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傻子楚皇
人一變成傻子,好像就沒有人權和發言權。
哪怕是曾經的帝王。
現在也只能任人擺布。
還在沈繹也只是噁心一下楚皇,並不想真的看他那更噁心人的玩意,所以脫到只剩下褻褲的時候,他停手,對壽公公看了一眼。
壽公公心領神會:「剩下的奴才來吧。」
眾人當著楚皇的面議論了一通,期間楚皇啊啊啊的表達過自己的想法。
可是沒人當回事。
就連一向對他尊敬有加的太子,也用一種嫌惡的眼神看著自己。
雖然那眼神一閃而逝,可是楚皇何其敏感的人,還是注意到了。
楚皇很生氣,喉嚨眼裡發出嚯嚯嚯的響聲。
沈繹道:「父皇是不是又想喝水了,還是又要出恭?」
楚皇被他那冷淡的眼神炙烤,竟然感覺到害怕,嚯嚯嚯的聲音停止了。
這時,禮部尚書道:「怎麼我覺得陛下,他意識其實是清醒的?」
慕容朗面色沖和:「是嗎,那禮大人你走近點,去看看父皇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如果父皇是清醒的,那自然再好不過,萬里江山,這麼重的責任,其實本宮擔當不起,最好是父皇來決斷。」
禮大人……
這怎麼行。
陛下哪怕是清醒的,眼下這樣也處理不了公務啊。
如果太子殿下撒手不管,那開年之後要怎麼辦。
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不過他一向對楚皇忠心,若陛下真是清醒的,很多事情還是要遵循他的意見。
他朝著楚皇看去,只見他嘴角的口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歪著個嘴巴,正朝著自己傻笑。
楚皇也不想這樣的。
可是剛才沈繹摸了他一把后,他情不自禁的就這樣了。
根本不收控制。
他的眼神也遠遠不如之前那般睿智,這模樣任誰看都是個傻子。
禮大人收回目光,訕訕笑了笑:「可能我弄錯了,我又不是太醫,只是說說自己的感覺,私心裡,還是希望陛下沒事的。」
慕容朗點點頭:「當然,本宮比任何人都希望父皇沒事。」
此時,一直躲在角落裡的太醫正被拎出來:「張太醫,一切就拜託你了。」
張太醫跪倒在地:「殿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
他的確是竭盡全力了。
楚皇中了高貴妃的毒,已經解了。
可血氣入腦,中風偏癱,他的確是沒有有效的法子可以醫治。
不過也奇怪了,他其實也覺得楚皇的意識還是在的,可為何經常性的表現的跟他的脈搏對不上呢。
張太醫實在是找不到問題的癥結所在。
當然找不到。
因為這是沈繹動的手腳。
張太醫用來解楚皇毒的那些藥材,被沈繹替換過一樣。
藥效是一樣的,可是最後輸出的成果卻有差別。
總之,除非沈繹動手,不然這天下,怕是沒有人能讓楚皇好轉了。
他要這樣一直眼歪口斜流口水了。
眾人商議了一番后,紛紛跪下來跟楚皇告辭,沈繹留在了最後。
體貼的幫楚皇蓋被子。
任誰都覺得這是個貼心無比的兒子。
可楚皇卻聽見他壓低聲音說:你的皇位,馬上就不是你的了。
你很快就不是皇帝了,開不開心?
楚皇的眸子瞪大,又開始嚯嚯嚯。
沈繹微笑將扯過被子,慢慢往下蓋。
有那麼一瞬,楚皇覺得他是想悶死自己。
好在最後他沒有。
他將被子往下扯了扯,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楚皇看懂了。
他是在說:別急,不能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你欠下的東西,還要慢慢還。
正月初二這天,長公主帶著駙馬入宮給楚皇請安。
初一兒,初二婿,這是大楚的規矩。
楚皇還是躺在床上,腦子轉的越來越慢,像是一台生鏽的機器。
嘴角的涎水,就從來沒有停止流淌過。
見到長公主,他長老的眼角里煥發出了光彩,嚯嚯嚯的嚷著什麼。
他抬起宛若千斤重的手,極力的比劃著。
長公主給他剝了南邊進貢的橘子,一點點絲都拆解的乾乾淨淨,塞到他的嘴裡。
可惜楚皇難以下咽,活著口水又吐了出來。
長公主微微皺眉,面色有一閃而過的嫌惡。
真奇怪。
小的時候,楚皇的屎尿她都經常處理,那時候她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她一點都不嫌棄。
如今她已經當了祖母,不知道見過多少齷齪。
反而嫌棄起來了。
大概,是心態真的變了吧。
因為不是那麼愛眼前的人,所以也無法再忍受他身上的臟污。
她的嫌惡,楚皇如何感受不出來。
他喉嚨里嚯嚯嚯的聲音更甚。
不可以。
三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背叛我,唯獨你不可以。
你是我最愛的三姐啊。
你怎麼能這樣?
長公主就著嬤嬤拿過來的濕帕子擦乾了手,站了起來:「陛下還是好好靜養,等過些日子,陛下感覺好些了,臣再來看陛下。」
「躺在床上,日子應該比較難過漫長,陛下不如就好好回想一下從前的人和事,就當打發時間吧。」
「臣記得,陛下十五歲那年,有一次摔斷了腿,也是這般躺了許久,那時候,永昌侯日日都入王府來陪你。被老侯爺揍了一頓還要拖著傷爬牆過來。」
「陛下怕是忘了吧。」
長公主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那時候也是冬日,不過似乎日日都是出太陽的。這天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長公主說著,被駙馬扶著,慢騰騰的走了。
楚皇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再一次深刻的感覺到:原來人的愛是有限的。
當你無限度的揮霍后,最後就會清零,自己清空了林皇后的愛,如今,又快要清空三姐對自己的愛了。
可是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呢。
楚皇很想琢磨明白,可是他只是想了一會,又覺得困了。
慢慢的,他眼皮沉沉的,陷入了重重的夢鄉里。
夢裡,他還是十五歲陰鬱的不得志王爺。
被先皇後設計摔斷了腿,朝臣們都避之不及。
只有永昌侯和三姐,不離不棄的守著自己。
永昌侯拿了一個自己刻的劍,在他床頭比劃著。
眉飛色舞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在家裡挨打了。
楚皇伸手,去抓那把木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