家呀！你以前從來沒有嫌棄過這個家呀？」

黃曉體弱氣虛，摸一摸肚子，發現自己大肚肥腸已經不見了，在摸摸自己的腦袋竟然發現大圓臉變成了小方臉，而且本來的短頭髮已經變成了烏黑齊發，斷胳膊短腿，變成了長胳膊和大長腿，真是一副全新的樣子。

黃曉看著全新的自己，傻眼了起來：「我怎麼變成瘦子了？」

媽媽焦雪明一臉茫然的解釋：「黃曉，你躺了兩年多了，有些營養不良，所以才變瘦了一些。」

黃世章非常鎮定的安慰兒子：「你醒來了就好，好好吃飯休養，過幾天就變得壯實了。」

「拿一個鏡子過來，我怎麼變成這副鬼樣了？」黃曉覺得現實中的自己已經大變樣了：「鏡子，我要鏡子！」

焦雪明這才轉過身，鑽進了房間里，拿去了一塊大圓鏡子，走到兒子身旁，遞給黃曉說：「你是瘦了一點，不過沒關係！好好調養一些時日，會慢慢變好的。」

黃曉拿起大圓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臉面，發現原來油膩膩的大肥臉，變成了現在的奶油小生的靦腆男孩；原來稀疏的頭髮，現在變得茂盛無比；原來色迷迷的小眼睛，現在變得炯炯有神；原來厚厚的大嘴巴，現在變成厚薄有度的嘴巴；原來彎彎的小眉毛，現在是濃厚的眉頭；真是稜角分明，讓著大吃一驚，自己怎麼變成了這樣子了！

黃曉一時間認不出了自己的面孔：「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這是什麼面容？」

黃曉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自己的面容變成這副樣子，於是伸出手指，掐了自己的臉皮，果然是生疼的，這不是幻想。

黃世章看著兒子這樣掐自己臉皮，覺得有些荒謬：「黃曉，你本來就這樣。」

這張臉皮是比原先的自己帥氣，但是黃曉覺得自己肥頭大耳的樣子更有好處，畢竟自己是千億富豪的兒子，帥帥的外表再權勢面前，一文不值；曾經的自己確實飛揚跋扈，也面目可憎，但是還是有很多美女拜倒在自己的跟前，很多明星為了權勢，也甘願和自己摟摟抱抱的睡在一起。

焦雪明見到兒子這樣反感自己的面容，很善意的提醒兒子說：「黃曉，你沒變，就是頭髮有點長了，去理髮店剪個頭髮，然後換上一身漂亮的衣服，你往日的風采就恢復了！」

黃曉把大圓鏡子咣當一扔在四方桌上，憤憤不平的說：「身無分文，狗屁不是！」

此話一出，徹底讓黃世章憤怒無比，焦雪明更加的驚訝萬分，以前夫妻倆再苦再累，兒子黃曉是百般體惜的，坐在餐桌上，兒子也是把好吃的肉蛋菜夾給爸爸媽媽，今天兒子一醒來，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張嘴就鄙視生他養他的清貧之家。

「黃曉，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大逆不道，我們為了醫治照顧你，這兩年我和你媽吃了多少苦頭，一直照料你。」黃世章怒著臉，橫眉冷對的指責黃曉：「你剛醒來，就六親不認，現在還大逆不道……」

黃曉很是好奇的看著這對老夫妻，男的黃世章已經滿頭銀髮，女的焦雪明已經乾瘦乾瘦的一臉憔悴了，他不認得這雙貧困夫妻，但貌似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我有點餓了？」

黃曉確實餓得肚子咕咕叫了：「我餓了！」

黃世章這才瞥一眼老伴：「給他盛碗飯吧。」

「好，鍋里還有幾碗飯，我這就去盛飯。」焦雪明回過神來，走進廚房，盛了一碗熱水泡飯，加上一些酸豆角，端到了黃曉面前，笑盈盈的說：「黃曉，吃吧，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

黃曉瞟了一眼，徹底傻眼了：「這是人吃的嗎？」

焦雪明看到兒子怎麼說，也是徹底傻眼了：「這是你以前最愛吃酸豆角泡飯呀？」

黃曉搖搖頭，皺起眉頭說：「我沒要求八大菜系，起碼來一點清爽的日本料理吧？」

出格了，黃世章覺得兒子的言行出格了，一把奪過了焦雪明的大碗，怒吼一聲：「別給他吃，讓他餓著吧！」

他覺得自己還挺冤枉的，黃曉確實已經很餓了，半夢半醒的說：「我沒要求滿漢全席，也沒要吃米其林，一頓日本料理怎麼就惹怒你們了？」自己以前一日三餐的伙食標準是平凡人家遙不可及的，龍蝦鮑魚小意思，五星級酒店的菜肴也是平淡無奇的，平日可以做到，在香港九龍吃頓頂級的粵菜，中午再飛到武漢吃頓湘鄂情的正中湖北菜，下午再飛到上海，吃一餐精緻的點心和下午茶，晚上再飛到首都北京，肆意妄為的吃一頓米其林的頂級美味，這就是平凡無奇的富二代一日三餐。

黃曉確實打心眼裡看不上焦雪明的酸豆角泡飯，但是現在已經肚子餓得咕咕叫了，身體還很虛弱，走路還需要人攙扶著，還需要一段時日康復，恢復原有的運動功能。

「行，我吃，水泡飯就水泡飯吧！」黃曉伸出手，向黃世章索要碗筷：「拿過來吧，我吃泡飯。」

生氣歸生氣，黃世章還是把一碗水泡飯遞給了兒子：「吃吧，不許浪費一粒糧食。」

黃曉接過這碗酸豆角水泡飯，仔細看了一眼，這是自己一輩子見到最差勁的飯菜了，飯不是軟軟的新米，而是放了三四年的陳糧舊米，吃起來硬邦邦的，沒有米的自然香味與軟糯，酸豆角也是不是新豆角做出來的冷盤，而是那些過季的次品豆角做出來的酸菜，比起以前自己吃過的冷盤差了十萬八千里。

黃曉開始扒拉起飯菜，一口一口的吃起了水泡飯，這是他二十年來，吃過的最差勁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