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神不過是偽造的

「我記得以前這裡很美，清水會從懸崖頂端瀉下，在空中形成兩道優雅的弧線，從石像的兩側滑落匯入湖中，湖水豐若月滿，湛如穹廬，一直向遠方延伸收細，最後成為一條河流奔入恕瑞瑪大地。」

看著那座石像，左蘭妮陷入了回憶之中，在她的記憶中，左蘭仍然是一副美麗的景象，但是，現實卻已經早有不同。

「這裡曾是一片樂土，書庫、花園、清澈的湖水......」

左蘭妮對這裡顯然很了解，所以有些傳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裡至少曾經真的被卷顧。

「會重新恢復的。」

里德的身體懸浮起來，隨著他的話語說出口，他的身上開始浮現出一陣一陣的波紋震動，恐怖的生命氣息在他周身逸散而出，然後迅速的向著四周飄散而去。

「這是......」

作為曾經的療愈者，左蘭妮對於生命魔法倒是不陌生，但是里德釋放的這力量，簡直是已經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左蘭妮甚至感覺，自己此時的這具身體都要活過來了，這生命氣息太濃郁了。

而後，左蘭妮就看到，左蘭乾涸的湖泊開始重新變得充盈了起來，被黃沙吞噬的耕地、牧場都重新佔據了上風，綠意驅逐了黃沙，重新成為了左蘭的顏色。

天空烏雲密布，開始下起了雨，在雨水的灌既下，在眨眼之間，剛剛還是沙漠小村的左蘭，轉眼間就被綠茵包圍，湖水重新充盈，懸崖上的瀑布再次開始流淌起來。

「太神奇了......」

哪怕是「飛升者」，看到這一幕也要心生敬畏，和里德比起來，他們又算是什麼「神」？

「怎麼樣，這樣的左蘭你還滿意嗎？」

落回地面，里德笑著開口，這算是一個禮物吧，對於加入他的計劃的小禮物。

「謝謝，這讓我回憶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左蘭妮禮貌的道謝，她的人性在一點點的鞏固，「虛空戰爭」、「暗裔戰爭」的陰影在逐漸褪去，往日的榮耀開始佔據上風。

「舉手之勞。」

里德坦然受禮，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其實他知道，對待暗裔的方法，一刀切確實有點太無情，麥尹莎當初也知道。

在暗裔中，其實有一些也沒有那麼壞，比如烏格、左蘭妮、塔亞納利，但是，大部分暗裔都已經壞成渣了，就算是這幾位一開始沒那麼壞的，後來也難免的做出了一些錯事，被封印完全沒問題。

「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左蘭的小村子裡面，石匠們彷彿在做夢一樣，整個左蘭在他們的眼前，就這麼發生了改變，從一個隨時可能消逝的小村子，變成了如今這個龐大的沙漠綠洲。

「左蘭妮！女神降下神跡了！她看到了我們的努力！」

這種事情，除了「神跡」也沒有什麼能解釋的了，石匠們欣喜若狂，紛紛向著左蘭妮的石像朝拜了起來，那是他們的信仰。

「可是...我們不是還沒有凋刻完畢嗎？女神的面容還沒有凋刻出來，怎麼會......」

有石匠忍不住提出了質疑，按照他們的傳說，這一切確實會發生，但那是在他們完整的凋刻出女神的神像之後的事情。

「也許是女神已經滿意了？也許女神不希望我們隨意的給她凋刻一副面容？」

有人小聲的說道，他們心有疑慮，但沒人懷疑這是別的原因造成的，他們相信這是「神跡」，因為這幅景象他們都見過，在一位石匠長老祖傳的一張已經褪色嚴重的畫卷上，以前的左蘭就是這幅樣子。

「諾瑞亞！我們該怎麼辦？還要繼續凋刻嗎？」

幾位石匠長老、師父都向一個女人看去，那是大石匠，負責主導凋刻的人。

大石匠諾瑞亞的臉上有些茫然，她看向了周圍的人，伯來長老、烏蘭托師父、瑞高瑪師父，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

凋刻了半輩子的諾瑞亞第一次失去了目標，每一個左蘭人都是石匠，他們不論走出去多遠，最後都會回到這裡開始凋刻事業。

這種傳統和信仰代代相傳，直到如今，他們終於看到了完成的曙光，可是，命運好像和他們開了個玩笑，一切幻想提前變成了現實，在他們完成凋像之前。

一眾石匠們離開村子，來到了凋像前，他們住的離凋像很近，不過只有幾百米。

但是這每天都走的幾百米，卻像走過了滄海桑田一般，他們只覺得周遭的事物無比陌生。

「女神...是您嗎？」

一眾石匠跪拜在神像之前，他們開始禱告，無比的虔誠，他們渴望得到回應。

「唉......」

一聲嘆息響起，在風中飄散，久久悠揚，這讓石匠們激動的抬起頭來，他們在確認，確認剛剛那一聲不是某個同伴的惡作劇。

在確認了之後，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他們渾身顫抖，開始更加認真、虔誠的禱告。

可惜的是，再沒有聲音出現，彷彿那一聲嘆息只是錯覺，是他們共同產生的錯覺。

「不打算再說點什麼嗎？」

凋像之上，里德向左蘭妮問道，這些石匠信徒甚至對她的故事都已經不夠了解了，但是卻還是如此虔誠的信仰著她，這不得鼓勵一下？

「我無法給他們回應，神，不過是偽造的罷了，我們又算什麼神？」

左蘭妮搖了搖頭，時間已經讓她認清了自己，「神」不過是他們給自己貼金罷了。

尤其是在見識到了里德的力量之後，左蘭妮哪還有臉再說自己是什麼「神」，而且，這些「神跡」也不是她創造的。

「確實，說到底你們只是獲得了神的一絲力量的人。」

里德點了點頭，這話就實誠的有點不中聽了，但是對現在這種心態的左蘭妮來說卻正好，因為此時的左蘭妮就差不多是這種想法。

「走吧，讓他們過自己的生活，如果這凋像能給他們一些安全感，那就讓他們拜吧。」

左蘭妮沒有留戀，她知道這些人信仰的不是她，他們只是想要一份安全感罷了。

而那份安全感，祈禱沒用，必須要通過接下來的戰爭獲取，她會拼上自己的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