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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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平措掩飾的很好，我也很快明白他趕回來的目的，他怕我被徐聖峰威脅后做出什麼傻事來。巧的是，我當街哭泣，被他抓個正著，或許就是這一次的脆弱，讓他下了某種決心，而那時的我深陷亂麻，根本無暇顧及其它，對於他的暗示我全當耳邊風一般吹過去算了。

他送我到家屬院門口，正想把車拐進去，我示意他停車。

我的語氣出氣的冷淡，從那失控的一吻結束之後我就是這個狀態，冷漠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我知道理智和道德倫理又重新佔據了我的思想和身體。

我去拉車門，手卻被他緊緊攥住，他今晚總是控制不住力道，我的手很疼，但忍著沒出聲，抬起滿是諷刺意味的臉龐，問他：「你拉著我，想證明什麼？平措！」

距離太近，我能看見他眼底如海般翻湧的浪濤，他似是在拚命隱忍，薄薄的唇抿成一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我也回望著他，毫不客氣，他是刀，那我就是回敬他的箭。氣氛冷凝，四周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尷尬緊繃到了極點的微妙時刻，沒有東西作怪怎麼能行！

「鈴鈴--------」是的，打破這一切怪圈的手機響了。

巧合的是，我和他的手機同時在叫。兩種不同的鈴音一前一後，此起彼伏，煞是荒唐熱鬧。

平措壓著我的手，不肯放，我舉起沒被禁錮的右手，向他示威。我從掏出手機，低頭去看來顯。而他的目光只是淡淡掃過自己的手機屏幕，卻任由鈴聲由強到弱，直至無聲。

他只關注我。

誰說女人天生敏感多疑，其實男人一樣，有的時候甚至比女人的反應更大。

我不過是喂了一聲，平措就憑著我說話的語氣猜到了對方是誰。還能有誰呢，能讓他不安嫉妒的男人，除了韓千揚，還能是誰？

他緊攥了一下我的手，以示抗議。我疼得倒吸口氣，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韓千揚也是敏感的可以，「怎麼了？」

我含混過去，問他在哪兒。

「我在你家樓下，你在哪兒？」

我頓時傻眼，他也來湊熱鬧！

心思百轉千結，最後一秒，我還是老實告訴他我在小區門口。收線的時候，我覺得一直暖熱的左手溫度驟然降至冰點，我抿了抿嘴唇，轉頭看著他，「你弄疼我了。」左手輕輕一抽，就恢復了自由。他神色不定的看著我，沒有說話。我拿起他的手機，按到來電，掃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名字，直接按了回撥。

接通之前，我把手機塞給面目沉凝的平措，緩慢卻清晰地說：「如果你還顧念我們的情分，就別像你父親一樣打寶寶的主意！」我頓了一下，手指了指肚子，再次肯定的重申：「我就是死，也不會把他給你們徐家！」

我一字一頓的說完，就去拉車門。他怔了一下，懊惱的想要抓住我，卻被電話那端急切的女聲拉了回去。

我冷笑，關上車門，大步向前走去。

我再不想理會身後這個男人，不管今生他帶給我怎樣的涅槃輪迴，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了。厭煩了這一切陰謀算計，厭煩了呼吸沉重的城市，我只想躲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韓千揚趕過來接我。

或許我的樣子太過駭人，又或許是那輛熟悉的豪車刺激到他的眼球。總之，他一見到我，就拋開禮數，把我半擁進懷裡，「能撐住嗎？」

我應該推開他的，就像推開平措一樣，可是那一刻我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戰士打仗也有休息的時候啊，不是嗎？

我軟軟地靠在他的臂彎，苦笑說：「我不想原諒你，韓千揚，可你總是這樣，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你說，要我怎麼去恨你！！」

韓千揚掀起唇角，笑得眼睛亮燦燦的，他用手揉我凌亂的發梢，語氣無比親昵地說：「就當是懲罰，罰我照顧你一輩子好了！」

我沒有回答。

樓道口，昏黃的燈光下，我們停下腳步。

地上的影子依偎著映在白花花的地上，有種寧靜安謐的感覺。

韓千揚忽然叫了我一聲，在我怔忡迷茫的時候，臉龐一涼，竟被他輕輕捧在手心，我驚顫了一下，眼睛微眯，想躲，卻在觸及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時，自動停止轉動。

我的心砰砰狂跳，他要做什麼。。。

他仔細的看著我，燈光下男子的眼神溫柔而又意味深長，看了好久，久到我嘴角的笑容就要僵掉的時候，他忽然長吁出口氣來，就像是放下心靈枷鎖一般，幽然長嘆道：「命運還是善待我的，我慶幸在我最失意的時候能夠遇見你，也感謝命運，沒有讓我遺憾的放棄你。」他頓了一下，眼中光芒一閃，語氣極鄭重的對我說：「和我結婚吧，貓子。」

加上這次，韓千揚已經向我求過三次婚了。古語有云，事不過三，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相信老祖宗的睿智和遠見，對於韓千揚，我想，我是沒有第四次機會了。一時間，我的心緒激蕩起伏，一刻都不能平靜，腦海中，不停閃現出茜嵐、平措、夏之秋、徐聖峰，甚至是崇青和閿行健的影像，我該邁出這一步嗎？真實的內心告訴我答案，貓子，不要，你不愛韓千揚，你和他結婚會傷害許許多多的人。

可是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我，一個孤苦無依，倔強驕傲的女人，還有得選擇嗎？

過了不知多久，我抬眸，看著韓千揚漆黑嚴肅的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吧，就照你說的辦。」

沒有通常女人接受求婚時的驚喜和幸福，我只感覺平靜而安定，其間，還夾雜著對茜嵐的歉疚之情。我曾對茜嵐說，韓千揚是我的朋友，僅僅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鼓勵她，我說茜嵐，還有機會，不要放棄。可是我，還是食言了。

看著眼前驚喜不禁的男人，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我對自己說，貓子，就這樣吧。至少他愛你比你愛他要多的多，這就足夠了。我欠茜嵐一個道歉，這筆債看來要背負終生。

自由與公平，我想，這輩子你我都無法做到兩全。。

被剝去一切驕傲外衣的我，不過就是一隻乏善可陳的病貓而已。我求的只是生存，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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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韓千揚的婚訊以最快的傳播速度鬧得眾人皆知，多數人會搖頭嘆息，覺得一無是處的顧貓配不上財經圈的風頭人物韓千揚，可是我身邊的朋友，以及廣大不知情的街坊鄰居卻對我們的決定喜聞樂見，畢竟他們是真正關心我的人，就像韓千揚說的，都是未來的娘家人，不好纏。

崇青和閿行健獲知我即將由單身母親升格為標準主婦的喜訊，特意在家擺了一桌宴席請我們過去慶賀。或許來之前他們夫妻還對我和韓千揚的結婚目的有所懷疑，可在見到我們以後就完全的打消了這個顧慮，因為不管是我對韓千揚，還是韓千揚對我，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默契和關心絕不是一般情侶能裝出來的。

趁著男士們在喝酒聊天，我被崇青拉到小健的嬰兒室里單獨審問。剛關上房門，崇青的臉色就變了，她狠狠掐了我一下，緊跟著又捂住我的嘴，惡狠狠地警告：「不許叫！」

她低聲威脅著我，目光兇殘指數爆表！

「孩子不是我哥的吧。」

看著我漸漸變了臉色，她猛然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小健的嬰兒床上，她低著頭，很久沒有說話。

我第一次覺得害怕，我怕就這樣失去崇青。

我坐在地毯上，仰頭，看著崇青。

「對不起，我也是不得已。」

「切--------」崇青嗤笑一聲，甩脫我的手，朝旁邊挪了挪。

我難受極了，內心裡充滿了對我的厭惡和譴責，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只能不安的絞著雙手，等待崇青發落。崇青坐了一陣子，忽然轉過頭，深深地凝視著我，「我對你很失望，貓子。」

我苦笑著點頭，是的，你有資格失望，甚至不理我，都是正常的。

我理解你的憤怒，可我，卻不想失去你。

崇青問我：「是平措的？」

說完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自嘲地說：「除了他，這世上還能有誰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孩子！」

「崇青。。」我難過的叫她。

崇青仰天長嘆，我感覺她身上的戾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傷感和沮喪，我們互視良久，她忽然彎下腰，扶我起來，「地上涼。」

我一把抱住崇青，緊緊摟著她不放，「崇青，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不理我，我錯了。」我的臉埋在她的肩窩，一會兒，就濕了一大片。。

崇青拍撫著我的脊背，慘笑了一聲，說：「為什麼是你呢？貓子，為什麼是你。。。」

她推開我，低下頭去，可我還是看到崇青臉上矛盾之極的神情。

「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是生死不離的知己，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會騙我，你也不會是那個人，我一直這麼認為，看來。。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