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采無雙的木二爺
即便以木元帥挑剔的目光,她也不得不贊上一句,眼前這個男人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但見他白袍錦帶,墨發朱顏,頭頂束著一頂淡金色發冠,腰間系了一塊淺綠色玉佩,除此之外,身無長物,卻襯得他長身玉立,風采無雙!
周圍的陳樓陋巷,亦因他的存在,仿若被注入了靈魂,平添了幾許寧靜悠遠的韻味,這等濁世佳公子,怪不得顏娘子、楊氏等人都甘願化為那撲火的飛蛾,前赴後繼的朝他撲去。
木二爺跑來這裡純屬心血來潮,他今日一早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恰巧碰到何老闆前來找邱管家,說他委託的這棟房子已經賣出去了,讓他過來和新屋主辦理交接手續,府里的管家賣房子,他堂堂侯府二公子本不會注意,問題是正好讓他聽到了這棟房子的所在地。
這個地點勾得他心弦一動,沉封許久的某個人的影像突然從腦海中跳了出來,他原本要邁出的腳步也就這麼停了下來,等到他確定邱管家賣掉的這棟房子便是當年顏娘子的故居時,衝動之下就跟著他們一起跑了過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買房子的居然是他的女兒木三娘。
「怎麼是你?」木二爺突然看到眼前這個已有半年沒打過招面的女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木三娘在侯府的時候本就是透明人般的存在,木二爺除了當年剛把她帶回來那會,關注過一段時間,之後幾乎是不聞不問,除了過年過節,孩子給他拜年會見上一面,其它時間他從不過問,就連木君璇被送到燕回村去養傷,也只是從楊氏那聽說過一回。
「怎麼就不能是我?房錢我昨日已經付清,合約也簽好了,就等房契交接,你若不信,不妨問問何老闆。」木君璇聳了聳肩,挑眉答道。
「既是你,見到為父,為何連招呼都打一聲,也不請我們進去?」木二爺瞧著眼前這個一別數月,再見自己,非但沒有半分往日的拘謹和不安,反倒像在打量什麼貨物一般在打量著自己的女兒,心頭頓時不喜,眉頭亦不自覺的皺得更深了幾分。
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不分男女,木二爺即便沉下臉,皺緊了眉頭,依然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只不過不開口的時候,是那種不沾煙火的出塵之美,現開了口,皺起了眉頭,卻有一種抑鬱薄怒之美。
木君璇瞧得愈發的感慨,一個男人,生成這般模樣,實在是禍水,她現在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占居的這個身體的母親成為此人的外室,並非為了血海深仇,而是被此人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這才順水推舟,給自己找了個為家族的借口,心甘情願的成了他的外室。
「你們先進來吧,這裡沒茶,也沒多餘的椅子,有什麼事,趕緊說。」不過木二爺再好看,再禍國殃民,對木君璇來說都沒什麼作用,她讓開通道,讓面前的三人進來,不管這木二爺過來是幹什麼的,總不能站在門口和他吵架。
邱管家之前顯然也不知道買這棟房子的人木三娘,他此刻心裡頗有些忐忑不安,昨日發生在府里的事,木二爺不在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昨日三小姐回府一趟,侯夫人乖乖的奉還了她生母的全部家產不說,並立即通知他將手裡這座宅院給轉讓出去。同時通知府里的一應家奴管事,日後不管誰見到三小姐,絕不許對她有半分不敬。
連侯夫人都如此謹慎和禮遇的三小姐,現讓她知道自己區區一個管事,居然佔了她生母的故居,再瞧著她如今對木二爺沒有半分敬意的模樣……意念落到這裡,邱管家頓覺通體發寒。
跟在他們身後的何老闆就更加不安了,他根本沒想到買房子的人竟然是侯府的小姐,更沒想到這位木小娘子與她父親的關係,嗯?還這般怪異,如今他們父女交鋒,他不過一介商人,夾在中間可如何是好?
「三娘,我聽你母親說,一月前你因身體不適,去了外庄養病,如今看來你這病應該是好,你是侯府的小姐,病好了就該回府,一個人跑到外面來買房子成何體統。」木二爺被木君璇不客氣的態度激得心頭火起,不過他雖未出仕,卻一向以才子自居,心裡即便生氣,基本風度還是要顧忌的,自不願當著管家和一個商販的面大發雷霆,只沉著臉輕斥了一聲。
「邱管家,麻煩你先帶著何老闆出去轉轉,待我和父親溝通完,咱們再來辦房契交接等事宜。」木君璇一時還搞不清楚木二爺的來意,不過不管他過來是幹什麼的,都不合適讓外人在場看著他們父女交鋒,便轉目對邱管家道了一句。
邱管家與何老闆一聽,心頭大喜,轉身就溜,他們父女交鋒,不論誰勝誰負,他們在旁邊看著,顯然都沒好果子吃,木二爺倒也不算蠢,並未出言阻止。
「說吧,木二爺,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眼見屋裡沒了外人,木君璇愈發的懶得客氣,她雙手環胸而抱,一臉淡漠的看著木二爺開口。
「三娘,你,心裡可是對我有怨氣?」木二爺自不能說自己是莫明被勾起回憶,這才想過來看看,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除了容顏之外,其它地方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兒沒有半分相似的少女,半晌后,忍不住一臉惆悵輕嘆了一聲。
「怨氣?你曾經的女兒或許有這種情緒,對現在的我而言,則完全不存在,我與侯府的關係,在昨日已經斷得乾乾淨淨,你這個父親自然也與我沒有了任何關係,你若不知情,不妨回去問問侯夫人。」木君璇聽得一怔,旋即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濃濃的嘲意。
原主在府中多年,從沒見過他對女兒表示過半分關心,如今她接管了身體,和侯府撇清了關係,他倒是想起來要與自己表演父女情深了?他對木二爺沒有任何感情,自然沒有怨氣,最多只是厭惡,對他有怨氣的是原主和原主的母親。
「你?」木二爺雖自詡修養不錯,此刻亦不由被眼前這個目無尊長的女兒給激得怒火直冒,在父權社會,沒有一個父親能容忍女兒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即便木二爺這個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父親責任的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