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始皇

有一種人，縱然沉默不語，所有人也絕不會忽視他的存在，因為他的天生的王者，就像是手臂自然會聽從大腦的指揮一樣，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如此，眼前這人，是一個縱觀千年也未曾出現的人，秦始皇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無論如何讚頌都不會過分的人，這種評價是所有人的，他的敵人可能會咒罵他，但是誰也無法無法否認他的偉大。

贏熙抬起頭，微笑著看著這位彪炳千秋的帝王，很少敢這樣對視他，他的光芒讓無數人不敢逼視，縱然是帝國重臣，縱然是他的長公子扶蘇，也是如此，每一次看到他，那種無形的敬畏也是寫在臉上，只有他的這個十二公子，每次看到他，眼神總是清澈如許，雖然不乏敬重，但是卻並不畏懼，儒雅之中鎮定自若，這種氣質，縱然是那些自己召見過得，名動天下的博學之士，也沒有這種鎮定的氣質。

微微頷首；「贏熙，看來蓋先生對你很滿意」，贏熙微微一笑：「諸子百家唯我縱橫，鬼谷一脈雖以一人之力卻能抵百萬之師，小子雖然和蓋先生學了些劍術，但是距離學成還差得遠呢」，始皇帝冷峻的臉上多了一些笑意。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你自幼聰慧，朕還以為你會自傲」，贏熙笑道：「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只是傲氣這種東西只應該存在與自己的心，一旦流露出來，那就不是傲氣了，而且傲氣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只是自己源於無知，就像是井底之蛙，稱霸井底也有傲氣，只是因為眼界，卻是可笑了」。

始皇帝哈哈一笑：「有趣，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這是道家典故，你不是最愛儒家典籍嗎？竟然也開始閱覽道家典籍？」，贏熙笑道：「父皇日理萬機，竟也考校起兒臣了，如今天下歸一，無論是儒家道家，都是帝國的思想流派，無論何種典故，都將為帝國服務，兒臣喜愛讀儒家的典籍只是因為天地君親師這五個字，至於其他，兒臣並未多想」。

蓋聶心中一動，剛剛這番話雖然並未有高深，但是其中點到為止卻又大有深意的話，實在厲害，看到始皇帝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贏熙知道自己該離開了，於是躬身一禮，慢慢退了出去。

看著贏熙的身影退出，始皇帝忽然道：「蓋聶，你覺得朕的這個兒子如何？」，蓋聶急忙躬身道：：「十二公子聰慧無雙，是微臣平生僅見，更難得的是，公子待人寬厚，從無傲氣」，始皇帝道：「從無傲氣？不，他的傲氣正如他所說，深深藏在心底，夏蟲不可語冰，雄鷹不會嫉妒螻蟻，這個小子的心卻是比任何人都要驕傲，只是這種東西不需要別人知道」。

「算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卿家此次抓捕勝七有功，當賞」，蓋聶躬身道：「謝皇帝陛下」，始皇帝微微點頭；「對了，贏熙的武功進境如何？」，蓋聶道：「只怕已經不遜於一流高手」，始皇帝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不錯，退下吧」，蓋聶躬身退下，眼睛轉向大殿的一角，那裡有一個人，他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那種深入骨髓的霸道之氣，令這座幽深的大殿更如龍潭虎穴，退出大殿，才能感受到一絲輕鬆。

空曠的大殿之中似乎恢復了平靜.

「蓋聶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似乎是自言自語，卻有一人道：「陛下也在乎這樣的事？蓋聶有一點沒有說錯，公子熙的功力的確已經是一流境界，他已經發現了老臣的存在，老臣雖然並未掩飾，但是要想發現我，沒有一流境界也是無法做到的」，老者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朕只是有些難以置信，無論任何事，想要達到一定的水準絕不可能一蹴而就，贏熙不過十歲，也從未服用任何增長內力的丹藥，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水準，要知道無數天資一流的人努力一生，也只有寥寥可能達到這樣的功力，蓋聶已經是天下奇才，他也這樣評價贏熙，這個小子倒是讓人看不透了」。

「老臣倒是對這位天資縱橫的公子很感興趣，陛下的幾位皇子都很有資質，只是這位卻似乎不太一樣，小小少年站在這帝國權利的中心，卻沒有絲毫的畏懼，無論是面對陛下，還是陰影中的微臣都是如此，這就說明了一件事，這位公子心中沒有恐懼」，始皇帝點點頭：「無懼並非源於無知，這樣看來朕的這個兒子確實非同凡響」。

「陛下是一個前無古人的人，這位公子只怕也是這樣的人」，始皇帝神色中多了一絲詫異，旁人不知道暗中那人是誰，但是他確是心知肚明，更明白他的傲氣，當初若非他的父王暗中救下了他，他在繼任的過程中，絕不會這樣的順利，也很難走到今天，像他這樣的人，若非他彪炳千秋的功業，縱然他是秦國國君，也不會得到他真正的敬畏。

「你準備怎麼做？」，「老臣已經在這深宮許久，也是有些靜極思動了，這位小公子既然有如此天資，如果能為陛下增加一柄無雙之劍，對於帝國也是好事」。

秦始皇心中一動，「先生要教導贏熙？這倒是有趣」，要知道縱然是他也不能隨意指派此人，這並非不能，而是對於強者的尊重；「其實就算是沒有老臣，這位公子也能成為最頂尖的強者，自從對這位公子感興趣之後，微臣就暗中觀察過這位公子，他不但天資縱橫，而且是一個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他所有的閑暇都充分利用起來，一個天才並不可怕，但是一個努力的到這種程度的天才，非常可怕，陛下，要知道有時候太過完美也很讓人頭疼，就像當年毛遂自薦於信陵君，只要是錐子，縱然放在布袋中也會露出鋒芒，他和老臣不一樣，老臣生來就是臣，但是他是君」。

始皇帝微微一嘆：「若是子孫不成器，身為父親會很失望，但是兒子太優秀，也是一種煩惱，這小子不知不覺倒也成了朕的煩惱，只是他是君還是臣，說到底是還是朕說了算」。

「哈哈，陛下說的不錯，難得陛下竟也有開玩笑的時候」，「朕雖然是皇帝，但是也是人，只是身為君主，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嚴，要知道在這樣的位置，身邊無論是何人，在朕的耳邊說任何一句話，都很少只是一句話，很可能是一黨之言，這其中的隱秘複雜，朕也只能嘆息」。

暗中的老者也嘆了口氣，這就是帝王的代價，以前的國君是國家的主人，但還有別的國家分散了這種敵意，但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也是天下的敵人，貴族的時代被他終結，最後一個能分散敵意的階級也灰飛煙滅，這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這條路險惡之處難以描述，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能護佑這個龐大的帝國走到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