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午間鈴一響，原本安靜的校園很快就喧鬧起來。

如潮水般的人群目的地明確，朝餐廳涌去。

沈白出了教室，視線被二樓下來的幾個人吸引。

準確的來說，是被中間那個高挑男生吸引。

陸清。

不愧是白月光，小時候就長得漂亮，長大后褪去那一分漂亮，相貌精緻而優雅。

劇情里渣攻就是這樣對長大后的陸清一見鍾情。

『他呆愣在原地，痴痴看著從樓梯走下的陸清，只覺心跳加快。』

劇情這麼寫了，沈白只好站在原地看向陸清。

真的好看啊。

這麼一細看，確實讓他有了感嘆，只是心跳並沒有加快。

「喂，沈白，看什麼呢？」

一個大大咧咧的男生拍在沈白肩上，哥倆兒好的摟起肩膀。

剛走下樓梯的陸清聞聲看了過去，沈白這個名字勾起了他一點回憶，不太美好的回憶。

入眼是個白皙呆愣的傻子，直直看向他。

見他看過去，還露出個靦腆的笑。

看起來很軟。

軟、白，皮膚細嫩，臉頰看上去很好戳。

陸清有些意外，不過再想一想，沈白小時候長得就可愛。

就是這性格，不知道改沒改。

他看了眼就移開視線，和同伴離開了這裡，沒人知道短短一眼他心裡想了什麼。

沈白照著劇本露出個自認為帥氣迷人的笑，試圖讓白月光拜倒。

當然結果也是劇本里那樣，白月光視他為空氣。

他指著陸清背影問：「他是誰？」

「陸清啊。」薛騰大咧咧的。

兩人都是吊著尾巴考上來的學渣，初中就混在一起，來了這裡自然也是一夥的。

沈白當然知道，不過是把台詞說出來。

渣攻覺得熟悉，問了之後才敢確定就是陸清。

正準備離開這裡，樓梯上又下來一個人。

就算劇本里沒有寫，看到的第一眼沈白就認出了陸溫。

還是那樣不合群，一身寬鬆的運動校服都擋不住清冷感。

或許是陸家的基因比較好，陸溫陸清都長得高挑，不相上下，也都跟衣架子一樣，校服都能穿出花來。

陸溫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看起來安靜極了。

還是那樣自卑敏感。

「走了走了，吃飯，餓死了。」薛騰也看了眼陸溫，沒怎麼在意，和沈白勾肩搭背往餐廳走。

乾飯人早已到達戰場，學生也正是吃得多的時候。

沈白耽誤了一會兒，走進餐廳就看到全是人，窗口都排滿了。

「走，上三樓。」薛騰鬆開他，十六歲的男孩子腿長有活力，幾步就蹦上了樓梯。

一樓二樓的飯菜價格適合學生，而三樓一上去，人明顯少了很多。

在靠窗的地方，沈白一眼就看到了陸清。

連吃飯都保持著優雅，在人群中真的是鶴立雞群，一眼就能看出不同的氣質。

薛騰端了牛排和小籠包，還有盤葷菜，中西混搭，基本都是肉。

而沈白則是根據劇情，照著陸清吃的東西要了份素菜和白粥。

他眼神不斷往那邊看，誰都能看出幾分端倪。

薛騰嘴裡塞著包子切牛排，剛才對他吃素就表達了驚訝，這會兒終於發現不對。

「不是吧，你還真惦記你陸清妹妹。」

他聲音不大不小，在吵嚷的餐廳里確實不怎麼起眼。

被提起黑歷史，沈白沒好氣地說：「說什麼呢？吃你的飯。」

六年前的宴會薛騰也去了，親耳聽到了這話，不過那時候他倆不太熟。

兩人不再說什麼，埋頭苦吃。

聽力不錯，俗稱耳朵尖的陸清手一頓，甜品碟里有個小小的糯米白團。

陸清妹妹。

他眼睛一眯，用筷子夾住了又甜又軟的糰子。

也是這會兒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看見沈白的熟悉感就是像這個糰子。

可惜，中看不中用，連男女都分不清。

他又放下糰子，到最後也沒吃。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人來吃飯的陸溫坐下。

端來的餐盤裡同樣有一個糯米白團。

*

作為一個不學無術的渣渣，有了一見鍾情的人，肯定是不會甘於寂寞的。

自從第一天上課見到陸清后，渣攻心裡眼裡都是這個人。

開學不到十天，他就開始往樓上高二部跑了。

高二一班。

老師前腳剛出去，沈白就到了後門。

陸清長得高，座位在後面。

「陸清。」他朝門裡喊，在陸清和後排幾個人看過來后，就笑眯眯走進來，把手裡的牛奶遞了過去。

「周六有沒有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前面不過找了兩次陸清，這會兒就特別自來熟讓人家周末跟他出去。

沈白說台詞的時候都忍不住為渣攻的厚臉皮感到讚歎。

然而眼下他就是這個渣攻。

在他說話的時候，後排就有男生挑眉，好笑地看著毛都沒長齊的小雞仔用那麼軟的聲音學人家霸總追人。

追陸清的人很多，男的女的都有，他們早就見識過了，沈白的手段還太嫩。

沒有接牛奶，因為坐了一節課，陸清站起來放鬆。

沈白下意識抬頭看他，再一次體會到身高差距。

「謝謝，我周末還有事。」陸清神色不變，維持著溫和。

「那下周……」沈白愣了下繼續說。

「下周也沒空，我要去上其他課。」陸清溫和地打斷了他。

借口要去洗手間，陸清離開了教室。

碰壁碰了個灰頭土臉，沈白蔫了下來，手裡攥著牛奶往外走。

「系統，他不喝我可以喝嗎？」

表面上垂頭喪氣，實際上因為多了瓶牛奶，沈白在心裡詢問系統，不然多浪費。

對於陸清的冷待，他沒有多意外，要是這麼輕易追到，就不叫白月光了。

現在是大課間，有二十分鐘的課間休息。

愛吃零食的女生結伴往餐廳的小超市走，男生喜歡打球踢球的已經到了球場。

操場上也有人，進行著各種室外活動。

當然還有很多人選擇抓緊時間學習。

至於陸白，他下樓后想了想，轉到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

這裡有花有草，還有石子路和亭子。

挑了個沒人的角落，他擰開瓶蓋咕咚咕咚把一瓶牛奶喝完。

礙於渣攻的身份，喝牛奶這種事情怎麼能被人看見，所以只能在背地裡偷偷進行。

把空瓶扔進垃圾桶里，沈白心滿意足了。

他往回走，忽然靈光一閃。

以後給陸清送東西，完全可以送他喜歡吃的喝的。

越想越覺得可行，陸清是不會要他任何東西的，雖然劇情里沒說那些東西都去了哪兒，按照渣攻的性格，肯定是都扔了。

與其扔掉，還不如他自己吃了喝了，完全不浪費食物。

眼睛亮了下，他決定以後就這麼干。

「沈白，打球去。」

聽到薛騰的聲音，沈白立刻就換上一副愁容，劇情要來了。

手指轉著籃球的薛騰走過來，見他這樣酸了吧唧的，嫌棄地開口：「你又去找陸清？又被人家拒絕了？」

兩句話都扎在心上，沈白臉色更黑了，沒好氣對他說：「你自己打去吧，別來煩我。」

「我說，不就一個陸清，拒絕就拒絕了唄，哥給你介紹個更好的，漂亮妞，怎麼樣？」

說起這個，薛騰來了勁，球也不轉了，抱在手裡嘿嘿一笑，說：「就三班那個許青青，漂亮不，還都有個清字，回頭我找三班的兄弟給你倆牽牽線，怎麼樣？」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用。」沈白沒了耐心，搖著手拒絕。

薛騰嘖了一聲，這麼漂亮的都不要，開口損了句，說他活該單身。

「有煙嗎？」陸白忽然開口。

劇情里渣攻因為被拒絕，心裡實在煩悶，就找抽煙的薛騰要煙。

抽煙喝酒，到後來的打架，就是從這會兒一步步開始的。

「想抽？」薛騰抱著球問了他一句。

問話的時候還上下打量著沈白，就算他倆很熟，但還是在心裡嘀咕，就沈白這一臉乖學生的模樣，怎麼都想不到他抽煙是個什麼樣。

當然一想沈白跟他一樣是個學渣，脾氣也不怎麼樣，心裡那點嘀咕也就拋到了腦後，帶人去了藝體樓的天台。

一上來就看見四五個人圍在角落裡吞雲吐霧，空中瀰漫著刺鼻的煙草味。

「表哥。」薛騰看見那幾個人，中間還是很熟悉的，笑著打招呼，沒想到抽個煙都能碰到自家親戚。

聞到煙味來了點癮，他從褲兜里掏出煙叼著，又分給沈白一根。

沈白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把煙夾在手指里，但怎麼看都彆扭，明顯是個新手。

兩人走過去，薛騰邊走邊掏火點了煙，吸了口后才看向他，問他：「要點？」

在沈白點頭的時候，聽到一聲嗤笑。

隱在薄薄煙霧裡的人走出來，讓人徹底看清他長相。

是個凌厲而帥氣的高大少年，和陸清的精緻優雅完全不同，眼眸一動就頗具攻擊性。

沈白知道他，渣攻以後的朋友，聞城。

能和渣攻混到一起，聞城也不是個好東西，經常出入聲色場所，頻繁換床伴，打架鬥毆也是家常便飯。

甚至在渣攻騙到陸溫之後，他因為經常接觸，最後看上了陸溫。

渣攻腦子不清醒，有一次聞城惡劣提出要換男朋友玩的時候竟然還同意了。

兩人完全可以稱為臭味相投。

沈白看著他，腦海里那些劇情閃過。

「第一次？」聞城問他，將煙蒂扔在地上踩滅。

「嗯。」沈白沒有否認。

聞城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了煙。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著這麼多人面，沈白把煙放進了嘴裡。

第一次抽煙就被嗆到了。

嗆人的煙進入喉嚨，幾乎有窒息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不停咳嗽。

聞城又笑了一聲，嗓音低沉，把他嘴裡的煙拿過來吸了口，低頭朝沈白臉上徐徐吐了半口煙霧，剩下的轉頭吐在一旁。

他直起身看著咳嗽不已的沈白，挑眉笑得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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