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凌馨妍幹得那點事(5)
「一群蠢貨。」蕭爺爺坐在二樓書房裡,一隻手握著手機大罵,另只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蕭熠桐剛從樓梯上上來,聽到動靜,提了腳悄悄繼續往上走,往自己的房間去。
「Don。」蕭爺爺對著門喊住了他。
蕭熠桐只好走了進去:「爺爺。」
「賬本呢?拿來給我。」
「我,」蕭熠桐想了想道,「我放在馨妍家了。」
「什麼?」蕭爺爺爆起了眼珠子。
「我上午本來是要拿回來的,是媽媽打電話讓我去西服店,我覺得帶著賬本在身上不好,所以我又放在她家了。」蕭熠桐臉不紅心不慌,說得連貫自然,一氣呵成。
「你這孩子……」蕭爺爺氣得打轉,「你現在去拿回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那賬本有多重要嗎?」
「我知道,但是馨妍藏得好好的,她誰都沒說,連她媽媽都不知道。我明天上學,放了學去她家拿回來就是了。」
「夜長夢多,不行。你現在就去。」
「爺爺,我作業一許多,一個字還沒寫,我得趕緊寫作業去了。而且你看天快下雨了,多放在她家一天沒什麼的。」蕭熠桐嬉皮笑臉,說著就往三樓跑去了,跑進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一天沒見心上人了,他也想去啊。可是一想凌馨妍這兩天的火脾氣,還是再晾一晾的好,明天上學,選朵最漂亮的香水玫瑰帶去,好好哄一哄,應該就全好啦。
只是她這心防還要怎麼攻呢?
蕭熠桐翻開書本,搖了搖腦袋,還是先按自己的計劃考上哥大,給馨妍一個保障再說吧。
這一想,他立馬投入進學習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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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春雨如約而至,綿綿柔柔,淅淅瀝瀝,嘀嗒個沒完沒了。
凌馨妍生了蕭熠桐一天的氣,這夜半的雨聲撓得她更是時醒時夢,睡不踏實。忽然,「哐啷」一聲巨響,像是窗戶玻璃摔碎的聲音。
凌馨妍一驚而醒。
還沒聽辨出發生了什麼事,又一聲「哐啷」響起,好像就在窗外,咫尺之遙。
「媽。」凌馨妍第一反應,跳下床就往媽媽房裡跑。
過道上,撞上了同樣擔心她跑過來的凌夢媛。
「什麼聲音?大半夜的外面怎麼了?」凌夢媛把凌馨妍拉在身邊,開了燈小心翼翼得走到窗檯邊側了耳朵聽了聽。
「哐啷、哐啷、嘩啦啦——」連著又是兩聲。這回兩人都聽清楚了,是她們家一樓店鋪的玻璃門被砸了,緊接著又傳來了卷閘門被踹的聲音。
凌馨妍大了膽子,拉開一點窗帘朝下面看去。可她們睡房在三樓,店鋪的門凹在屋檐下,根本看不到真實情況,只是這混濁的雨夜中門前幾輛摩托車很是顯眼。
凌馨妍二話不說,抓過手機就打了110報警。
凌夢媛隨即關緊了房門,拉住凌馨妍問道:「說,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
「不是我要闖的。」凌馨妍只好把高橋上的事說了出來。
「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地痞流氓你也敢惹?」凌夢媛氣急而怒。
凌馨妍不敢吭聲。
樓下,卷閘門還在不停得被踹,卷閘門的地鎖比玻璃門的地面低了幾公分,外面的人別說想摸到鎖扣,連縫隙也摸不到。
幾個人原來的想法很簡單,開了門去裡面亂搞一通,點個火,一切解決。可誰也沒想到事情卡在了卷閘門上,帶來的各種工具全試過了,一個也沒用。
這才有人發泄,砸了玻璃門又暴力砸起卷閘門。
「快點,動靜搞得太大了,一條街都聽見了。摩托車裡弄點汽油出來潑上去,能燒就燒,燒不了算了。」有人發了令。
「汽油怎麼弄?」
顯然這真的是一群蠢貨。
有個自視機靈的立馬脫了衣服,把袖子塞進摩托車油嘴裡沾了一點汽油出來。
「這麼一點點能幹什麼用?」
「塗到門上,不是一樣?」
「那就快點。」
正說著,遠處傳來警車汽笛的聲音。幾人一慌,倉皇蹬上摩托車全溜了。
同時,周伯瀚也被凌夢媛火燒眉毛的電話風風火火得急召了過來。
這種時候,凌家相依為命的母女最最感激的人並非警官,而是周伯瀚。四扇中空玻璃門碎了一地,卷閘門卻厚實牢固,防盜能力極強,沒給行兇者們一分破門的機會。
而這扇門,正是周伯瀚當初為考慮兩個柔弱女人的安全特意找廠家定製的。
只是這幾個行兇者,除了那件沾了汽油的衣服掉落在了地上外,可因為是雨夜別的有價值的線索就再也採集不到了。凌馨妍大概描述出那4個見過的痞子,可砸門的是不是高橋之上的同一伙人,她也沒法保證。
警官做完筆錄,交代凌家母女「小心一點,有事就打電話」之後,便走了。
倒是周伯瀚比警官還仔細,盤問起凌馨妍,讓她把高橋上的事隻字不漏得說了一遍又一遍。
「他一上來先說了『請你跳河』,而不是先騷擾你?」周伯瀚感覺到問題比他想象的嚴重。
「嗯。」凌馨妍老實道。
「你先前真的沒見過這幾個人?沒有得罪過他們?」
「真沒有。」
「你這兩天都幹了什麼?」
「我沒幹什麼。」凌馨妍委屈了,「我和蕭熠桐鬧分手,他打了很多電話給我,我沒接到,我們吵了一架。他爺爺破天荒的說要找我談談。」
「哦?蕭炳堅跟你談了什麼?」周伯瀚神經跳了起來,旁邊凌夢媛也詫異了。
凌馨妍只好又把蕭爺爺的電話說了出來。
「他跟你說「你活膩了」,這是威脅啊。他知道你倆鬧分手了?」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按說蕭熠桐不會告訴他吧。噢,我拿了他家的賬本。」凌馨妍內心抖了抖。
「什麼賬本?」
「蕭叔叔美國公司的賬本。」
「啊?在哪?」周伯瀚和凌夢媛都驚了。
「我放在拳館了。」
「你這孩子怎麼拿的?Don知道嗎?他全家都知道了嗎?」凌夢媛著急了。
「蕭熠桐知道,他讓我收好,說是很重要,是他們家的絕密檔案。」
「絕密檔案?我的天。馨妍,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聲不吭?」周伯瀚激動了,「蕭炳堅以前從來沒給你打過電話,今天打電話肯定是為了賬本的事。可你竟然拒絕他了,他起了狠心,『請你跳河』,他想要了你的命啊。大晚上的來砸門,這麼大動靜顯然不可能是為了偷幾塊餅乾,而是想燒你們的房子,把你們和賬本一起燒死。」
「天哪,蕭炳堅真是沒人性,這事他還真是幹得出。」周伯瀚越發覺得自己說對了。
「啊!怎麼辦怎麼辦?馨妍,你怎麼這麼糊塗?你怎麼可以隨便拿人家的賬本?」凌夢媛臉色白了又白。
凌馨妍低著頭,不敢說話。
「拿得好。」周伯瀚卻一臉亢奮驚喜,「夢媛,難道你忘了蕭炳堅以前是怎麼對你爸爸和我爸爸了?你爸爸是怎麼氣死的,你都忘了嗎?」
「可是再怎麼樣,馨妍也不該拿人家的賬本啊。」凌夢媛道,「本來是他沒道理的,這下不是變成我們沒道理了?」
「道理?什麼是道理?有錢就是道理,有底氣有依仗就是道理。」
「孩子面前,別說這樣的話。」
「馨妍20歲了,不小了,有些事她該明白了。你為什麼由著她和那小兔崽子談戀愛?你怎麼受得了他們以後跟你做親家?還是你看中了他家的錢?」周伯瀚暗生悶氣,對凌夢媛咄咄逼問起來。
「胡說什麼?我爸爸的事是我爸爸的事,我不想因為他們上代人的恩怨影響到馨妍他們。」凌夢媛一腔憤慨,挺力爭辯,「Don多好的孩子,上進勤奮,性格謙和,小小年紀做事就能顧全大局,周全穩重。重要的是,我家馨妍一無是處,可他卻能當個寶一樣喜歡,我這當媽的還要去挑剔什麼?」
「媽,我一無是處?」凌馨妍忍不住為自己叫起屈來,「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蕭熠桐?」
同時,周伯瀚也怒色對向凌夢媛:「就你那眼光能准嗎?那小兔崽子才19歲,你能看出他一生怎麼樣嗎?你忘了你當初看中的那個姓邱的,他是怎麼變的臉了?」
凌夢媛被兩人一擊,一時啞口無言。
周伯瀚又趕著安慰凌馨妍,道:「你媽亂說的。你天資聰穎,文武雙全,要不是你被那小兔崽子迷惑了心,學習成績掉下去了,你可不是我們學校最頂尖的高材生?」
「就是,我知道我的問題了。我一定要復讀一年追上去。」凌馨妍暗暗發誓。
「眼下怎麼辦?」凌夢媛問道。
屋裡一陣沉默。
周伯瀚走來走去,想了想道:「馨妍你去拳館把賬本拿回來給我,我去跟蕭炳堅交涉。你們就別管了。」
「不行。」母女倆異口同聲。
「我答應過蕭熠桐,不給別人看的。」凌馨妍道。
凌夢媛是心裡清楚周伯瀚有多仇恨蕭家,賬本到了他手上,只怕事情越發不可收拾。她說:「我去找蕭明錫談一談,看在孩子們的份上,把賬本還了,這事就過去了吧。」
「你以為還了賬本,一切就都抹掉了?大家又都沒事人一個個的了?」周伯瀚氣道,「他們想燒你們的房子啊,想推馨妍下河啊,想要你們的命啊!退一步講,就算你還了賬本,他們能相信你還清了嗎?他們不會懷疑你留了複印稿?」
「那怎麼辦?趁現在還能挽回的時候大家談開了不就好了?蕭炳堅剛愎自用,可蕭明錫還是明斷是非的,他不會亂來的。」凌夢媛道。
「我搞不懂了。事情到這個份上,你怎麼還看不明白?蕭明錫是蕭炳堅兒子,賬本是他的,你和蕭炳堅之間對立,你覺得他會站在你這一邊?」周伯瀚說得頭頭是道,「還是你想把馨妍送上門去討好他們一家?讓馨妍以後在他們家毫無地位任勞任怨?」
「我才不要和蕭熠桐結婚,做他的保姆。」凌馨妍賭氣道,「不過我倒是要問問蕭熠桐,他爺爺幹得這點事他知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樣?他會跟你承認嗎?今晚這事我們沒有一點證據,你直接去問,白痴也不會承認。」
「那怎麼辦?這口氣我不能忍。欺負我家孤兒寡母是嗎?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凌馨妍氣呼呼的。
「是不能就這麼算了。按你媽的意思,他們家的東西我們不能拿,他們家的賬本我們也要還回去。但我們不能像你外公那樣軟弱,一句不吭,一分錢不要。我們是普通人,我們沒能力懲治陰險小人,沒能力打倒陰暗勢力,但我們現在既然有機會為你外公討回公道,我們絕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
「好,伯伯,你說怎麼做。」凌馨妍熱血沸騰了。
「討回公道,自然是他們以前欠了你外公什麼,我們就要回來什麼,欠了多少錢,我們就要多少錢。」
「1000萬?」凌馨妍衝口而出。
「瞎說什麼?什麼1000萬?你倆抽風了,想什麼呢?」凌夢媛一巴掌拍在凌馨妍肩頭上。
「夢媛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瞧瞧今天要不是這道門,你倆沒準已經被燒死了,可你現在竟然還在替他們著想。」周伯瀚一臉深惡痛絕的樣子。
「我媽是善良,我可不是。我也不怕他們。伯伯,這事我來辦。」凌馨妍雙手捋了捋袖子。
「不可以。」凌夢媛喝道,「馨妍,你要開了這個口,你跟Don就完了。」
「完就完,我早就想跟他分手了。」凌馨妍打定了主意,把自己說得鏗鏘有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