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藏龍卧虎

「咳咳……」

那位貴客一身青衫，頗有些書生氣，此時又咳嗽兩聲。

藍衣公子率先反應過來：「哥！你怎麼樣？」

「我好些了……」貴客茫然地看著所有人圍著自己：「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沒什麼大事，方才兄長心悸暈倒，我於是找了神醫，誰知中途出了些狀況……」藍衣公子話說一半，卻被打斷。

鳳大統領帶著些諂媚的笑容道：「方才小女不懂事，打擾了神醫醫治，還望公子海涵。」

那貴客愣住半響，扭頭環視，目光卻越過了神醫，看向一旁身姿傲然的風昔顏，心下瞭然。

「可我方才，朦朧間明明看到是一位姑娘救了我。」那青衫公子斜斜靠在床榻上，瞥向鳳大統領：「大統領莫不是年紀大了犯糊塗，竟然還沒有我迷濛下看得清楚。」

風昔顏見狀，不由多看了一眼對方。

嗯，不枉她費盡心思救人，看起來是個知恩圖報的。

「這……」鳳大統領敢怒而不敢言，這青衫公子隨著蕭拾州而來，鳳大統領自然是要捧著供著的。

如今也只能給自己找台階下：「是我的不是，我方才也是怕小女師出無名，恐難以叫人信服，這才想著把風頭讓給神醫。」

「呵。」鳳昔顏在一旁雙手環抱，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低眸掩住了眸底情緒。

即便是她要謙虛，也是她發話，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她，還要美曰為了她好？

鳳大統領一時神色尷尬。

而那青衫公子趁這會兒功夫，依然問清楚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藍衣公子支支吾吾道：「從未聽說過鳳小姐這號神醫，起初確實有些信不過她……」

自家小輩什麼性情，他還能不清楚？

青衫公子頓時皺眉道：「恐是你方才輕慢了人家吧？」

藍衣公子低著頭，方才雖是囂張跋扈，如今在自家兄長面前，卻乖乖認慫。

「還不快道歉？」青衫公子橫了一眼小輩，之後便讓自己身邊凡是方才有所不敬的人都給鳳昔顏道歉。

藍衣公子見識了鳳昔顏的醫術，如今已然沒什麼不服氣的，只是依舊愛面子，便低著頭小聲道：「鳳小姐，方才是我出言不遜，再次向您道歉。」

那青衫公子在小廝攙扶下，也站了起來，之後雙手抱拳行禮：「在下對小輩有失教導，還望鳳小姐海涵，待我回府之後，會備一份薄禮以表歉意和感激，還望鳳小姐不要嫌棄。」

鳳昔顏看這青衫公子愈發順眼起來，只是這人與蕭拾州恐是同一類人，鳳昔顏並不想牽扯過多。

更何況，現代醫生不可收紅包已然養成習慣。

鳳昔顏於是欠身回禮，略帶笑意道：「治病救人不過是能力之內的事，公子按尋常問診的價格付了診金便可。」

「若是公子覺得不夠，不如回答我一個問題？」鳳昔顏看那青衫公子猶豫，再度開口。

青衫公子頷首：「鳳小姐請問。」

「還未請教公子名姓，不知我可有榮幸了解公子身份？」鳳昔顏問出口后，對方不由啞然。

青衫公子失笑，沉聲道：「既然鳳小姐不為名利所動，我便也不壞了鳳小姐的氣節。」

「在下姓陳，單名一個升，字浩然，旁邊這位是我弟弟，單名一個安，還未及冠。」陳升按照鳳昔顏說的，簡單介紹了一下兄弟二人。

鳳昔顏點頭，記下名字后，把自己寫好的藥方遞給陳升道：「公子這心悸需要精心養護，若不小心提防，指不定何時會再發作。之後公子按著藥方服用即可。」

「勞煩鳳小姐了。」陳升收下藥方，眼看天色不早，不宜久留，便乘車離去。

然而，陳升離開了，大統領府的人卻正津津樂道。

不少人暗自議論：「我往日倒是不知，大小姐竟是這般有氣節的人！」

……

馬車上。

陳升偏頭，看向蕭拾州：「難怪今日蕭首輔想要來這大統領府，原是大統領府有這麼一位奇女子。」

「今日不過一時興起。」他也是方知道鳳昔顏竟有這般醫術。

蕭拾州神色平淡，悲喜不明，看著反倒是比平日里更冷淡些。

陳升挑眉，接著笑道：「不過，這鳳小姐的確是有叫人刮目相看的本事，不僅有一身好醫術，並且有一身傲骨，我還以為……蕭首輔會感興趣。」

「嗯？」蕭拾州抬眸，分明只是不經意一眼，卻讓人不敢多言。

陳升於是錯開話題：「大統領府這般藏龍卧虎，我以為蕭首輔會對此上心。」

蕭拾州喉嚨滾動，卻沒說什麼，只是發出一聲輕呵。

想必往日，他今日已然上心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