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震驚
張頜心中思忖一番，道：「三公子，伏擊來追殺我們的曹軍，理論上是可行的。然而一場戰事的推進，不僅要策略上的成功，還要將士的悍勇拼殺。」
「就拿這次主公率領大軍和曹操一戰來說，冀州一方，佔據絕對的優勢。不論是軍隊的人數，亦或是後勤補給，全面佔優。按道理說，覆滅曹操，應該輕而易舉，但最終卻敗了。」
「同樣的道理，這次反攻曹操也一樣。」
「你的計劃不錯，可涉及到真正的廝殺時，就要考慮方方面面。將士的鬥志，以及主將的膽魄，臨陣廝殺的勇氣，這些都要考慮。」
「如今的軍中，士氣衰落，一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如果顏良、文丑這樣的大將在，可以一戰，可是他們都戰死。所以要突襲，根本成不了事，我不贊同。」
張頜搖頭拒絕。
他承認袁尚的建議不錯，可眼下的情況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烏巢被焚燒后，軍心已經崩潰。
想帶兵伏擊曹操是妄想。
袁尚聽到張頜的話，輕輕一笑，道：「這一戰，我親自帶兵前往。另外，我反擊曹操，並非就直接正面交鋒。攻打曹操，也是講究策略的。」
「你？」
張頜、高覽齊齊驚訝。
兩人都無比震驚。
袁尚是腦子抽了嗎？
誰都知道三年前，袁尚帶兵去討伐張燕，最終是險些全軍覆沒。若非袁紹及時救援，袁尚早就是孤魂野鬼。
張頜可是知道，袁尚是袁紹的愛子，是袁紹寵溺了的。如果袁尚在戰場上受傷，乃至於被殺，他擔不起責任。
張頜斷然道：「三公子，出兵奇襲一事，絕對不行。如今的袁軍，軍心潰散，人心思退。當下只能撤退，不必再奇襲曹軍。曹軍如此勇猛，且軍中又有許褚、張遼這等虎將，要伏擊曹軍，不可能取勝的。」
袁尚冷冰冰道：「張頜，父親讓我來接應你們，已經准許我安排一切。如今軍中，我全權做主。你，莫非要違抗父親的命令？」
張頜心下突兀的煩躁起來。
袁尚這紈絝，終究還是這樣，太讓人費心。
高覽拉扯一下張頜，示意張頜不要這麼直接。他主動接過話，微笑道：「三公子，你要領兵，我有一個想法。」
袁尚道：「什麼想法？」
高覽道：「軍隊中，一向強者為尊。三公子的武藝，人盡皆知很厲害。可三公子畢竟疏於戰場上的廝殺，未必適應戰場上的較量。」
「不如這樣，我派一個人出來。三公子能贏他，三公子可以領兵。如果三公子連我麾下的人都贏不了，乾脆隨我們一起撤軍，別想著突襲曹操的事情。」
「三公子的策略，自是不錯的。如果軍心穩定，我和張將軍都贊同，可是如今，軍心潰散，只能是先下令撤軍，再徐徐圖之。」
高覽的話語更為柔和。
甚至本主袁尚，根本不習武，只會點花拳繡腿，高覽也誇讚說武藝厲害。
根本上，高覽仍是拒絕。
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袁尚道：「按照你說的辦，你來安排。」
鄧山站在袁尚的身旁，心中卻是急切了起來，無比的擔心。他張嘴要說話勸說，但卻被袁尚瞪了一眼，鄧山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高覽吩咐道：「凌遠，你和三公子較量一番。記住，不可傷到三公子。」
「末將遵命！」
凌遠一步就站出來。
他是高覽麾下的驍將，頗為勇武。凌遠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體格精悍。他站定后抱拳道：「三公子，時間緊急，請三公子賜教。」
袁尚打量了眼前的凌遠一番，他知道本主因為太渣的緣故，導致張頜、高覽不信任，如今他來了，就要打破他昔日的固有印象。
袁尚身子微微前傾，腳下一蹬，人已經衝出。後世作為特種突擊隊的教官，整個特種突擊隊的人，都是袁尚一手教導出來的。
袁尚的搏殺能力所向披靡，即便是袁尚只會點花拳繡腿，可袁尚身強力壯，基本素質不錯，足以讓袁尚全力搏殺。
他瞬間衝到凌遠的面前，右手一拳揮出。
凌遠神色輕鬆，直接抬手格擋。當他手抬起格擋的瞬間，眼前袁尚的人影已經消失，破空聲自凌遠的身側傳來。
袁尚一記鞭腿抽出，啪的一聲，不偏不倚，抽中凌遠後背。
凌遠挨了一腳后，腳步踉蹌往前，神情更是大駭。
怎麼可能？
袁尚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
凌遠的心中震驚。
只是他還未回過神來，袁尚又來到凌遠的身旁，雙手搭在凌遠的肩膀上。他腰間猛地發力，一記過肩摔，凌遠魁梧的身軀，直接被扔出去轟然墜地。
自始至終，乾淨利落。
袁尚拍拍手道：「高將軍，你的人，不過爾爾。臨陣廝殺，不僅分神，還自以為是。這樣的人，我瞧不起。軍人對敵，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獅子搏兔，全力以赴，這道理都不懂嗎？」
高覽瞪大眼睛，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是袁尚？
張頜也一樣，在張頜的眼中，袁尚是一個遛狗鬥雞，玩弄女人的頑劣公子而已，不會武藝的。袁尚剛才的出手，果斷凌厲，一氣呵成。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停滯，凌遠連半點的反擊都沒有，就被扔出去。
可見袁尚的厲害。
咕咚！
鄧山更是震驚。
他是袁尚的貼身親隨，一直負責保護袁尚的安全，他怎麼不知道袁尚如此厲害？
「我不服！」
凌遠站起身，咬著牙說話。
袁尚盯著凌遠，冷冰冰道：「你有什麼不服氣的？戰場上遇到敵人，你的敵人，會讓你重新來嗎？對陣之際，認為自己了不起，連最基本的廝殺心態都沒有。你凌遠，號稱是戰場上的宿將，而我只是一個廢物紈絝。連紈絝都打不贏，還好意思不服氣。」
凌遠面上火辣辣的。
他剛才敗了。
因為敗了，所以被袁尚呵斥，凌遠也無言以對。
袁尚再看向高覽，繼續呵斥道：「高覽，這就是你的人嗎？」
高覽回過神，他也訕訕一笑，頗有些尷尬。不過高覽卻清楚一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袁尚帶兵去襲擊曹軍的。
那是去送死。
凌遠實力本就不算強。
袁尚即便贏了凌遠，對於襲擊曹軍仍起不到任何幫助的作用。一旦突襲不成，反而把自己葬送進去，後果高覽是擔不起責任的。
高覽想了想道：「三公子，你要領兵可以。不過，要過了我這一關才行。只要三公子，能擊敗我。我麾下軍隊，任由你調遣。」
袁尚嘲諷道：「高將軍，剛才你說贏了凌遠，就讓我帶兵出擊。如今又改變主意，要贏了你才行。軍中的將領，一口唾沫一個釘，你這樣朝令夕改，讓人如何信任你？」
高覽面色一紅。
矢口否認自己的話，他也是第一次。
關鍵情況不一樣啊。
高覽不能任由袁尚離開，厚著臉皮道：「三公子，我就是這條件。否則，我就算抗命，也不會調兵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