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穆雲霄的心事

穆家的測靈台在穆府的後院，一處頗為的空闊的房舍中，置放著一個有點像大磨盤的石墩子，這玩意兒看起來沒什麼稀奇，在那雜草之中彷彿遺棄了很久一般。

元秋在穆雲川的空間中只是一細看，便感受到此物身上環繞的靈氣。這靈氣與她以前見過的那些還不大一樣，淡淡的煙氣中泛著紫色，紫色在漸濃漸淡中變幻。

「大公子，請站上去吧。」馬師父說了一聲。

穆雲川面無表情一隻腳踏上那磨盤，元秋這時才發現這巨大的磨盤上刻畫了道道不規則的神符，就在穆雲川完全站上去的一霎那，整個大磨盤都升騰起一道雪白的亮光，猶如光罩一般將穆雲川整個罩了進去。

在空間中的元秋登時也感到了一股靈力在周圍席捲開來，不同於以往讓她心脾皆爽的靈氣，這靈力包裹下，元秋只覺得心肺都要被擠裂的感覺。

她再看穆雲川，這傢伙還真是厲害，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是他雙目緊閉，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在這股巨力的壓迫之下，元秋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她頭暈腦脹地等著測試結束。只是那姓馬的師父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不斷地施展著手中的法術。

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變得更好，反而是眉間的川字越來越濃了。

忽然間，元秋渾身一松，跌坐下來，那磨盤上的白色光氣也慢慢消散開來，穆雲川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在那兩人面前。

只是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古怪，穆雲霄完全放鬆了一般，還有著外人不察，唯有元秋體會到的欣喜。

「如何？」穆雲川見馬師父不說話，便主動出聲問道。

「大少爺，這，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你的血脈之力似乎還是只有零啊。」馬師父搓了搓手，最終十分為難道。

穆雲川大約是早知此結果，也沒有任何詫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便從二人身邊走過去，邊走邊道了一句：

「那有勞馬師父，我先回去了。」

看著穆雲川那依舊氣定神閑的模樣，馬師父搖了搖頭，又對穆雲霄道：「雲霄公子，我看你也不必憂心，這雲川公子啊，我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跟你完全沒有可比性。」

「只是馬師父，我想堂弟是不是法力恢復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的血脈之力才能恢復呢？」

「沒有這話。」馬師父自信地擺擺手，「咱們仙法世家的血脈之力是施展仙法的最基礎動力，若是沒有血脈之力，哪裡來的靈力？所以血脈之力一定是在前恢復，之後才會有積存法力。」

「可是在夏家的石壁中，我們都看見了穆雲川施展法力，絕不會有錯的。」

「你也說了是在石壁之中，他出來之後可有任何法力存在？」

「這倒是沒有。」穆雲霄托腮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夏家的石壁不是凡物，我也聽說過，裡面靈氣濃郁，根本和我們人界沒得比，所以他在裡面有了些異變也不足為奇，總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石壁之中吧。」

「但是我……」

「雲霄公子，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以我多年測試血脈的經驗，雲川公子體內的血脈的確是完全消失了。」馬師父再一次保證。

「若是果真如此，那倒的確不必擔心了，只怕……」穆雲霄最終心裡還是有些膈應的。

元秋此刻也在穆雲川的空間里蹦躂開了。

「我說川老大，怎麼他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呢？要是不測血脈，他們說不定還以為你果真恢復了，又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這種弄虛作假的事，又有什麼意義，他們遲早有一天都會發現的，當家族老個個都是老狐狸。」

「可躲一日是一日啊，等你哪日離開穆家出去歷練之時，說不定這兒還能繼續留下你高大的形象和成神的傳說。」

「誰跟你說我要出去歷練了？」

「你還要考慮到什麼時候？」

「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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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對於穆雲川這樣曾經被萬人矚目的天才而言，他的一舉一動無時不刻都會成為盧其城各家的八卦素材。

他前腳剛測出依舊毫無靈力，後腳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了穆家，不到一個早晨的功夫，就已經傳得全城人盡皆知了。

對於大多數凡人而言，他們心中只有淡淡的惋惜之情。

而對於那些世家子弟而言，簡直是堪比節日要大肆慶祝一番了。穆雲川一日在廢材的位子上坐定，他們在家中的日子便能好過一天。

以往那經典的句式，比如「你看看人家穆雲川」現在也不好用了，要是真有父母提起，那些倒霉孩子一定會直接懟回去。

像他？

那就慘了！

穆暉得到這個消息的狀態和夏家有得一拼，他們都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也沒有親眼見過穆雲川在石壁中法力驚人的模樣。

而那個後來終於被夏家人想法兒救出來趙子良，聽到這個消息，竟然笑成了疝氣，即便如此，他的心情彷彿自己升級了一般，真是甜到心裡去了。

所有人里，唯有穆雲霄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他從小與穆雲川幾乎一塊長大，母親在他耳邊念叨最多的是，要是有人家雲川一般的靈氣，你這家族地位就要蹭蹭漲了。

現在他的家族地位已經蹭蹭見漲了，要是被穆雲川再來個廢材崛起，那他穆雲霄此身要翻身就再也無望了。

穆雲霄每想到這事，心中就刺痛一下，雖然師父教導喜怒不能形於色，但他實在是做不到穆雲川那般神秘感強烈，倒是眉宇間常常流露出的淡淡的憂傷讓其母親十分擔憂。

穆雲川就算是知道大家對他的看法，他也不在意，雖然隨著血脈再次測試為零之後，家中下人們對他的態度也有了一些變化。

這些人大概是覺得接連幾次都熄火，應該是再沒有希望了，穆家這位大公子就要成為傳說了，也沒啥可畏懼的，所以背後常常在穆雲川走後竊竊私語，不時發出陣陣嘲弄。

元秋當然是氣不過，又開始在空間中嘮叨起來。

「老大，你看到了吧，之前我以為你家族地位高，就算是廢了還能好吃好喝供著你，看現在的樣子，完全是一副日薄西山的光景嘛。」

「何必在意這些虛名，自己過得好就行。」

「可是你過得並不愉快啊，你母親日日哭泣，你也每天沒個精神頭。」

「日子長了他們就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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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你是不是有點太高估時間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