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馬上上樹

男子說了半天，見別人只是微笑，卻對自己不發一言，方才意識到語言問題，不好意思的用手拍了拍嘴巴道：「對不起，失態了失態了。」

說著指著展示櫃的旗袍美女雕塑，對著身邊的女服務員問道：「這位小姐，我想買這件，為什麼這個雕塑沒標價錢呢？」

女服務員微笑著客氣的道：「是的先生，這是我們店鋪的鎮鋪寶物，只展示，不賣的」。

男子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惜了可惜了」。

女服務員客氣道：「先生，您可以看看其他的，我們這裡品種眾多，一定有您喜歡的物件」。

男子搖頭道：「其他的都是學徒工做的，不好，我要的是藝術品，不是工藝品，我要見你們老闆」。

看來這位是行家裡手，女服務員不敢怠慢，請男子上了二樓，二樓雖然也都是櫃檯，卻是隔出一間房子來，作為接待室用的。

女服務員本想讓他進接待室坐會，自己好去請胡掌柜。

沒想到男子瞬間被二樓中間那隻陳列櫃裡面的、紫色關公雕像給吸引住，任憑女服務怎麼客氣，就是不進接待室。

女服務無奈，只能讓這裡的人照應一下男子，自己匆匆下樓去找胡歪子去了。

沒多久胡歪子上了二樓，來到男子身邊，就聽男子道：「這又是非賣品，太可惜了，太可惜」，一邊說話一邊搖頭嘆息。

胡歪子笑著行禮道：「這位先生找我，不知道有何事情呢」？

男子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胡歪子道：「你的，就是這裡的、掌柜」？

胡歪子點點頭道：「正是，先生有何指教」？

男子這才站起身來道：「我要買這種品相的物件，最好都是王錦雲大師雕刻的藝術品，有多少，我收多少」。

聽的胡歪子一愣后問道：「先生確定收購」？

男子點點頭道：「當然」。

胡歪子點點頭道：「您稍等」，便轉身下了樓房，不一會兒拿著一隻精緻的小木箱上來。

男子一見，眼睛戀戀不捨的離開陳列櫃裡面的關公雕像，跟著胡歪子進了接待室。

雙方做好后，胡歪子把小木箱打開，推到男子身邊道：「這一百件飾品，都是王錦雲大師親手雕刻的，您請過目」。

男子看著盒子裡面，排列有致的各色飾品，的的確確件件都是精品，可惜都是小件，很明顯都是大件雕刻的下腳料做成的。

男子嫌小，他卻不知，就這小件，胡歪子一般都不拿出來示人的，只有來了行家裡手，想要好貨，才會拿出來，畢竟放在外面櫃檯內，就成了大眾的東西，賣不起價錢，畢竟識貨的只是些少數人而已。

男子看的愛不釋手，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再看看價格，最後放下飾品，關上小木箱子道：「不錯，這些我都要了，打個折扣如何」？

胡歪子搖頭道：這些都是王錦雲大師定價，微薄利潤，無法優惠，不過我看先生是個爽快人，倒是可以外送您一件王大師徒弟的作品。

不打折扣，就是零頭也不抹不去，男子兀自不讓，繼續蘑菇，只到最後胡歪子實在不耐煩了，要收起木箱送客，男子方才放棄砍價，以原價購買。

共計三千二百三十五塊大洋，而且只收現金，男子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又去了趟銀行，取來大洋，才交易成功。

男子拿好木箱子，看著免費送給自己的一隻水晶蟬，弄明白這個徒弟才學習一個多月時，不僅感嘆道：「不愧王大師，教的徒弟都是如此的厲害，這個雕刻的很不錯，很有靈性，已經不次於劉振華手下的那些雕刻師傅了」。

又是劉振華，這可是王小卒的仇人，聽得胡歪子不由得眉頭一皺。

男子也沒注意這些，只顧仔細觀看手中的水晶蟬，看了許久，才把東西收起后，拿出一張支票道：「胡老闆，這一百塊銀元算著定金，今後王大師的貨，全部定給我可好？如果可以，我每月來提一次貨」。

胡歪子搖頭道：「對不起這位先生，王大師的手藝產量不高，他老人家動手全憑喜好，弄不好一月也不動手。所以無法確定什麼時候有貨」。

男子無奈的笑了笑，收起支票，又從身上掏出一張卡片遞給胡歪子道：「這是鄙人聯繫方式，有貨了通知我可好」？

胡歪子答應一聲，收過卡片，把男子送走後，拿著卡片一看，「馬上上樹」，這是什麼名字？真難聽。

下面寫著一行小字「日本晶緣株式會社，中國海州分會會長」。地址是海州東大街三十八號，居然在市政府對面。

胡歪子搖了搖頭，把卡片收好，拿著大洋回去做賬去了。

馬上上樹，日本人的名字聽起來很是奇怪，胡歪子遇到王錦雲時，把卡片遞給王錦雲道。

王錦雲看后笑了笑道：「外域國家，不能用咱們的常規思維理解，比如一些高鼻子、藍眼睛的老外，他們的名字更加獨特，翻譯過來甚至十幾個字」。

胡歪子笑道：「管他呢，只要買賣公平，咱們都歡迎」。

王錦雲點點頭道：「這說到點子上去了，這些外國人有的是錢，可惜買東西太過挑剔，什麼都喜歡追求完美，一般品相工藝的東西、他們是看不上眼的」。

胡歪子點點頭道：「要不下次再來老外，您的大件賣幾個給他們如何」？

王錦雲搖頭道：「不可，要想賣大件，最好去拍賣行，讓這些外國人互相競價，才能從他們兜里掏來更多的錢」。

胡歪子奸笑一聲附和道：「而且拍賣的物件不能過多，這樣才有玩頭」。說完二人一起奸笑起來。

再說日本人「馬上上樹」，拿著小木箱子回到會社，忍不住打開盒子，燈光下一片珠光寶氣，摸摸這件，抓抓哪件，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把玩一會後，把小木箱子蓋好，眼睛一陣出神，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道：「那兩尊雕塑太完美了，可惜他們不賣」。

過了一會伸手一拍桌子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要不如偷，偷不如搶，他媽的，這兩件寶物老子要定了」。

說著拿起桌面上的電話機，用力搖了搖后對著話筒喊道：「給我接東海水韻商行」。