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人命了

「傻子，姐姐美不美呀？」

李二妮披著一透明的紅色蕾絲外套，風情萬種地眨巴著那雙狐狸眼。

說著，還故意調戲般挑了挑張恆的下巴。

張恆卻眸光純潔，只是憨笑著撓了撓頭。

他望著李二妮放在桌子上的西瓜，哈喇子都快滴下來了。

「我……我想吃瓜瓜。」

「沒出息！傻子就是傻子！」

李二妮嬌媚一笑，伸出自己的玉足。

「來，給姐姐洗腳，姐姐就給你吃。」

「洗腳腳...」

張恆下意識地接過那雙腳，按在盆里笨手笨腳地搓著。

李二妮則扭著小蠻腰，望向正在直播的屏幕。

「各位老鐵，這傻子昨天給我們表演了鐵鍋燉自己，今天你們還想看什麼呀？只要我的話呀，他都聽。」

屏幕上一堆彈幕刷過。

「要看這傻子用頭砸西瓜！」

「想看你倆的動畫片。」

「打賞小黃瓜X1。」

……

「真是的，凈說些胡話。」

李二妮嬌笑著輕叱一聲，扭頭望著還在望著西瓜流口水的張恆，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要不是為了蹭熱度，她也不願意折騰這傻子。

但是自己一打工妹，沒文化、沒才藝，又不願干露肉那檔子低俗事，只有借張恆直播來吸引人氣了。

要說這張恆也真是可憐。

小時候父母雙亡，但人格外勤奮又努力。

本是村子里唯一飛出大山，考上名牌大學的文化人。

一年前，卻因為見義勇為幫了一個姑娘，被人打成了傻子。

從此就在村裡過上了吃百家飯、飢一頓飽一頓的混沌生活。

「喏，吃吧吃吧，就知道吃吃吃。」

李二妮沒好氣地遞了一塊西瓜過去。

「就你這傻樣，還沒爹沒娘，誰要你呀？也就我，還天天給你口飯吃。」

張恆也不管手裡的洗腳水，忙忙接過西瓜，囫圇大吃起來。

李二妮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小聲嘀咕：「你也別怪姐姐，要不是為了錢，誰要干這倒霉催的事兒？」

就在這時。

門響了。

「誰呀？」

李二妮一指門：「傻子，去給姐姐開門。」

「哦。」

張恆撇著外八字走到門邊.

剛打開，便躥進來一青年，滿頭黃毛、流里流氣。

「嘿嘿，二妮美女，我可算是找著你了。我叫高振，可是你的忠實粉絲呀！」

說著，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不住地在李二妮曼妙的身材上遊走。

李二妮心裡咯噔一下。

她直播可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家的地址，這人怎麼找上門來的？

還沒來得及發問，高振已經沖了過來，一把將李二妮抱入懷中、就往旁邊沙發上推。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

李二妮慌得驚聲大叫：「你……你幹嘛？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喊人了！」

「嘿嘿，你高哥我早就想收拾收拾你這浪蕩女人了。」

高振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旁邊幾十米就住了這個傻子。也不怕告訴你，我爹可是鎮上管運輸的龍頭，今天這事兒你最好乖乖從了，否則……」

說著他便伸手去撕扯李二妮的衣服。

那薄薄的布料瞬間被撕開，春光大露。

「救命呀！」

李二妮帶上了哭腔，但掙扎的力道哪裡抵得上一男人的力量。

「啪嚓。」

張恆手裡的西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李二妮哭的梨花帶雨，他下意識間便衝上前去拉扯高振。

「放……放開姐姐！壞、壞人！」

高振被一阻隔，頓時心中火起。

「草特么的，你個傻子還敢阻止老子？」

他氣的一腳踹出，將張恆踢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嘣！」

一聲巨響。

張恆的頭正好撞到了桌子角。

鮮血四濺。

「煞筆東西，再阻攔老子，我要你死！」

高振惡狠狠地說著，眼眶通紅，緊接著再次強壓著李二妮欲要實施暴行。

「咳咳……」

張恆不住地咳嗽著，艱難地爬向高振。

他只感覺腦後面彷彿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流，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但是李二妮的哭聲不住地揪著他的心。

全身上下的力量湧來，張恆一把撲了上去，死死地抱著高振的腰，蠻力直接將他拽下了沙發。

接二連三被這傻子壞了好事，高振心中的火已經達到了頂端。

他掄圓拳頭，瘋狂地砸著張恆的頭。

「給老子放開，放開！」

「草特么的瘋子，我打不死你！」

高振狂吼著，直接拎起旁邊的板凳就開始砸。

接連數下。

迸濺的鮮血灑了李二妮全身，嚇得她不住地尖叫、顫抖著動彈不得。

而張恆瞪著雙眸、滿臉是血，愣愣地看著她。

「姐，疼……」

話還沒說完。

「嘣！」

高振又是一下砸下，直接將那實木板凳砸的粉碎。

開顱破骨的聲音傳來，張恆的雙眸瞬間失去了焦距，兩隻手無力滑落，整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哐當。」

手裡的椅子掉在地上。

高振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鮮血，臉色陰沉。

「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桌上，歪了半邊的手機依舊開著。

直播還在繼續。

「這是演戲嗎？666很逼真啊！」

「打斷的真不是時候，繼續演啊，多精彩。」

「卧槽鏡頭調正啊，都只能看到一半兒！」

……

李二妮臉色蒼白，目瞪口呆地看著刷過的彈幕。

這短短的幾分鐘里，她直播的禮物和人數都漲了數倍。

看觀眾的樣子，還只當這是一場戲！

方才她都嚇傻了，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

當下忙不迭地關掉直播，就欲往外奔逃。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李二妮剛喊出聲，卻被回過神的高振一把抓住。

「叫什麼叫，給我閉嘴！」

高振暴吼，掐著李二妮的脖子往沙發上狠狠一摔。

接著他喘著粗氣，雙手顫抖著指著地上的張恆：「你給我聽好了，你剛才眼睜睜看著這傻子被打，還天天耍他，你也是幫凶！」

「老子要是進去了，你也別想好受！」

李二妮終究沒文化，瞬間被這話嚇得呆愣在地，一時間慌了神。

高振看有戲，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警告：「你給我聽著，馬上把這地上的鮮血收拾乾淨然後再開一個直播，就說那是演戲。」

「這事兒要是說出去半個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一把扛起已經沒了生氣的張恆，踩著鮮血快步跑了出去。

李二妮哆嗦著走到門邊，不由驚恐地瞪大雙眸。

在她眼前，高振跑進了隔壁荒草叢生的張家院子，接著直接將張恆丟入了院中的枯井！

然後他又搬了幾塊大石，將那井口堵住才罷休。

做完這一切，高振忙轉身跑了，片刻都不敢再停留。

而望著這幕的李二妮已經嚇得腿軟，靠著門板才勉強站穩。

毀屍滅跡。

正如高振說的，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她已經成了幫凶！

若這事被人知道……

李二妮忙跪倒在地，吃力地擦著地上的鮮血。

不知不覺間，撲簌簌流下的眼淚和地上的鮮血混在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張恆。」

「你、你可千萬別來找我，姐姐每年都會給你燒紙錢的，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對不起……」

此刻。

黑黝黝的枯井內。

張恆氣息微弱，已經到了瀕死邊緣。

他的後腦勺下正好壓著一小小的土地像。

鮮血浸潤了土黃色的塑像，發出了朦朧的淡黃色光點。

光點緩緩滲透進了他的身體里。

微弱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起來，那流不止的鮮血竟也止住了。

一陣玄音在迷迷糊糊的張恆腦海里響起。

「吾乃華夏大地土地神，苦等傳人千年，今日終於遇得有緣人，今日，就將這土地傳承傳予你。」

「從今往後，你便是這十萬大山的掌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