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賣了廖玉陽
一陣微風吹過,掀亂了鳳蒓鬢邊碎發。
廖玉陽順手將她頭髮撥到耳後,又把鳳蒓擁入懷裡。
「我若這時和皇上商議,賜婚給你我,你可願意嫁到少卿府來?」廖玉陽低聲詢問。
他下巴抵著鳳蒓,說話時溫熱呼吸時不時拍打在鳳蒓額間。鳳蒓心下一暖,身子更貼緊了廖玉陽。
「不願。」鳳蒓淡淡應道。
她聲音不大,卻叫廖玉陽一愣,心便揪了起來。
「我還未正式見過你家裡人,也不知你舅舅舅母對我這個兒媳婦滿不滿意。我要日後嫁進你府上,被人嫌棄了怎麼辦。」鳳蒓輕笑著解釋。
她就知道廖玉陽多想了。
「舅舅性情凜然,一心只盼望我好。我這麼喜歡你,他又怎會不同意這門親事。」廖玉陽稍鬆了口氣。
「那就等我見過舅舅再說。」鳳蒓從廖玉陽懷中起身。
既不知將來之事,那就走一步算一步,過好當下好了。鳳蒓心想。
「再說了,我們二人互表心意也才幾個月不到,這會兒怎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想到,鳳蒓忍不住掩嘴輕笑。
廖玉陽只目光灼灼望著鳳蒓。
「還有。」鳳蒓忽的收回笑意,一臉鄭重同廖玉陽相對。「我不管你過去如何,一旦與我成親,便只能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絕不會將自己丈夫慷慨分享給其餘女子。你要娶我,先做好終生不納妾的準備。」
說罷,鳳蒓轉身離開。
倘若沒有記錯,廖玉陽是第一個聲稱要娶她的人。
潘家未曾料到鳳蒓沒了店鋪,竟還能繼續開門接待客人。看著如意堂生意興隆,鳳修賢眼紅不已。
他奈何不了鳳蒓,滿腔不甘無處釋放。
鳳修賢又約廖玉陽吃飯。
明月樓上。
鳳修賢一盞接著一盞,眼見茶壺沒了一半,仍不見廖玉陽身影。
這世上還從未有人敢有如此膽量,竟敢把他干晾著。
「四皇子,奴才看,廖大人怕是不會來了。」小廝為難,小心翼翼提醒鳳修賢。
鳳修賢握著茶盞的手用力。
屋外傳來敲門聲音。
二人一同望去,門打開,見到的卻是鳳蒓。
鳳蒓像是看不見鳳修賢眼中鄙夷,自顧自走到他面前坐定。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是我?」鳳蒓為自己斟了杯茶水,抬手敬過鳳修賢,隨即仰頭一飲而盡。
「鳳蒓,你這是什麼意思?」鳳修賢強忍怒氣。
他今日來明月樓,便是為了拉攏廖玉陽。鳳蒓此舉無非是要告訴鳳修賢,廖玉陽是她鳳蒓的人。
鳳蒓這般不將鳳修賢放在眼裡,偏巧鳳修賢天生高傲,目中無人,鳳蒓吃准了鳳修賢。
她來,單就是為了氣鳳修賢的。
「你想挖我的牆角,我自然是要親自過來一趟。免得身邊人被你忽悠走了,我最後一個知道。」鳳蒓嘴角微勾,巧笑嫣然。
她若表現得嚴肅些倒還好,鳳蒓神色無謂,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更令鳳修賢著急。
「這些年來五妹裝瘋賣傻,讓人誤以為你真是個廢物。沒想到內有乾坤,五妹原來膽識過人,並非明面上那般不堪。皇兄實在佩服。」
鳳修賢背靠座椅,一邊笑,一邊為鳳蒓鼓起掌來。
「我要不裝,應當活不到今日。」鳳蒓落落大方,迎上鳳修賢目光。
鳳修賢看著瘮人,眼底陰冷,彷彿下一步真要殺了鳳蒓。
「需不著說這些廢話,你只消告訴我,你找我為了何事就好。」鳳修賢懶得和鳳蒓廢話。
鳳蒓點頭,似與鳳修賢心照不宣。
她剛剛那句話說出來,鳳修賢顯然是心虛了。
「朝中之事我一女子不懂,這我管不著你和廖大人之間如何商議。但廖大人替我辦事,是簽了合約的。你要想將他拉攏到你這邊,不如先把他違約金給賠了。如此一來,我和他之間兩清,也再無資格插手他的事情。」
說著,鳳蒓慢悠悠從袖中掏出合約,攤開了擺在桌上。
鳳修賢輕掃了一眼。
「還改不掉你貪婪好事的性子,真真丟盡我鳳家顏面。」他輕蔑道。
鳳修賢還以為鳳蒓大張旗鼓前來赴約是為何事,說來說去就是為了敲詐他一筆錢財。
他鬆口氣的同時,對鳳蒓更加鄙夷。
「五公主要賣我,可曾問過我的主意?」
屋子裡二人正僵持不下,廖玉陽推門而入,徑直走到鳳蒓身旁。
他一句話未說,卻已經將立場表明了。
「四皇子,五公主不懂事,您身為兄長,應該清楚。我簽了合約不錯,但違不違約是我的意見,旁人做不了決策。」說著,廖玉陽轉頭望向鳳蒓。
「我不想違約,誰都奈何不了我。」
這句話,他是說給鳳修賢聽的,亦是想讓鳳蒓聽進去。
鳳蒓自知此事是她理虧,默默將頭低了下去。
「很好。」鳳修賢起身,目光掃過面前二人。「今日看了場好戲,也算不虛此行。」
他側過身子離席,經過鳳蒓時,鳳修賢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們走著瞧。」
鳳修賢咬牙切齒。
若非目光殺得死人,鳳蒓早被鳳修賢碎屍萬段。
待到屋子裡的人走乾淨了,鳳蒓嘟囔了句好餓,拿起筷子夾了塊五花肉。結果還沒碰到嘴,廖玉陽一拍筷子,五花肉掉在了桌上。
「你不怕這菜里下了毒的?」廖玉陽無奈笑道。
鳳蒓時而沉穩,時而又幼稚得很。廖玉陽只得處處護著。
他吩咐小二將飯菜撤了,又重新上了一桌。
「說說看,剛才要是四皇子真出了那筆錢,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賣給他了?」廖玉陽雙手挽臂,輕笑著打量鳳蒓。
從他同鳳蒓說話開始,廖玉陽臉上笑意就未散過。
「是個好主意。」鳳蒓還真點了點頭。
「這樣,你就可以潛入敵人內部,就像在梁營一樣,與我裡應外合,殺鳳修賢一個措手不及。」
聽了鳳蒓後面一句話,廖玉陽朗笑。
「你真以為朝權之爭和戰場上是一樣的嗎?」
戰場上用的好歹是明刀明劍,兩方陣營一看便知。朝堂上不同,人心隔肚皮,誰也分不清楚對方說的真話假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當然知道不一樣。」鳳蒓嘴裡還塞了塊肉,說話含含糊糊,吐字不清。「宋將軍一生戎馬,刀刺進肉里都沒喊過疼,皇上一句話就讓他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