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狐
老鼠精說的沒錯,就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娘倆能往哪跑?
外面全是老鼠,跑出去也得被咬死。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老鼠精拚命。
但平時挺膽大的我,現在面對這個老鼠精,卻是渾身發軟,毫無反手之力。
話說間,老鼠精開始往我們走來,它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跳的更快,眼看老鼠精要走到我面前時,門外傳來了老道士的大喝聲。
聽到老道士趕來,我這才鬆了口氣,只感覺有救了。
但我高興的似乎有些太早了,只見老道士雖然趕來了,但是外面的老鼠,如同潮水一般,往老道士涌去,把他阻擋在門外,根本進不來。
而且老道士的情況,也不算太妙,一隻只老鼠往他身上爬去,對他撕咬著,身上的道袍本來就很破了,這一下,更是被老鼠咬成了一塊爛布,看起來有些衣不遮體了。
老道士不停的甩手,把身上的老鼠打下去,無奈老鼠實在是太多,根本打不完,而且一隻只老鼠趴在他的雙腿上,就像是鎖鏈一般,把他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老鼠精也沒管他,繼續往我走來,然後抬起那隻已經潰爛的爪子,往我脖子處抓來。
我嚇傻了,根本就不敢動,但我媽卻是衝上去,一把摟住老鼠精,試圖攔住它,同時回頭喊道:「小寶,快跑!」
可我哪裡跑得動。
只見老鼠精一甩手,就把我媽給甩在了地上,我心疼的喊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勇氣衝上去跟它拚命。
老鼠精也不猶豫,再次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小子,去死吧!」
它的力氣非常大,讓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老虎鉗給夾住了一樣,根本喘不過氣來,臉色瞬間漲紅。
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院牆上猛然跳下來一道白影,直接撲在了老鼠精的臉上。
老鼠精慘叫一聲,直接鬆開了我,然後後退了數步,將臉上的白影給打翻在地。
但它的臉,已經被抓的皮開肉綻,深可見骨,但詭異的是,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這也正常,畢竟爺爺已經死了十年,這具身體,估計早就變成了乾屍,哪還有血能流出來。
我先是喘了口氣,然後往地上的白影看去,只見那白影,居然是一隻狐狸。
模樣跟十年前的那隻老白狐,非常相像,但看起來,比老白狐要小一圈。
而且一看到這隻白狐,我就有種親切感,彷彿我們倆之間有著一種羈絆,互相牽引著對方。
話說間,白狐在地上一個翻滾,重新爬了起來,並且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渾身白毛乍起,嘴裡發出低沉的吼叫聲,彷彿在對老鼠精示威一般。
老鼠精這時,用著怨毒的眼神,看著白狐道:「小狐狸,你奶奶已經死了,你還敢來多管閑事,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做成狐皮大衣穿!」
小狐狸?奶奶?
聽老鼠精這麼一說,我便是明白,這隻小狐狸,應該就是那隻老白狐的孫女。
萬萬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會是它來救的我。
小白狐聽見老鼠精的話,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回吼了幾聲。
老鼠精冷哼道:「就憑你,也想護他?讓你奶奶來還差不多!」
說著,老鼠精就撲了上來,想要抓住小白狐。
小白狐先是一閃,然後又撲到了老鼠精的身上,對著它的胸口一陣亂抓。
與此同時,外面也出現了一隻只黃的、紅的狐狸,跟那些小老鼠斗在一起。
小老鼠雖然數量多,但是奈何狐狸身軀龐大,一隻抵得上十隻,所以那些小老鼠,根本不是狐狸們的對手。
狐狸們一抓一咬,地上很快就多了一大堆的老鼠屍體,而那些小老鼠,咬在狐狸的身上,連它們的毛皮都咬不穿,所以狐狸們幾乎沒什麼大礙。
老道士在這些狐狸的幫助下,也終於是擺脫了困境,然後衝進了門內,二話不說,就是一張符拍在老鼠精的身上。
老鼠精渾身一顫,然後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軀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外面的老鼠潮,也隨之退去。
看到這一幕,我鬆了口氣,然後望著地上的爺爺身體道:「老鼠精死了?」
老道士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我只是暫時把它從你爺爺的身體里趕出去了而已。」
「好吧。」我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同時心裏面對於老鼠精更加害怕了。
畢竟,連老道士和小白狐聯手都弄不死它,真不知道誰還能解決掉它。
話說間,小白狐從我爺爺的身體上跳下來,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便是往屋外跑去。
「喂,等等!」我試圖喊住它,但是小白狐根本不搭理我,帶著眾多狐狸,一同離去了。
來得也快,去的也快。
隨著小白狐離去,我只感覺心裏面一下子有些空空的,非常的奇怪。
老道士隨即開口道:「這狐狸,應該是那老白狐的孫女,沒想到她居然會來救你。」
我點點頭:「我也沒想到。」
如果不是小白狐的出現,也許我剛剛,真的就要死在老鼠精手下了。
說起來,我也算是欠了它們狐族兩條命了。
老道士隨機道:「好了,快把你媽扶起來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將地上的我媽扶起,然後對著老道士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逃出去。」老道士看了眼我爺爺的屍體,「這老鼠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手裡一定還有更厲害的手段沒使出來,到時候,就算我和剛剛那隻白狐聯手,恐怕都保不住你。」
我點點頭:「嗯,我們現在就走。」
老道士也不廢話,回屋裡又拿了一些東西,說是路上用來保命的,然後帶著我和我媽,開始出村。
一路上,可以看到村裡到處都是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村民們養的家禽和家畜,通通被那些老鼠給咬死了。
甚至還有人的屍體摻雜在其中,這讓我看了以後,只感覺非常的愧疚。
如果不是我,恐怕他們就不會死。
這也讓我對老鼠精非常的憤恨,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除掉老鼠精,為村民們報仇。
可發完誓,我就有些迷茫了。
因為我就一個普通人,拿什麼去跟老鼠精斗呢?
我見到它時,可是連動彈的勇氣都沒有啊!
除非,我能變成跟老道士一樣的人物。
說起來,這老道士確實不一般。
剛剛他在外面,被那麼多老鼠咬,但走在路上,我稍微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除了衣服被咬爛以外,身上連一點傷痕都沒有,而且他表面看起來像是個老頭,但是他的身軀,卻很健壯,肌肉一塊接一塊,看起來比我這個年輕人還要壯實。
這讓我忍不住問他:「大師,我看那麼多老鼠咬你,為啥你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啊?」
老道士笑了笑:「因為我會硬氣功,那些老鼠咬不動我。」
「硬氣功?」我十分詫異,「這東西真的存在啊?」
老道士點點頭:「連老鼠精這種東西都有,更何況硬氣功呢?不過硬氣功也不算什麼厲害的東西,頂多用來防防身,但想要對付老鼠精這種東西,可就沒用了。」
是啊,老鼠精厲害的是妖術,就算把它的身子打死了,它還能靠附身別人來活著,實在是太恐怖了。
隨即,我又問道:「那用什麼,才能對付老鼠精呢?用法術嗎?」
老道士嗯聲道:「沒錯。」
「真有法術?」我眼睛一亮,呼吸有些急促,「那…那你能教我嗎?」
「教你?」老道士嗤笑一聲,「我自己都不會,怎麼教你?」
「你不會?怎麼可能?」我滿臉不肯相信,「之前你用那油鍋給我治病,還用符擋住了那些小老鼠,這些不都是法術嗎?」
老道士搖搖頭:「那些可不是法術,全都是一些入門的皮毛手段罷了,我要是真會法術,又怎麼可能待在這麼個窮鄉下呢?」
我又問:「那什麼才算是法術?」
老道士思索了一下道:「像江湖上,有一種扎紙匠,他們扎的紙人,吹一口氣,就能活過來,還有湘西那邊的趕屍術,百獸門的馭妖術,這些都算是法術吧。」
我越聽越好奇:「那你之前給我算命,這算是法術嗎?」
老道士點點頭:「算是吧,那是卦術,但也是最基礎的東西,算不得什麼。」
我還想再問,老道士卻是突然停下腳步,然後環顧起了四周,嘀咕道:「奇怪了,怎麼走來走去,還是在這地方打轉?」
我愣了愣,也看了看周圍,疑惑道:「怎麼了大師?」
老道士緩緩道:「從你剛剛問我話的時候,咱們是走到了一棵梨樹下,對吧?」
我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吧,我沒太注意。」
老道士再次道:「可我們說了半天,也走了不少路,但你現在看看,我們在哪?」
我一愣,然後看著旁邊的那顆梨樹,隨即有些驚慌道:「還是這棵梨樹下。」
老道士眼神一沉:「沒錯,所以咱們現在,恐怕是中了老鼠精給我們下的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