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解之符 以命續命

「你殺人嗜血，如今倒還有冤，且說來聽聽，如說的有差，定叫你永無翻身之日。」宓道子已在易凡身後，嚴厲的說著這些話，看來對這害人的妖靈，也非常的難以容忍。

聽得宓道子言語這般嚴厲，易凡在一旁也是齜牙咧嘴，露出長長的獠牙，那張俊俏的臉龐，頓時變得恐怖異常。

宓道子取下釘在蛇精頭下七寸處的繡花針，這蛇精搖身一變，變作一個妙齡女子。體態嬌柔如秋波，丰姿妖媚若無骨。不施脂粉，絕世的美貌花容；不假裝修，允矣輕楊弱柳。眉似遠山翠黛，眼如秋水泛凝波。半啟微薄朱唇，皓齒誠堪羞美玉；時翹杏臉，金薇相襯激烏雲。櫻桃口竹韻絲音，玉手纖纖十指如刀修；體鳳婀娜多姿，金蓮步步秋菱，優如月神降凡間。

她穿著一襲淺象紋錦蜀錦和亮珊瑚色接針綉箭袖重蓮綾深衣，穿了一件折枝牡丹花羅百合裙，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折枝牡丹花羅百合裙，身上是蘭色成合魚油錦大氅，綰成了流雲髮髻，耳上是，雲鬢別緻更點綴著白玉耳環，白皙如青蔥的手上戴著玉鐲，腰間系著湖綠留宿腰帶，輕掛著，一雙綉玉蘭花重瓣蓮花錦繡鞋。

她什麼都不做，只站在那裡，就能勾走人的魂兒。宓道子斥道：「怪不得，如此嫵媚多姿，盡讓天下男子甘心送死。」

這蛇精跪在宓道子面前便喊師父道：「我乃是這雲華山上修行彩花蛇，一日闖入了保寧寺，聽得和尚說，蛇五百年化身為蛟，蛟千年化身為龍。每逢變化之時，必有天劫降臨，或風或雨，或雷或電。屆時渡劫不成，便化為灰燼。若想要渡劫成功，必須擁有強大的修為，與天抗衡，其次便是想法躲過去。」

「於是我每日都來這保寧寺中修習佛法，從未害過一人，如此一來，受益良多，終幻化人形，因世人見了我的容貌，便對我產生惡念。又聽食人魂魄可以壯大修為，所以我便動了這歪心思，但是我害的都是對我心懷叵測之人，從無傷害過一個好人。」

宓道子再也不聽，容顏大怒道：「胡說八道，那和尚也算是你恩師，你為何吃他？」

這一問，蛇精大哭道：「實乃是他害我在先。世人不知我是妖，都為我是尋常人家女子，因我不敢說出我的身份來，只說是為了避禍暫住於此，他們也都信了。從這往東十里有個城，名叫白馬城，城裡縣太爺有個兒子，名叫「白玉樓」的，不知從那裡聽說了我，要強行將我過門兒，我自知道人妖殊途，怎麼能夠答應。」

狼妖一旁看著蛇精說的聲淚俱下，一時置身情理之中，感動的淚流不止。又聽那蛇精說道：「可那縣令許以錢財，已發配三十童子充寺，又撥款擴充寺院為餌，誘的那和尚將我捉了，要送給那白玉樓。我心中實在憤恨難當，及時顯出原形，吞了那和尚。所有人被嚇得四下逃跑，他們有請來諸多僧人和尚來收我，皆被我給吞了。他們請求上蒼降下劫難於我身，上天應驗，每日降下冰雹砸我，令我無處可躲。」

蛇精揭開衣裳，滿身傷痕纍纍。哭道：「今日遇見真人，實乃我之福分。我願重回正途，歸於真人門下，將來修得半點仙緣，濟世度人，護佑蒼生，我萬死莫辭。我為異類，為世人眼中所不容，您乃有德的高人，定不同於世俗眼光，即能收狼妖於門下，定也能收我為徒，請師父救我，將來盡心儘力，萬死不辭。我妖族雖有青丘妖霍聖地，但豈是我等閑散小妖可往的！」

說完情不自禁的哭泣不止。

「如此說來，倒也情有可原。我也不用去問，我在這也查了十多天，並未見你殘害百姓。以為這冰雹是你施法所降，看來是老天無眼。」宓道子說著，抬頭看著天，神色深沉。

「你起來吧。」

「請道長收我為徒。」

「我門中還未有過收女弟子的先例，這……」宓道子有些為難。

「我可以化作男兒身。」蛇精那渴望的神色，宓道子不忍拒絕道：「這也無妨，只要你誠心入我玄門，那我便收下你。」

蛇精跪在地上連連謝恩，宓道子拿出一根紅繩系在他的手腕上道：「這是我門戒繩，你帶上它便是我門中弟子，以後多須行善，切勿再生惡念。」

蛇精一一應允，磕頭拜師。

「從今以後，你就叫『易仙』法號『度善』從此就跟著我吧。你二人收拾收拾，在村外的三岔口等我。」

說完指著易凡道：「他叫易凡，入門比你早些，他為師兄，你是師妹，你二人從此冰釋前嫌，互敬互愛，相扶持而相尊敬。」

二人相互認了師兄妹，一同去了保寧寺中。宓道子回到村裡與陳家二老辭行，道不盡難捨難離之情，但人生如此，那有常聚不散的。

老太拿出宓道子的衣服道：「我給你洗了，換上吧，另外給你做了幾件替換。」這二老又裝了乾糧，還有諸多孩子用的東西，方才送到村口。

宓道子回頭拜別道：「二老以後可放心出去遊玩，那蛇精已被降服了。」此話二老當然不信，只看迎面走來一個翩翩少年，和一個妙齡少女，原來正是那易凡和易仙二人，同著宓道子一起離去，消失在視線里時。

陰沉了數十天的天空立刻陽光明媚，萬里晴空，又過了三日，再不見從天而降冰雹，方才知宓道子說的不是個假話。雖不知宓道子到底何人，卻也知道那定不是一位凡人。

宓道子離了這陳家村，往益州連雲山而去，這裡乃是曾經的道教聖地，陰陽家的根基，來到了連雲山，玉龍峰紫陽宮舊址處，依稀能夠看到當年紫陽宮的盛況，彷彿就在眼前。

易仙看著這麼一仙境般的去處，不覺感嘆道：「這是師父修行的地方嗎？」宓道子沒有回答，只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